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九章 鼎灵觉醒·共识重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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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子阳猛然睁开双眼,殿内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星芒。

那点跳动的火光在黑暗中拉出细长的影子,仿佛某种古老符文正在墙壁上游走。

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比一下有力,仿佛胸腔里蛰伏着一头刚刚苏醒的兽,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沉闷的震动,震得耳膜微微发麻。

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木桌,指甲缝里甚至嵌进了木屑。

可那疼痛却像隔了层薄纱——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,连窗外沙粒擦过窗纸的轻响都能捕捉,那声音像是贴着皮肤滑过的丝绸,细腻又刺骨。

“这就是玄冥所说的代价。”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沉厚,话音未落,腰间那枚刻着“墨”字的青铜环突然发烫,仿佛一团熔化的金属贴在皮肉上,灼热感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后颈。

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嗡鸣,不是天响,是华夏大鼎在共鸣。

那种声音不来自耳朵,而是从骨头深处震荡出来,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

他能感觉到,意识深处有根金色的丝线正沿着血脉蔓延,每经过一处,都像在灵魂里烙下印记——那是鼎灵的力量,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,而是真实缠绕在他骨血里的存在。

那股力量流经四肢百骸时,带来一阵阵酥麻与刺痛,仿佛血管里灌满了液态阳光。

“启动‘鼎灵协议’。”他抓起案头的链网终端,指腹在青铜纹路的操作区快速划过。

那些古老的铭文在触碰的一瞬间亮起微光,如同活过来的蛇,在掌心游动。

终端表面浮现出流动的金色光纹,与他掌心的温度产生共振,那种温暖从手心一直传到胸口,像是有人轻轻握住心脏。

殿外突然响起惊呼,子阳抬头,看见一道金色波纹从龟兹驿站的方向扩散开来,像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,却比光更快,眨眼间便吞没了整片西域的天空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,像是雷雨前的气息,却又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神圣气息。

被幻觉笼罩的士兵们最先有了反应。

那个方才还在掐同伴脖子的匈奴兵突然松手,踉跄着后退两步,撞翻了身边的火盆。

火星溅在他皮甲上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瞪圆了眼睛,喉结上下滚动:“我……我刚才看见我儿子了,他举着弯刀冲我笑……可他才七岁啊!”话音未落,另一个士兵突然跪在地上,双手抱头痛哭:“我杀了我哥!我明明看见他要投敌,可那是我亲哥啊!”

驿站外的空地上,原本扭打成一团的士兵们逐渐松开了手。

有人摸着对方脸上的血痕发抖,有人盯着自己染血的匕首尖叫,更多人则迷茫地环顾四周——方才还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西域特有的干燥沙粒味,混杂着一点点青草燃烧后的焦香。

一个汉军斥候突然冲向拴马桩,扯下腰间的水囊猛灌,凉水顺着下巴淌进领口,他却像没知觉似的,只是反复呢喃:“假的,都是假的……”

战场的喧嚣声突然弱了下去。

楼兰女王的剑尖还停在半空,她望着远处逐渐消散的金色波纹,耳中传来亲卫的汇报:“王,匈奴前锋营的旗帜乱了!他们的弓箭手在往回撤!”她手指收紧,剑柄上的宝石硌得掌心生疼,那种钝痛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仍活着。

这个月氏血脉与汉人混血的女王,此刻眼尾的金粉都因激动而微微晕开,像是黄昏落在她眼角。

她反手将剑插入鞘中,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风沙炸开:“吹角!让阿古达的骑射手封死东侧隘口,冯嫽的轻骑从北面包抄——他们现在连自己人都信不过,还打什么仗?”

冯嫽正勒住马缰,她的玄色披风被风卷起,露出腰间那柄刻着“汉”字的短刀。

刀刃反射着夕阳的余晖,映出她眼中跃动的战意。

听见号角声,她回头看了眼身后三百轻骑,每个人眼里都燃着跃跃欲试的火。

马匹不安地踏着地面,蹄声混着风声,像是战鼓提前敲响。

“跟紧我!”她高喊一声,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。

马蹄掀起的沙尘里,她瞥见右贤王的身影——那个总爱把金狼头胸针别在左胸的匈奴贵族,此刻正红着眼睛挥舞马刀,可他的喊杀声里多了丝破音:“不准退!那是汉人用妖法乱我军心!谁退我砍了谁的脑袋!”

但没人听他的。

几个匈奴裨将交换了个眼神,其中最年长的那个突然拽住右贤王的马缰绳:“大人,您看那些汉卒的眼睛——他们没疯!方才我们看到的……怕真是幻觉。”右贤王的马鞭停在半空,金狼头胸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像是某种诅咒的图腾。

他望着溃退的士兵,喉结动了动,最终把马刀重重插回鞘里,马蹄掀起的土块砸在冯嫽方才立过的地方。

变故发生在右贤王勒马的瞬间。

匈奴巫师赤勒突然从战车上站起,他的鹿皮法袍被血染红了大半,脸上的骨制图腾却格外清晰,仿佛某种远古神祇的投影。

他举起手中的青铜骨杖,杖头的狼牙坠子撞出刺耳的响声:“看啊!那个站在驿站门口的汉人!”他的声音像刮过岩缝的风,带着某种诡异的穿透力,“他身上有鼎灵!他的眼睛在发光!他不是人,是鼎的化身!是掌控天命的神!”

所有正在溃退的士兵都顿住了脚步。

子阳站在驿站门口,金色波纹在他身周流转,那光芒像是从体内透出来的,照亮了他眉宇间的疲惫与挣扎。

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刺在身上,有敬畏的、恐惧的、狂热的,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皮肤。

那个方才痛哭的匈奴兵突然跪了下来,额头重重磕在地上:“神使大人!求您让我儿子活过来!”另一个汉军斥候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弩箭,却在瞄准子阳的瞬间哭出声:“我不敢!我不敢射神!”

“他掌握了天命!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人群开始骚动。

几个匈奴老卒跟着跪了,接着是汉军的伙夫,再接着是楼兰的侍女——连右贤王的亲卫都松开了马缰,其中一个年轻的甚至掏出怀里的羊脂玉,那是他准备献给未婚妻的聘礼,此刻却双手举过头顶,朝子阳的方向爬去。

子阳的指尖在终端上微微发颤。

他望着眼前的混乱,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咸阳宫见到嬴政时的场景——那个站在玉阶上的帝王,也是这样被无数双敬畏的眼睛望着。

可此刻的他,比当年的嬴政更像“神”。

“这不是我要的。”他低声说,声音被喧嚣吞没。

意识深处的金色丝线突然收紧,他能清晰感知到链网节点的状态:洛阳的铸币坊在重启,临淄的稷下学宫在联网,连咸阳宫的某个暗室里,都有个熟悉的脑波频率在剧烈跳动——那是嬴政的。

“陛下,子阳在西域暴露了鼎灵之力。”暗室里传来宦官尖细的嗓音,“右贤王的密报说,他被当成神了。”

“神?”嬴政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青铜剑,“朕让李斯把‘天命在秦’的帛书抄了十万份,难道还抵不过一个鼎?”他捏着玉扳指的手突然用力,扳指上的螭纹在掌心压出红痕,“传旨给章邯,让他带三千玄甲军秘密入西域。另外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阴鸷,“让赵高查查,墨家最近有没有往西域送什么人。”

龟兹驿站外,子阳望着渐暗的天色。

风卷着沙粒打在他脸上,他却感觉不到疼,只觉得脸颊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包裹着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等待。

意识深处的金色丝线突然泛起微光,他能听见鼎灵的低语,像无数人同时在说话,却又什么都听不清。

那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的钟鸣,又像是未来世界的电子脉冲。

“接下来,才是真正的挑战。”他对着风说。

远处,华夏大鼎的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嗡鸣。

子阳的瞳孔微微收缩,他看见自己意识海里的青铜符文突然活了过来,像潮水般漫过金色丝线,每一道符文都泛着幽冷的光,仿佛在酝酿某种他尚未理解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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