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，王刚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半边身子已经麻了——刘宇欣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，脑袋枕着他的肩膀，呼吸均匀而温暖。三个月了，他依然不习惯与人同眠，但某种说不清的情愫让他每个周末都会不小心在她家过夜。
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，王刚轻手轻脚地下床。厨房里，他熟练地煮上咖啡，然后打开手机查看邮件。三封新邮件，全是工作相关。最后一封标题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：《城西公寓疑似自杀案请求协助》。
又来了...他喃喃自语。
什么又来了？刘宇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伴随着一双环抱住他腰的手。她穿着他的衬衫，下摆刚好遮到大腿中部，头发乱蓬蓬的，眼角还带着睡意。
王刚把手机递给她：第三起年轻女性自杀案，手法相似。张局点名要我去。
刘宇欣扫了一眼邮件，睡意瞬间消散：城南分局的案子？那不是我的辖区。
但死者情况和前两起太像了。王刚转身，轻轻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开，25-30岁女性，独居，表面看是割腕自杀，但
但王法医觉得有问题。刘宇欣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，我去洗漱，然后一起去。反正今天休息。
一小时后，他们站在城西一栋高级公寓的浴室里。死者仰躺在满缸粉红色的水中，左手腕一道深深的切口，右手松垮地握着一把剃须刀片。苍白的脸庞在死亡中依然美丽，长发像水草一样漂浮着。
初步判断死亡时间约在昨晚10点到凌晨1点之间。当地法医汇报道，没有强行闯入痕迹，浴室门从内部反锁，钥匙在死者睡衣口袋里。遗书在卧室床头。
王刚戴上手套，轻轻抬起死者的左手。切口整齐，从手腕向肘部方向倾斜——典型的自杀切割方向。但...
看这里。他指着切口起始处的一个微小锯齿状痕迹，自杀通常会有试探伤，但这个痕迹不一样，像是刀片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才切进去。
刘宇欣凑近观察，发丝擦过王刚的脸颊，带着她常用的薄荷洗发水味道：像是有人从后面握着她的手割的？
有可能。王刚继续检查，还有，切口边缘有轻微灼烧痕迹，可能是某种麻醉剂或腐蚀性物质。
当地刑警队长皱起眉头：王主任，这已经是您第三次质疑我们的自杀判定了。前两起案子经过完整调查，确实没有他杀证据。
因为凶手很专业。王刚平静地回答，轻轻翻开死者的指甲，比如这个。
在放大镜下，死者右手无名指指甲缝里有一丝几乎不可见的蓝色纤维。
和前两起一样。刘宇欣低声说。
离开现场时，刘宇欣接到局长电话。王刚看着她挺直的背影，警服完美地贴合她的曲线，说话时肩膀绷紧的弧度——即使恋爱三个月，他依然会为她的专业魅力心动。
好消息。挂断电话，刘宇欣转身，眼睛闪闪发亮，局长成立了专案组调查这三起自杀案，我是组长。他点名要你当首席法医。
王刚点点头，意料之中。自从张辉案后，他们成了局里的黄金搭档。
一手呢？
你的小迷弟当然也加入了。刘宇欣笑道，他今早刚通过转正考核，兴奋得不得了。
回到法医中心，王刚开始详细检验。午后阳光斜斜地照进解剖室，将不锈钢台面映得发亮。死者躺在那里，已经洗净血迹，更显得苍白脆弱。
指甲缝里的纤维，经过初步检验是一种特殊合成材料。王刚对站在一旁的刘宇欣和刘一手说，不是普通衣物，更像是...某种高强度绷带。
运动绷带？刘一手插话，我大学打篮球时用过类似的。
王刚点头：有可能。我需要进一步分析成分。另外，死者血液样本显示有微量苯二氮卓类物质，可能是某种镇静剂。
刘宇欣翻看死者资料：苏梦，28岁，广告公司艺术总监，独居，没有精神病史，同事朋友都说她乐观开朗。和前两名死者一样，看不出自杀动机。
三名死者之间有关联吗？刘一手问。
正在查。刘宇欣说，第一名死者是银行职员，第二名是瑜伽教练，表面看生活圈没有交集。
王刚继续解剖，突然在死者胃内容物中发现一些未完全消化的颗粒：这是...
蓝莓？刘一手凑过来看。
不，颜色和质地不对。王刚取样放入试管，加入试剂后液体变成淡紫色，是某种药物，缓释型，可能是抗焦虑类的。
刘宇欣若有所思：三名死者体内都有药物残留，但都没有精神科就诊记录...药物从哪里来的？
傍晚，三人坐在专案组办公室，墙上贴满了三名死者的照片和资料。刘一手在白板上画着关系图，突然停下笔：等等，这个蓝海会所...三名死者的信用卡记录都显示她们去过这里！
刘宇欣立刻坐直：什么性质的会所？
高端健身俱乐部，会员制，年费十万起。刘一手快速搜索着，主要客户是企业家、高管和...政要家属。
王刚和刘宇欣交换了一个眼神。又是高端会所，又是权贵——和张辉案太像了。
明天我们去看看。刘宇欣决定道，一手，你先查清楚这个会所的老板背景和会员名单。
刘一手点点头，眼睛亮得像发现猎物的幼犬。王刚不禁微笑——这年轻人像极了刚入行时的刘宇欣，充满热情和正义感。
夜深了，王刚送刘宇欣回家。她的公寓现在有了一半他的东西——几件换洗衣物，一套洗漱用品，几本专业书籍。某种程度上，这里已经成了他们共同的空间。
你觉得和健身房有关？洗完澡，刘宇欣擦着头发走出来，穿着他那件过大的T恤。
王刚放下手中的书：太巧合了。三名死者都去过同一家高端健身房，体内都有不明药物，都有蓝色纤维...不是巧合。
刘宇欣坐到他腿上，湿发上的水珠滴在他脸上：明天我们小心点查。如果又涉及权贵...
她没有说完，但王刚明白。张辉案虽然告破，但背后的代价太大——刘宇欣的枪伤，刘一手的脑震荡，他自己的腿伤。再来一次，他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。
我们会小心的。他轻吻她的额头，呼吸间全是她的洗发水香气。
刘宇欣突然捧住他的脸，眼神异常严肃：王刚，答应我一件事。
嗯？
无论发现什么，不要像上次那样想独自面对。她的手指微微发抖，我们一起，好吗？
王刚看着她眼中的担忧，胸口一阵温暖而疼痛的紧缩。他点头，将她拉入怀中：我保证。
窗外，一轮满月高悬。城市的另一端，蓝海会所的顶楼办公室灯火通明。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，手里把玩着一卷蓝色绷带。
警察开始调查了。他对着电话说，声音低沉而冷静，需要启动清理程序吗？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，然后是一个沙哑的男声：不，先观察。如果那个法医和女警探太接近真相...你知道该怎么做。
男人挂断电话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档案。翻开第一页，上面是王刚和刘宇欣的合照，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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