第69章 懒榻轻移离府门,知府赠银谢旧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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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,府衙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,李懒背着草席编的懒榻晃出来,破棉袄在晨风中掀起一角,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粗布中衣。

他刚跨出门槛,身后便传来官靴叩地的声响——李崇文竟亲自送了出来,官服下摆沾着未及打理的褶皱,显然是匆忙换了公服。

李公子留步。知府大人站定在阶下,朝李懒拱了拱手,晨光里他眼角的细纹都绷得笔直,此次多亏公子点破奸计,否则李某险些被张文远那厮蒙在鼓里。

李懒把懒榻往肩头提了提,草席边缘扫过青石板,发出沙沙的轻响:大人日理万机,被个会装的蒙了眼也算不得什么。他歪头瞥了眼府衙门楣上明镜高悬的牌匾,突然笑出声,再说了,我要真被迷晕了,您不还得花银子给我买棺材?

多不划算。

李崇文被这混不吝的话噎了噎,随即摇头苦笑。

他抬手指向身后随从捧着的木匣,铜锁在晨露里泛着冷光:些许薄礼,不成敬意。随从上前掀开匣盖,五十两雪花银码得整整齐齐,映得人眼睛发花。

李懒刚要摆手,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——倒不是他饿,而是想起桥头那七八个小乞丐。

小黑昨天还扒着他的破棉袄说,二狗子馋糖人馋得夜里说梦话,三妮的鞋底子磨穿了,脚趾头都露在外头。

他盯着银锭子,指尖在草席上蹭了蹭,突然弯腰把木匣接过来:先借我用几天。

借?李崇文愣了愣,随即笑出了声,公子若不嫌弃,便当李某提前预支的护院银。

护院?李懒把木匣往怀里一揣,懒榻上的草屑簌簌往下掉,大人这衙门门槛太高,我躺不惯。他说着便要往街边走,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李公子!阿顺跑得额头冒汗,青布短打被风吹得鼓起来,活像只扑棱棱的麻雀。

他跑到李懒跟前,攥着衣角的手直发抖:我...我能跟着您吗?

李懒停下脚步,低头看这少年。

阿顺的眼睛还是亮的,像昨晚递馒头时那样,可眼下却挂着青黑——显然是守了一夜没睡。

他伸手揉了揉阿顺的发顶,草席上的草茎戳得掌心发痒:你现在是府里的人,跑了要挨板子的。

我不怕!阿顺急得脸都红了,我给您打铺盖卷,给您端茶倒水,我...我还能帮您赶苍蝇!

李懒乐了,屈指弹了下阿顺的额头:赶苍蝇?

我躺桥洞的时候,苍蝇都嫌我懒,绕着飞。他指了指背上的懒榻,等你哪天觉得干活比躺着累了,再来找我。说完也不等阿顺回应,晃着木匣往街心走。

这时候街角突然响起铜锣哐的一声。

李铁嘴摇着折扇从茶棚后转出来,月白长衫上沾着星点茶渍,见着李懒便拖长了音调唱:各位看官听我言,昨夜府衙起波澜——懒仙夜审奸人计,知府亲送五十金!

围观的百姓本就凑了一圈,听他这么一喊,立刻哄笑起来。

卖糖葫芦的老汉举着糖串儿挤过来:懒哥儿,这银子够买十串糖葫芦不?卖菜的大嫂拍着围裙笑:我家那口子总说懒人没出息,明儿我就让他来跟你学!更有几个半大孩子扯着李懒的破棉袄:懒哥,收我当徒弟呗!

李懒被扯得东倒西歪,索性把懒榻往地上一铺,往草席上一瘫。

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叮地响起:【检测到主动躺平状态,触发街头签到——奖励懒气值 50,解锁懒榻基础操控】他眯着眼睛看头顶晃动的人影,突然伸手从怀里摸出块碎银,抛给卖糖葫芦的老汉:给孩子们一人一串,剩下的算你的辛苦钱。

老汉接银子的手直抖,围观人群里顿时爆发出欢呼。

李铁嘴的折扇敲得更响了:各位瞧好喽!

这便是大楚第一躺仙——躺得越久,本事越大!

日头渐高时,李懒终于从人堆里钻出来。

他把木匣往懒榻上一放,刚要弯腰去背,草席突然自己晃了晃,竟唰地往前滑了半尺。

他愣在原地,盯着脚下的懒榻——草席边缘的麻绳无风自动,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推着走。

好家伙。他蹲下身摸了摸草席,指尖触到粗麻纹路里若有若无的暖意,系统这是给我配了个自动腿?

懒榻像是听懂了,又往前滑了两步,带得木匣里的银子哗啦作响。

李懒仰头笑出声,也不背了,往草席上一坐——嘿,还挺稳当!

他屈指敲了敲草席:走,回桥头。

草席吱呀一声转了个方向,顺着青石板路慢悠悠往前挪。

路过城门时,守城的兵丁都看傻了眼,举着长枪的手悬在半空:这...这是成精了?

李懒躺在草席上,把破棉袄往脸上一盖,声音从布底下闷闷传出来:成精的是懒人,懂不?

草席载着他拐过街角,晨雾里隐约能看见桥头的老柳树。

树底下影影绰绰站着些人,有个小不点儿正踮着脚往这边望——是小黑。

李懒把破棉袄往下拉了拉,眯着眼睛看过去。

就见小黑突然跳起来,冲树底下的人喊:懒哥回来啦!

懒哥的床自己会走路!

草席刷地加速,带起一阵小风。

李懒摸着下巴想,等会儿得问问系统,这懒榻能不能再加点儿速度——毕竟,躺着赶路,可比走路舒坦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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