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渊却像逛自家后花园般悠然:“服务行业要讲礼貌嘛,快给元老板打电话,就说我主动回来领罪了。”
他斜倚着大理石台面,指尖轻敲着会员登记簿,“不过看你这表情,元振国还没教会你们怎么待客?”
女前台气得浑身发抖。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,不仅敢重返案发现场,竟还直呼魔都地下皇帝的名讳。
要知道星光会所可是元振国经营二十年的老巢,黑白两道都要绕着走的存在。
元振国可是魔都人听了都打哆嗦的狠角色,道上都喊他魔都王。
这会他在搞什么名堂?
居然敢同时叫板星光会所和自己同名的大佬?这人怕不是活腻歪了吧?
“傻站着干啥?赶紧给元振国打电话啊!”卫渊看着呆若木鸡的甜妹前台直翻白眼,“给你两分钟时间,再不打我可直接走人了。”
“知道孔家那个熊孩子吧?魔都来的大少爷,现在被我整得半死不活。元振国正满世界抓我向孔家交差呢,要是知道我自己送上门却被你拦着……”
卫渊故意拖长音调,“你猜魔都王会怎么处理办事不力的手下?”
这话像盆冰水泼下来,前台小妹脸色唰地煞白。
在魔都混的谁不知道元振国的暴脾气?这活阎王对敌人狠,对手下更狠。
半年前保洁阿姨没刷干净马桶,直接被他按进马桶里活活呛死,这事现在提起来都让人后脊发凉。
她咬着嘴唇瞪卫渊:“真想不通你这疯子,好不容易逃了还敢回来送死?”
“送死?”卫渊嗤笑出声,“老子当年像野狗似的挣扎活下来,比谁都惜命。倒是你……”他突然逼近前台,“要是我现在扭头就走,你觉得元振国会怎么招待你?”
甜妹被这话噎得直冒冷汗,嘴硬道:“在魔都跟白龙会所叫板的,坟头草都能当遮阳棚了!”
“要是我能活着走出来呢?”
“做你的春秋大梦!之前说这话的二百五,家属现在都学会用除草剂了。”
卫渊突然收起嬉皮笑脸:“听说过没有?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。”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,“还剩三十秒,这通电话你打还是不打?”
卫渊单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,饶有兴致打量着眼前卷发微蜷的前台。女孩忽然转着钢笔轻笑:“我这身香奈儿当季新款衬不衬肤色?”
“腰线收得妙,珍珠扣子晃得人眼晕。”卫渊目光扫过她耳垂上摇曳的钻石流苏,“倒像是把春色穿在身上了。”
“知道我这身行头怎么来的吗?”她翻出手机相册,麻省理工毕业照里戴着双学位博士帽的身影格外醒目,“当年华尔街猎头捧着千万年薪求我点头,可我偏要来这当个迎宾小妹。”
卫渊眉梢微挑:“金丝雀在笼子里待久了,总惦记着找个更华贵的金笼?”
“聪明!”她突然用钢笔尖戳了戳卫渊胸口,“这两年我在会所见过八百个‘青年才俊’,不是被家里惯坏的草包,就是满肚子算计的伪君子。”
指甲油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,“倒是你……”
她忽然倾身向前,红唇几乎擦过卫渊耳际:“要是能全须全尾从三楼下来,送你个财富密码如何?”指尖在便签纸上划出串数字:
“魔都证券代码6688,现在跌得亲妈都不认,七天后抄底入手……”眼尾勾起狡黠的弧度,“十天内抛售,赚多少看你胆量。”
卫渊捻着便签纸看着,轻笑道:“唐坞?这名字倒像武侠片里走出来的。”
“醉眼看人方能清醒。”她将钢笔别回胸前,金属铭牌在深V领口若隐若现,“提醒你件事……”红唇开合间吐出几个字,“三楼包厢的香槟,千万别碰。”
他打量着一脸清甜的前台女孩:“这名字起得有意思,我记下了。要是待会儿我能全须全尾出来,记得把那只股票代码报给我。”
“真要能平安出来,我肯定给您备着。”唐坞笑得眉眼弯弯,指尖在座机上慢条斯理地转着圈拨号。
普通人烦心时总爱借酒消愁或寻欢作乐,可元振国偏偏反着来。
在他眼里,这两样东西一个烧脑子,一个乱心神。
每逢焦躁时刻,他更爱去马场纵马狂奔。
占地三十亩的私人马厩里,养着上百匹稀世名驹。
最得宠的当属那匹唤作“踏雪”的汗血宝马,通体银白似雪,身长近两米,流线型的身躯裹着精悍肌肉,颈项高扬宛如游龙。
当初有人质疑《三国》里吕布为匹赤兔马就敢弑父,若见过这匹神驹,怕是要拍案叫绝。名驹之于男人,正如绝色之于英雄,谁能不动心?
三小时前摔门离开办公室时,元振国直奔马场。
两个马倌战战兢兢牵出“踏雪”,他单手一撑翻上马背。
随着马鞭轻扬,白驹长嘶着撒开四蹄,在环形赛道上卷起阵阵烟尘。
三公里一圈的跑道,八圈下来胸中郁气尽散。
信天命?他元振国偏要逆天改命。
缰绳一勒,他眼底闪过寒光,要真正掌控命运,就得把那个变数连根拔起。
那个冒充他儿子混进会所,救走虞鸢还把孔家公子打残的混账小子。
“老凌,监控调出来没?”他甩着马鞭走向黑衣男人,对方左手异于常人生着六根指头。
被称作六指的男人喉结滚动,捧着平板的手微微发颤:“元总,那小子邪门得很。从进门起就专挑监控死角走,离场画面倒是拍到了,可全程连个正脸都没露。”
“什么?”元振国眉峰骤聚。他们用的可是银行级监控系统,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覆盖。那小子闹出劫人伤命的动静,居然能在天罗地网里藏住面目?
真邪门,这事儿太邪门了!
听着黑衣手下的汇报,元振国后颈直发凉。现在他百分百确定,十五年后会把自己逼入绝境的,绝对就是监控里那个年轻人。
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!给我把那小子剁成肉酱!”
元振国整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攥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:“这祸害必须死,绝对不能留活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