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将密信塞进系统空间时，粗糙的青铜残片狠狠硌着指腹，那尖锐的触感似针般刺入肌肤，疼意瞬间蔓延开来。
窗外更声悠悠落下，如暮鼓敲响，竹屋墙角那原本欢快鸣叫的蟋蟀，仿佛被这更声施了定身咒，戛然而止。
林昭只觉后颈汗毛根根倒竖，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，这是他十年被欺辱养成的敏锐直觉：危险近了。
“必须尽快提升实力。”他攥紧残片，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，骨节处的青筋都清晰可见。
系统提示音如炸雷般适时在识海炸开，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。
蓝色光雾弥漫开来，如梦幻的星云，三行小字缓缓浮起：“检测到宿主危机意识，万灵抉择系统升级条件触发。
需收集三样材料：幽冥露、魂火草、万年雷根。
风险值★★★，气运增益★★☆，因果线复杂。“
林昭紧紧盯着悬浮的材料列表，喉结上下滚动两下，发出轻微的吞咽声。
幽冥露隐匿在幽冥河底，那幽深的河水泛着诡异的蓝光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；万年雷根藏在雷暴山涧，山涧中电闪雷鸣，炸雷声响彻天际；唯有魂火草生长在青蚨谷深处的焚药崖——虽有剧毒瘴气，但系统空间里还剩三张净化符。
他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，木质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，烛火也跟着不安地晃了晃：“就从魂火草开始。”
天还没完全亮透，夜幕的黑纱还未完全褪去，林昭已蹲在焚药崖外。
崖口的毒雾呈青灰色，像团揉皱的破布，在风中无规则地飘荡。
那腐臭中混着铁锈味的气息，如实质般钻进他的鼻腔，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。
他摸出一张黄色符纸，指尖轻轻按在符心，系统空间的灵力如湍急的溪流顺着经脉汹涌涌来。“嗤——”净化符瞬间腾起耀眼的金芒，如流星划过夜空，毒雾被硬生生撕开条缝隙，露出崖壁上星星点点的幽蓝荧光，那荧光如鬼火般闪烁，透着丝丝诡异。
魂火草的位置他早用系统的“灵草定位”标过，就在崖壁第三道裂缝里。
林昭攀着藤条往上爬，粗糙的岩石如砂纸般摩擦着掌心，血珠渗了出来，在寒冷的风中迅速凝成细小的冰粒，咯在掌心，又疼又冷。
快到裂缝时，幽蓝荧光突然大盛，如绽放的烟花，他瞳孔微缩——那哪是荧光？
分明是魂火草的叶片在吸收周围怨气，叶脉里流动着半透明的魂体残片，隐隐还能听到魂体残片发出的微弱呜咽声。
“找到了。”他屏住呼吸，连心跳声都仿佛被他压抑住，指尖刚碰到草茎，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，如巨石砸地。
“小子，挺能跑啊？”赵虎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，粗糙而刺耳，刮得林昭耳朵生疼。
林昭迅速转身，正撞进李明畏缩的眼神里——那杂役缩在赵虎身后，喉结动了动，又把到嘴边的“林昭小心”咽了回去，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吞咽声。
赵虎腕上的骨珠不见了，换了条带倒刺的铁鞭，鞭梢沾着暗红血渍，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。“昨晚让你在执法堂出风头，今儿就送你去见阎王爷。”铁鞭破空而来，带起一股腥风，如猛兽的咆哮。
“瞬息洞察！”林昭念头刚起，世界突然变慢。
铁鞭的轨迹在他眼中成了金色丝线，赵虎肌肉紧绷的弧度、李明攥紧的衣角，甚至崖壁上滴落的毒雾都清晰得可怕。
那毒雾滴落的声音，如细密的针脚，一下下刺在他的神经上。
他侧身避开铁鞭，反手摸出腰间的淬毒飞针——这是他用赤焰花汁泡了半月的，专门对付赵虎这种皮糙肉厚的杂役。
飞针擦着赵虎耳尖扎进崖壁，崩出几点火星，如夜空中的流星，转瞬即逝。
赵虎捂着脸怒吼：“李明！
堵住他！“李明哆哆嗦嗦摸出短刀，刀尖却始终垂着，连往前挪一步都不敢，刀柄在他手中微微颤抖，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林昭趁机抓住魂火草，草茎折断的瞬间，系统空间传来“叮”的轻响——材料已收。
他转身就跑，却故意踩断一截枯藤。
碎叶簌簌落下，如雪花飘落，他瞥到赵虎眼里的狠厉：这老狗，肯定要追。
林昭在回竹屋的路上，周围一片漆黑，只有偶尔的虫鸣声打破寂静。
他的心情紧张而又警惕，脚步匆匆，每一步都踏得很轻，生怕惊动了隐藏在暗处的危险。
果然，半夜三更，林昭的竹屋窗纸被戳了个洞。
他蜷在床角装睡，听着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，那脚步声如鼓点般，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。“那小子肯定藏了宝贝。”赵虎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如夜枭的低语，“张三，你从后窗进，我正门堵。”
张三？
林昭在系统空间调出因果推演界面。
蓝色光雾里浮现三条路线：赵虎走正门，张三翻后窗，两人会在床前汇合。
他摸出影遁草塞进衣领，又在门槛下撒了把引火粉——这是用赤焰花和硫磺混的，遇热就炸。
“吱呀——”门被推开条缝，那声音如鬼魅的叹息。
林昭闭着眼，能听见赵虎粗重的喘息，如拉风箱般，能听见张三踩断后窗木棂的脆响，如玻璃破碎。
时机到了！
他猛一翻身，影遁草的青烟瞬间笼罩全身，如梦幻的烟雾，等赵虎挥着铁鞭砸过来时，床上只剩团虚影。
“上当了！”赵虎转身要跑，却被门槛的引火粉绊了脚。“轰！”火光腾起，如炽热的岩浆，他半边脸被烧得焦黑，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。
张三从后窗扑过来，手里的透骨钉闪着寒芒，如冰冷的月光。
林昭早用“时间延缓”锁定了他的动作，侧身躲过，反手将张三推进提前挖好的陷阱——里面插满淬了腐骨钉毒液的竹刺。
“啊！”张三的惨叫刺破夜空，如利刃划破绸缎。
赵虎想跑，却被林昭用万灵契约符定在原地。
符纸贴在他后颈，赵虎像被抽了筋，瘫在地上直哆嗦，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。
老张是被叫声引来的。
他举着灯笼站在门口，花白的胡子在灯光下微微抖动，灯笼里的烛火摇曳，发出温暖的光芒。“小昭，这是？”
林昭扯下赵虎的裤带把人捆了，抬头时眼里闪着冷光：“审审他，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找我麻烦。”
老张蹲下来，用灯笼照着赵虎的脸。
那杂役被烧得半张脸红肿，见是老张，突然哭嚎起来：“张叔！
我也是被逼的！
有个穿黑袍的，他给我银子，说只要拦住林昭......拦住万灵共主......“
“万灵共主？”林昭的手猛地攥紧，青铜残片硌得掌心生疼，那疼痛如潮水般涌来。
赵虎的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：“他还说......说林昭体内有封印，要是解开......九幽冥界得乱......”
“什么封印？”林昭掐住赵虎的下巴，指节发白，指甲几乎嵌入赵虎的肉里。
赵虎浑身筛糠：“我不知道！
真不知道！
他只说让我盯着九叶冥灵树，等树灵醒了......“
老张突然咳嗽起来，伸手按住林昭的手腕：“小昭，先把他送执法堂。
有些事，得去藏书阁查。“
藏书阁里，那股霉味混着墨香的气息，如醇厚的陈酒，弥漫在空气中。
林昭翻书翻得手指发疼，每一页纸页在他指尖摩挲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他面前堆了七本残卷，最上面那本《幽冥秘辛》的纸页脆得像枯叶，轻轻一翻，便发出清脆的断裂声。
翻到某一页时，一行小字突然刺痛他的眼睛：“万灵共主血脉，三重试炼方可觉醒。”
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，蓝色光雾在眼前铺开，如梦幻的画卷。
三个选项悬浮着，每个都泛着不同的光晕：“接受试炼”、“暂缓探索”、“寻求苏挽月协助”。
林昭望着窗外——苏挽月的竹屋还亮着绿光，树影在窗纸上摇晃，像在轻轻招手，那光影如灵动的舞者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残片，又想起父母失踪前的最后一句话：“昭儿，等你长大，就去寻那九叶冥灵树。”
“接受试炼。”他轻声说，声音如微风拂过。
系统光雾突然暴涨，在他识海深处炸出片星河，那星河璀璨夺目，光芒刺得他微微眯眼。
窗外，九叶冥灵树的虚影突然拔高寸许，绿叶上凝结的露珠坠下，在地上溅开细小的绿光，如晶莹的宝石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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