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沉踩着染血护士消散后留下的黑灰走出手术室，骨锯锯齿间还挂着几丝腐肉。
走廊的应急灯管滋滋作响，在满地碎玻璃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。
【当前积分：150】
【污染值：79%】
【警告！您已创造新人污染值记录】
半透明的系统提示在空气中闪烁，最后一行文字呈现出异常的血红色。
季沉伸手去碰，指尖却穿过了虚幻的光幕。
“小气。”
他撇撇嘴，突然转身将骨锯掷向走廊拐角。
金属撕裂肉体的闷响后，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一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慢慢爬出来，骨锯深深嵌在她额头上。
没有流血，只有黑色的烟雾从伤口处丝丝缕缕地渗出。
“哥哥。”
女孩歪着头，怀里的断头洋娃娃突然转动眼珠。
“能帮我找妈妈吗？”
季沉蹲下身，这个动作让他左肩的伤口裂开得更大了。
血液顺着手臂滴落，在地面形成一小片血洼。
令他惊讶的是，那些血珠像有生命般向着女孩方向蠕动。
“你妈妈长什么样？”
季沉温柔地问，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血液的异动。
女孩的嘴角突然裂到耳根：“就像这样——”
她的头颅旋转180度，后脑勺浮现出一张中年女性的脸。
那张脸张开嘴，露出满口针尖般的牙齿向季沉咬来。
季沉早有准备，他猛地掐住女孩的脖子，另一只手握住嵌在她额头上的骨锯狠狠一拧。
黑血喷溅在他脸上，带着腐坏的甜腥味。
但真正让他愣住的是接下来发生的景象——他左臂流出的血液突然暴起，像无数红色细针扎进女孩的身体。
女孩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，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红光。
【击杀C级怨灵：寻母的女孩】
【获得积分：300】
【异常警报！检测到血脉技能觉醒】
【临时解锁：血噬（初级）】
季沉看着自己手臂上蠕动的黑色纹路，它们正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飘散的黑雾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足感从胃部升起，仿佛刚享用完一顿大餐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他轻笑着站起身，踢了踢女孩留下的洋娃娃，你们是我的食物啊。
整栋医院突然震动起来，像是被这句话激怒。
墙皮大块剥落，露出后面蠕动的血肉组织。
无数输液管从天花板垂下，像活蛇般向季沉袭来。
季沉不躲不闪，任凭那些管子缠上自己的四肢。
当尖锐的针头即将刺入静脉时，他瞳孔中的黑色突然扩散到整个眼球。
“滚！”
这个字像某种古老咒言，输液管瞬间焦黑碳化。
季沉抓住机会冲向安全通道，新觉醒的鬼瞳让他看穿墙壁，发现三楼东侧有个巨大的能量聚合体——毫无疑问是副本BOSS。
楼梯间的景象让他吹了个口哨。
每一级台阶上都堆着残缺的婴儿标本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睛齐刷刷转向他。
最下方的台阶开始渗出暗红液体，逐渐形成血泊。
“没空陪你们玩。”季沉直接翻过扶手跳下去。
落地时他故意踩碎一个标本瓶，玻璃碴扎进脚底却感受不到疼痛，只有冰凉的触感。
二楼走廊比楼上更加破败。
两侧病房的门全部大敞，每张病床上都绑着形态各异的病人。当季沉经过时，他们同时转过头，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。
“37床……”
一个只剩半边脸的老太太喃喃道。
“医生在等你……”
季沉注意到这些病患虽然可怖，却没有攻击意图。
他停下脚步，扯开老太太的病号服——果然在心脏位置发现一个漆黑的掌印，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。
“谁干的？”他问。
老太太的独眼突然流出黑色泪水：“穿白大褂的……院长……”
整层楼的病患突然齐声低语：“逃……快逃……”
季沉笑了。他拍拍老太太枯萎的脸颊：“谢谢指点。”
然后头也不回地向东侧走去，那里有扇标着院长办公室的桃木门。
门内传来钢笔书写的沙沙声。
季沉正要踹门，突然瞥见门把手上挂着的听诊器——金属探头正在渗出鲜血。
他改变主意，礼貌地敲了三下门。
“请进。”
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。
办公室内的场景出人意料地整洁。
红木办公桌后坐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，如果忽略他脖子上缝合的痕迹和胸口碗口大的血洞，这确实像个精英医生。
“季先生，请坐。”
院长推了推金丝眼镜，你的检查报告很有趣。
季沉大咧咧坐下，顺手拿起桌上的铜制镇纸把玩：“直接说结论吧，医生。”
你的污染值已经达到89%，理论上应该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。
院长的缝合线开始渗血。
“但你看起……异常清醒。”
钢笔在病历本上自动书写，季沉瞥见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问号。
“你们这个系统。”
季沉突然前倾身体。
“杀鬼给积分对吧？”
他的瞳孔已经完全漆黑。
“如果我杀了你，能换多少？”
院长的脸皮簌簌脱落，露出下面蠕动的蛆虫：“狂妄的新人！”
天花板突然垂下无数血管，将季沉吊到半空。
同时，办公室的四壁开始渗出腥臭的血浆，那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尖锐的血针。
“让我看看你的极限。”
院长的声音变得扭曲嘶哑。
“守夜人的血脉……究竟复苏到什么程度了……”
窒息感让季沉眼前发黑。在意识模糊的边缘，他听见遥远的钟声，还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：“守夜人大人……”
血管突然开始冒烟。
季沉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——他的指甲暴涨成利爪，轻松撕开束缚。
当那些血针袭来时，他皮肤下的黑色纹路组成古老符文，将所有攻击吞噬殆尽。
“原来是这样用的。”
季沉恍然大悟。他扑向院长，利爪直接刺入对方胸口的血洞。
院长发出凄厉的惨叫，整个办公室开始崩塌。
季沉却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，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左手——整条手臂已经变成非人的漆黑，掌心裂开一张布满利齿的嘴。
“美味。”
那张嘴咀嚼着院长的灵核，发出满足的叹息。
【警告！警告！】
【检测到上古血脉觉醒】
【紧急终止副本——】
季沉捏碎了院长的头骨。
在意识消失前，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属性面板上闪烁的金色文字：
【守夜人血脉觉醒度：12%】
【获得称号：深渊之触】
【解锁固有技能：■■■■（等级不足）】
季沉在出租屋的床上惊醒。窗外阳光明媚，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噩梦。
但他立刻注意到三个异常：
“左手腕内侧多了一个闭眼纹身。”
“枕头下压着一张黑色卡片，上面写着7天后第二次召唤。”
“手机相册里多了张照片——幽灵医院的院长办公室，墙上挂着幅合影，其中年轻版的院长身旁，站着一对穿黑色制服的中年夫妇。”
照片背面用血写着：“他们撒谎，守夜人从未灭绝“”
季沉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。他舔了舔虎牙，那里变得比往常尖锐了些。
“有意思，太有意思了！”
他对着空气说。
冰箱门突然自己打开，一包血袋从里面滑出来。
季沉挑眉捡起，发现标签上印着市中心医院血库和当天的日期。
当他用犬齿撕开包装时，系统提示突然在视网膜上闪现：
【日常任务：补充能量（1/1）】
【奖励：血脉稳定度 5%】
【温馨提示：您现在的食谱包括但不限于——人类食物、鬼怪灵核、新鲜血液】
季沉将血袋一饮而尽，嘴角残留的鲜红让他看起来像个刚结束盛宴的吸血鬼。
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，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“控制你的食欲，小守夜人。”
猎人协会已经注意到昨晚的异常能量波动。——摆渡人
季沉笑着回复：“告诉他们，我随时欢迎新玩具。”
他放下手机，发现镜中的自己正露出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到的笑容——嘴角一直咧到耳根，和那个寻母的小女孩如出一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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