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暗夜中的反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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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二更梆子那沉闷的声响刚敲过三遍,仿佛是夜的鼓点,重重地敲在林昭的心头。

那鼓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,低沉而悠长,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,又像是直接在他心底敲响。

他蹲在李四据点后墙那狭小的狗洞前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掌心传来的刺痛感,如针芒般扎着他,让他愈发清醒。

此时,他能感觉到脚下潮湿的土地,凉凉的,带着泥土的腥气。

苏挽月静静地靠在他身侧,发间那幽冥花只剩最后三片花瓣,在黑暗中却仍固执地泛着幽绿微光,那微光如鬼火般闪烁,幽幽地照亮了她脸庞的一侧,给这暗夜增添了几分神秘。

微风轻轻拂过,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,那是幽冥花散发的独特香气。

她的指尖还缠着他用衣襟撕下的布条,布条上渗出淡绿色的树汁——树灵的血,带着清苦的松香,那股淡淡的香气,在这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,萦绕在他们周围。

“你确定这洞能钻进去?”阿龙那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他壮硕的肩膀几乎要把狗洞撑裂,腰间还别着小梅塞给他的半块砖。

他的声音如炸雷般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,仿佛要冲破这黑暗,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似乎被这声音震得颤动起来。

“我昨晚蹲守时瞅见,李四那龟孙每晚亥时三刻准去地窖查账,护院换班就这一盏茶的空当。”

林昭摸了摸腕间木镯,系统光屏在眼底闪过一道金光——升级到二级后新增的“因果推演”功能,正用淡蓝色小字标注着:【风险值87%,气运增益 15,触发隐藏选项概率32%】。那淡蓝色的小字,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,像是黑暗中的警告。

“能”。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陶瓮,里面泡着苏挽月用灵脉水养了半日的冥火香,暗红花瓣上凝着露珠,在微弱的光线下,露珠闪烁着晶莹的光,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璀璨。

“李四要的是怨气,冥火香是引子。我算过,地窖正对灵脉分支,他肯定要在那开坛取气。”

苏挽月突然按住他手背,微凉的指尖透过布条传来温度,那凉意让林昭的心头一颤,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。“我用迷雾术能遮半柱香,之后灵力撑不住”。她眼尾的绿光暗了暗,那黯淡的绿光,仿佛是她即将耗尽的灵力,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。“你答应我,若情况不对就撤。”

林昭喉咙发紧,想起昨日她为救小梅和阿龙,强行抽了灵脉三成灵力,此刻连术法都要拼尽全力。

他仿佛又看到了昨日那惊险的一幕,苏挽月在灵力的光芒中奋力抵抗的样子。

他想起父母失踪前,母亲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,说“昭儿要乖”,可如今他不是要乖,是要撕开这层遮羞布。

“阿龙,你打头”。他把陶瓮塞进苏挽月怀里,“苏姑娘跟在我后面,小梅守外围,有动静就敲铜盆。”

小梅缩在墙根,怀里抱着从菜摊顺来的铜盆,月光洒在她脸上,照得她脸上的淤青泛着紫,那紫色的淤青,仿佛是她所经历的苦难的印记。

月光如水,洒在她瘦弱的身上,让她显得更加孤单。“昭哥放心,我数过了,这院儿后墙就俩巡夜的,我往他们酒坛里下了迷魂草汁——你教的,用蜂蜜水调的,甜得很。”

林昭冲她点头,喉结动了动。

这小丫头昨日为引开鬼面人,被抽了三鞭,此刻还瘸着腿,却偏要跟来。

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和心疼,仿佛有一团温暖的火焰在燃烧。

他摸出腰间的百毒囊,里面装着从药园偷练的“腐骨散”和“定身丹”,指腹蹭过囊上的针脚——是苏挽月连夜用藤条编的,说“毒囊要透气”。

他能感觉到囊上粗糙的纹理,仿佛触摸到了苏挽月的心意。

阿龙率先钻进狗洞,砖石刮得他后背沙沙响,那刺耳的摩擦声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,如同砂纸在木板上摩擦的声音,让人心生烦躁。

林昭正要跟进去,苏挽月突然拽住他衣角:“等等”。

她踮脚,用沾着树汁的手指在他眉心点了点,“灵脉之气护着你,他们的阴术近不了身”。那点凉意顺着眉心往下窜,林昭突然想起昨日树根绞杀大管家时,那些藤蔓也是这样裹着他,像母亲的手。

那凉意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,仿佛被冷水泼过一般。

他反手握住苏挽月的手腕,把木镯往她腕上推了推:“戴着,我前日用系统空间温养的,能补灵力”。

苏挽月一愣,眼尾绿光骤亮,却又很快压下去,轻声道:“进去吧”。

狗洞里霉味呛人,那刺鼻的气味,如同腐臭的垃圾散发的味道,让林昭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
他能感觉到洞内潮湿的空气,黏黏的,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。

他弓着背往前挪,听着前方阿龙的闷哼,突然想起药谷的地窖——他曾在那蹲了三天三夜,就为偷学《百毒秘录》。

那时他想,要是能有把刀,就能捅穿那些骂他“野种”的杂役。

现在他有苏挽月,有系统,有阿龙和小梅,他要捅穿的,是整个九幽冥界的骗局。

到了。阿龙的声音闷闷的,头顶传来砖石移动的脆响,那清脆的声响,仿佛是命运的敲门声,让林昭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

林昭钻出狗洞,正撞进一片血腥味里,那股浓烈的血腥味,如同刚宰杀的牲畜散发的味道,让他几乎窒息。

他能看到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血雾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。

李四的据点比他想象中破,月光透过青瓦屋顶的缝隙洒下,如银线般落在地上。

院子里,破旧的房屋错落有致,墙壁上爬满了青苔,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。

院中央的石桌上摆着半坛酒,两个巡夜护院歪在墙角,嘴角挂着白沫——小梅的迷魂草奏效了。

正房窗户透着昏黄灯光,隐约能听见算盘珠子响,还有李四的骂声:“那批冥火香要是再出岔子,老子把你们全喂鬼”!那骂声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嚣张,如同咆哮的野兽。

“地窖在正房西边”。阿龙指了指墙角的青石板,“我昨日看见他掀开石板下去的。”

林昭摸出怀里的火折子,借着火光,看见青石板缝隙里泛着幽蓝——是怨气凝结的痕迹,那幽蓝的光,仿佛是怨气的幽灵在闪烁,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。

他蹲下身,指尖刚碰到石板,系统光屏突然炸开红光:“检测到高阶阴脉,建议立即撤离!”

“怎么?”苏挽月凑过来,指尖刚触到石板,突然倒抽一口冷气,那冷气声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,如同寒风吹过枯树的声音。“是...锁魂钉”。她蹲下去,指甲尖轻轻划过石板边缘,三枚锈迹斑斑的铁钉露出来,钉身刻着扭曲的鬼文,“用活人血祭过的,镇压灵脉怨气的。”

林昭心头一震。

昨日大管家要的是怨气,今日李四却用锁魂钉镇压,这矛盾里藏着什么?

系统的因果推演突然跳出一行字:“李四为表面供奉,实为防止怨气外泄引动幽冥之乱余波,背后势力需更庞大因果支撑。”

“先搬石板”。他咬了咬牙,“阿龙,搭把手。”

两人合力掀开石板,霉湿的风裹着腐臭涌上来,那股腐臭的气味,仿佛是地狱的气息,让人作呕。

他能感觉到那股风带着丝丝寒意,吹在脸上如冰刀划过。

地窖口垂着条麻绳,林昭摸出怀里的陶瓮,把冥火香倒在绳上——暗红花瓣沾着灵脉水,在阴风中诡异地舒展,那舒展的花瓣,仿佛是死亡的舞者,在黑暗中摇曳生姿。

“苏姑娘,迷雾术。”他低声道。

苏挽月闭眼,发间幽冥花突然爆出刺目绿光,那刺目的绿光,仿佛是最后的希望之光,照亮了周围一小片黑暗。

刹那间,整座院子被淡绿色雾霭笼罩,月光像浸在绿酒里,模糊了所有棱角,那朦胧的景象,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境。

林昭能听见她的喘息声,一下比一下急促,知道她在强撑。

“走”。他抓着麻绳往下爬,霉味更重了,脚下的青砖滑溜溜的,像是浸过血,那滑腻的触感,让他的心底涌起一股寒意,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触摸他。

地窖深处有光,昏黄的,是盏引魂灯。

灯前摆着张香案,供着块青铜牌,上面刻着“阴司”两个字——和他怀里的残片纹路如出一辙!

那青铜牌上的字,仿佛是恶魔的诅咒,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。

“林昭!”阿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带着焦急,“正房的门开了!”

林昭猛地转头,透过迷雾,看见李四晃着肥硕的身子走进院子,腰间的玉佩撞得叮当响:“哪个狗东西把老子的巡夜的弄倒了”?他踢了踢墙角的护院,突然吸了吸鼻子,“冥火香?”

林昭心提到嗓子眼。

他算过,李四闻到冥火香会直奔地窖,可此刻李四却停在院中央,眯眼往迷雾里看:“雾里有灵脉气...是那小药童”?他突然咧嘴笑了,肥肉挤得眼睛只剩条缝,老子就说,“昨日那树根怎么那么眼熟,原是勾上了九叶冥灵树的残魂!”

苏挽月的喘息声猛地一滞。

林昭回头,看见她脸色惨白,指尖的布条渗出更多绿汁——李四知道她的身份!

“小杂种,你以为引老子来地窖就能报仇?”李四一步步逼近,腰间突然抽出把鬼头刀,刀身缠着黑色锁链,那锁链的声响,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,沉重而恐怖。“老子背后可是阴司大人!”

“就凭你个练气三层的药童,也配碰灵脉?”

锁链擦过地面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那刺耳的声音,仿佛是地狱的尖叫,让人毛骨悚然。

林昭这才注意到,李四脚下的青砖缝里,爬出无数黑色小蛇,蛇眼泛着幽光——是阴司养的“听魂蛇”,专听活人心跳。

“阿龙!“他大喊一声,“拦住李四!”

阿龙抄起腰间的半块砖冲上去,砖角擦过李四的鬼头刀,迸出火星,那闪烁的火星,仿佛是最后的反抗之光,在黑暗中格外耀眼。

李四却不躲不闪,刀背一磕阿龙手腕,疼得他砖都掉了。

林昭这才发现,李四的皮肤泛着青灰,血管里流的不是血,是黑色黏液——他早被阴司夺了肉身,成了活死人!

“苏姑娘,用灵脉水!”林昭摸出百毒囊,撒出一把腐骨散,“泼在听魂蛇上!”

苏挽月咬着唇点头,指尖弹出几滴水珠。

灵脉水沾到听魂蛇,蛇身瞬间溃烂,发出尖啸,那尖啸声,仿佛是死亡的哀号,凄惨而悲凉。

李四的脸色变了,鬼头刀猛地扫向苏挽月:“臭树灵,老子先扒了你的皮!”

林昭扑过去,木镯突然发烫,那滚烫的触感,仿佛是愤怒的火焰,烧得他的手腕生疼。

苏挽月眼尾绿光暴涨,树根从地底窜出,缠住李四的脚踝。

李四怒吼着挥刀,刀锋砍在树根上,却像砍在棉花里,树根反而越缠越紧。

“地窖里的青铜牌!”苏挽月突然喊,“那是阴司的令符,毁了它!”

林昭转身冲向香案,听着背后阿龙的闷哼,李四的狞笑,苏挽月的喘息。

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坚定,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。

他抓起青铜牌,牌面突然泛起黑光,烫得他手掌冒烟,那滚烫的疼痛,仿佛是恶魔的惩罚,让他几乎忍不住松开手。

系统光屏疯狂跳动:【隐藏选项触发!

选项一:捏碎令符(风险值99%,气运增益 30);选项二:用冥火香献祭(风险值70%,气运增益 15);选项三:……】

轰!

地窖突然剧烈震动,头顶的青石板轰然坠落。

林昭本能地护住青铜牌,却见石板碎片中,爬出个佝偻的身影。

那人身穿破道袍,脸上爬满尸斑,左眼是个血洞,右眼泛着幽蓝鬼火——是九幽冥界传说中的老妖怪,百年前参与封印幽冥之乱的“血目真人!”

“小友”,老妖怪的声音像指甲刮玻璃,那刺耳的声音,仿佛是灵魂的撕裂声,让人头皮发麻。“把灵脉钥匙交出来,老夫饶你全尸。”

林昭盯着他腰间的青铜残片——和自己怀里的那半块,严丝合缝。

苏挽月的树根突然全部断裂,她踉跄着栽倒,幽冥花彻底蔫了。

阿龙被李四踩在脚下,镇灵印的光越来越弱。

林昭握青铜牌的手在抖,系统的抉择点疯狂上涨,可他脑海里只剩父母的话:“昭儿,要看清这幽冥界的真相”。他的内心在挣扎,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他耳边争吵。

老妖怪一步步逼近,鬼火在他眼眶里跳动,那跳动的鬼火,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,让林昭的心跳越来越快。

林昭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像擂鼓,像战号,那激烈的心跳声,仿佛是他最后的抗争,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响亮。

他突然笑了,把青铜牌按在胸口,那里还揣着苏挽月给的木镯,还留着她的温度。

“想拿钥匙?”他望着老妖怪,“先过我这关。”

老妖怪的鬼火顿了顿,随即爆出刺目蓝光。

林昭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他脖子,呼吸困难,那窒息的感觉,仿佛是命运的枷锁,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
系统光屏在眼前炸开,隐藏选项的奖励刺得他睁不开眼——他知道,这才是真正的局,而他,必须赢。

墙外翻来小梅的尖叫,铜盆被撞得哐啷响,那尖锐的叫声和响亮的撞击声,仿佛是最后的求救信号,在夜空中回荡。

林昭在窒息前最后一眼,看见苏挽月挣扎着爬向他,指尖的绿汁滴在青石板上,开出一朵极小的幽冥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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