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大家 好凄凉的数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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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老太太剩下时光里的身体还能修复到什么程度,沈长安心里没底,毕竟珍稀药材不是万能的,他只能尽人事、听天命了。

他准备再给老太太炖个野山参,从空间中拿了一只飞龙在家先杀好。

又取了一支老山参,带到了中药店,请员工切了薄片用棉纸包好。

下午坐公交到百万庄。

进他们小区门口前,他在书包里翻到了钥匙,只见干妈的门前放着一把长方凳,坐着一对老夫妻正安静的各自看着手里的书。

听到有脚步声走到近前,这个清瘦而儒雅、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的老头抬起头来,看了看是沈长安,便善意对他笑了起来:“你是小沈吧?是瑾瑜的小儿子?”

沈长安也笑着点头打个招呼:“是,您好,您老这是在等我妈?”

“嗯,我们和瑾瑜约好了,来取译稿,我们早了一点时间,估摸着瑾瑜也快到家了,就在这里等等。”儒雅老头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。

“估计我妈他们都还没下班呢,先进家来坐坐。”

“不用,不用,我们就这里坐着就挺好,空气好,光线也好。”儒雅老头客气地推辞。

“这会儿还有太阳,我俩晒晒身子暖和。”

“那我先给我妈炖个汤,他们下班了好吃。”

“好好,好孩子,你先忙着。”一旁的老太太笑咪咪的看着长安说道。

沈长安说完便自己开了家门进去,

他先取了砂锅,又从空间里取了准备好药材、飞龙,用小火把汤先炖上。

这些做好了,再取了两个玻璃杯,冲了两杯龙井茶端了出来。

“这早上打的开水,放了一天,水不够烫冲不出茶叶的清香来……”

“哎呦,这是龙井啊。”儒雅老头欣喜地说道。

又端来了一张小方凳,给二老放茶杯:“哎,哎,小沈啊,别客气,我们看会书就好。”老太太高兴地说道。

沈长安拉过一张小板凳,在一旁陪着坐一会儿。

“小沈是下乡时认识的瑾瑜?”老太太慈祥的问道。

“是啊,在东北。”

老太太双手端着茶杯,一双眼睛看着天空,双眼失焦有些喃喃自语一般的低声叹道:“那地方苦啊!运动一开始我就被打成“资产阶级学术权威”,66年,我就被“揪出”,在所里扫厕所;也被剃过“阴阳头”,但是我比瑾瑜幸运,我72年就重新工作,开始翻译《堂吉诃德》……”

【嗯?《堂吉诃德》?这不会是杨绛先生吧?】

“瑾瑜比我吃的苦多,她去年才回来……”老太太说道。

“是啊,那几年可是吃尽了苦头。东北的恶劣天气极端,我妈身体都被熬坏了……”

老太太想起了过去的苦难岁月,脸色有些发白,老先生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
老先生说道:“小沈也在写些文章吧?瑾瑜给我看了你写的《致命身份》,写的真好!构思也精巧!”

“谢谢,您老也看了?您多指教,这就是当时乡下寒夜漫长,我们几个一人分饰多角,慢慢的揣摩着写的。”

老先生高兴地说道:“嗯嗯,人性揣摩的透彻。”

老太太笑着说道:“我也看了你写的《月球》,瑾瑜可骄傲了,说在乡下找到了一个天才的儿子,这些年所有的苦都没白受……”

沈长安有些感动,干妈为他骄傲,这些话她从没在他面前说过。

“可惜啊……”老先生叹了口气说道。

沈长安大概知道老先生说的是这个时期,这类小说肯定是不能出版的。

沈长安说道:“过几年就好了。”

“是啊,过几年应该就会好起来了。”老先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。

这时看着天色渐渐暗了,老先生说道:“小沈,你去忙你的,不然一会儿你妈该他们下班了。”

“那,您二老自便,我去看看给我妈炖的汤,别把水烧干了?”

“哎哎,你忙你的去……”

好一会儿。

老慕和老太太从单位回来,惊喜地发现门口坐着的俩人。

“钱先生、杨先生!来多久了?你们这么早就到了?”

沈长安听到干妈回来了的声音,连忙迎了出来。

“长安,钱先生、杨先生来了你怎么不知道让两位先生进屋里去坐?”

钱先生、杨先生?

沈长安一怔,他大概猜到了这对老夫妻的身份了。

“我请两位先生进屋,他们不肯,说外面空气清新自由视野开阔明亮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小沈倒是伶俐。”钱先生莞尔。

老慕极力邀请两位先生在家吃饭,杨先生不肯,说小女在家肯定都已经备好了,下次时间充裕再来。

钱先生笑着对沈长安说道:“小沈,以后再有什么有趣的文章写得了,可以拿来我看看。”

“那可太好了!长安的小说能得钱先生指点,那是他的大造化!”老慕笑着说道。

“一定一定。”沈长安连忙答应。

老太太进屋把校对好的译稿交给钱先生,老先生一直道谢,告辞而去。

“这两位是默存先生和季康先生?”

“啊?你不是已经认识了?我看你们聊的这么热情的。”

“没有,我们就是聊起了杨先生和你一样遭受的苦难。”

“也是多灾多难啊。”

“这两位可是真正的大家……”

监督着老太太喝了小半锅的炖了半天的飞龙野参汤。

老太太心情极好,说这顿饭是她回城后吃得最为畅快的,沈长安交代老慕,早上吃点清淡的清粥咸菜,明晚上再炖半只。

吃完饭,老太太便不厌其烦地交代沈长安抓紧时间去报名参加高考,再找个复习班系统地复习。

同时又拿出了几本海外的刊物,指出了其中几篇需要翻译的文章给沈长安看,让他开始进行翻译的工作。

老太太不让沈长安去冒险,去写其他的文章,因为这一时期,写作还是一项风险极高的职业。

这个事情写文章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被定性为大毒草,挨批时候潮水般的汹涌批评文章铺天盖地,很多人就是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。

1978年8月11日,一篇名为《伤痕》的短篇小说,闯入文坛。

上海《文汇报》破天荒地以一个整版的篇幅,全文刊登了复旦大学中文系一年级学生卢新华的这部短篇小说,该小说在当时几乎吸引了全社会的关注。

短短数十天里,编辑部与作者共收到一千多封读者来信。但其后,无论是报社还是作者本人,甚至是其所在的大学,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,这篇文章引发了思想界、文学界,乃至全国人民的集体反思,也标志着一个“伤痕文学”的时代已经到来。

但是纯技术型的翻译文章却是大搞建设所急需的,对于这类文章,没有人会“打棍子”“抓辫子”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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