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流火。
校园里回荡着激昂的“运动员进行曲”,红底横幅上印着“热烈欢迎78级新生入学”的宋体大标语是那么的令人热血沸腾。
迊新站里的每一位同学老师都那么亲切和蔼,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解释入学手续,热情高涨的带每位新生一遍遍走去宿舍饭堂教室的路上。
校团委组织了几位上一届的师兄今天负责拍照,他们拿着罕见的相机奔走不停,像是采花的蝴蝶一样。
沈长安感觉仿佛一夜间,十年来街头巷尾那些如同恶梦般骇人的口号、铺天盖地的大-字报、伤人的标语顷刻间倏忽不见了。
这会儿出了二环都是乡下,到处都荒凉的不行。
帝都广院更是在定福庄,都快到通县了,校园也确实小的不行,都不如后世的中学大。
不管校园环境如何,但还是特别开心,内心充满了对于大学生活的憧憬。
正门是现在的老西门,1号楼是教学楼,2号楼是女生公寓,3、4号楼是男生公寓。由2号楼通往1号楼的大路两旁,屹立着“一排年轻的白杨”。
校园往北是煤炭干部管理学院,往南则是一片农田。
本来老爹老妈、二姐都要陪着一起来见证成长的,被沈长安好说歹说给劝住了。
锣鼓暄天、鞭炮齐鸣、红旗招展、人山人海这些。
全没有。
但是整个学院也显的极为热闹,不仅仅有大量新生来报名,还有大量的家长陪同,此外甚至听说还有拿着相机的记者来报道的。
一进大门的小广场两旁,各个院系各专业的迎新站都有,早到的上届老同学搬了几张桌子拼到一起。
桌子上边都固了定一根竹竿、木棍什么的各显神通,上面挂着五颜六色印有各院系名称的横幅。
看上去就像是东北农村赶大集的。
沈长安就拎着自己一个不大的背包,看着就像是散步的,走到了挂着“电视新闻摄影专业”的横幅下,其中一张桌子面前。
他在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硬壳纸板文件夹里,找到自己的专业、姓名,签好名字。
对方看到沈长安几个字忍不住叫了声:“卧槽,你就是沈长安?”
“是啊。”
旁边几个人都围了过来,像是欣赏奇异动物般的过来瞻仰一番。
就差师生夹道欢迎:“同学,你可来了!”
沈长安有些奇怪迎新同学对他的态度,虽说自己长的挺帅,毕竟有着读者老爷的颜值,净高已经长到了178,常年锻炼保持身材比例极佳,领先几十年的审美使得他衣品极好、发型清爽,更显得一个人阳光帅气。
看的一众师姐们眼里发出布灵布灵的光芒来。
刚上大学的孩子,心里都幻想过大学里要好好谈一场恋爱。
刚刚开学总是格外兴奋,会偷瞄班上的异性,甚至同性的颜值,幻想着这里面的谁会在未来几年,和自己发生点故事……
但是负责新生接待的师姐们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,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递给了他一张白纸,上面写着沈长安分到的宿舍地址,还有后勤宿管领取生活用品的地方。
4幢202,沈长安领取了生活用品,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,很快走到了宿舍楼前。
哇,不错!运气真好,竟然是一座新的宿舍楼。
他前世读的那所十八线大学,住在一座老的宿舍楼里,背阴不通风,常年被一股霉味结界封印;
一间寝室住八个人,住四年下来一股臭脚丫子味道,都已经把人腌入味了,毕业后没闻到这个味儿大半年竟然不习惯。
好贱!
现在新的宿舍楼,一间寝室通常有六人。谁不喜欢人少点的寝室。
……
宿舍里已经有两个先到同学在整理床铺、打扫卫生了,他刚一踏入宿舍的门,就朝两人打了招呼:“嗨,你们好!我是沈长安。”
“卧槽,你就是沈长安!那个外语第一的?”
“你外语这么好,咋不去上北外呢?”
“我也很奇怪啊,怎么把我录广院了。”
“你好你好,可见着神人了,我叫吴朴迈,东北银。”吴朴迈兴奋地握了握沈长安的手。
“兄弟,我咋听你也有东北地口音呐?”
“我在东北那地儿下乡插队三年多!”
“那妹说的,就自己银!”
吴朴迈没有东北银的大身条,身高只172左右,人长的挺白净,有点像“军艺校草”沙艺失散多年的兄弟。
“俺们那嘎达,全省外语超过50分都凤毛麟角地,你考了90分,真厉害!听说全国第一!”
“嗐,也就一般,我还以为会把我录去国际新闻呢,最后还是电视新闻摄影这里来了。”
唉,这一整天不知道听了多少卧槽。
这时候又新来了一位同学,剃着一个小平头,个子约170出头,瘦瘦小小看着挺精干的。
拎着大包小包的满头汗,东西一放下就从兜里掏烟:“大家好!大家好!我叫真正邪,我湖兰滴。”
湘南的钟正协口音较重,介绍自己。
宿舍里的三个人都听的云里雾里。
“真正邪?!”
“还有这么邪门的名字?”吴朴迈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直纳闷。
钟正协憨憨地笑了起来:“真,时钟地钟,正,正qio地正,邪,协助地邪。”
“哦哦,真正邪,你好你好。”吴朴迈是个热情地银。
最先到宿舍的那个小个子也向大家介绍自己:“阿拉叫赖佩湘,四松江宁,大家好!”
“烂皮箱,怎么起这么个名字。”吴朴迈越发感觉这间宿舍的邪门诡异。
“你真是东北的?不都说你们东北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吗?”赖佩湘也怼了他一句,他们来的早已经比较熟悉的能开玩笑了。
“再提身高这个事我一屁股坐死你啊,谁规定的东北人就必须是大高个了!”
赖佩湘笑道:“哈哈哈,来迈哥抽烟抽烟……”
刚聊两句,最后一个室友到了。
是和家长一块过来的,是一个瘦瘦的男生,带着黑框眼镜留着长发,脸色有些发白,个子不太高看着就像个高中生。
“你们好,以后你们都在一个房间里住着,都互相帮衬着点,我家孩子有点内向,你们都多照顾点啊……”
中年妇人帮这个男生铺好了被子,笑着对寝室里的四个人打招呼。
“阿姨放心,咱一个寝室的兄弟肯定要互相关照。”社牛东北佬吴朴迈接过话。
男生有点拘谨,父母离开后就被大家拉着一块聊天。一点都没有他父母亲说的那种内向怕生。
“各位同学好,我叫郎茂贵,捱是梅言宁,广东滴,梅言,西胡建隔壁滴。”
“郎茂贵,那么贵!”
完全懵圈的东北佬吴朴迈就听到了他的名字。
用手指挨个点着打了招呼,喊道:“欢迎新同学,以后大家都是宿友,互相照顾!”
东北佬吴朴迈一拍额头:“好嘛!我总结了一下,这下我们宿舍几个货,刚好凑一句话,长安兄说:烂皮箱、那么贵、真正邪、吾不买!”
一个宿舍里的几个人被东北佬吴朴迈的单口相声叫外号叫了个遍。
大家也不介意,都笑了起来,几句话距离就拉近了。
到了傍晚,也没有安排进其他学生进来,看来这间宿舍就是他们五个了。
宿舍的五人,各自介绍了自己的信息,还有高考的分数。不出意外,沈长安又收获了一顿“卧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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