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跟随军队北伐,不仅是磨练自己的机会,更主要的是前往北方考察一番,看看能不能寻找到适合的生意。”
“以后,我们兄弟都要前往各自封地。
不单我们,未来的弟弟们同样也会有这一天。
如果能多开辟一些事业渠道,对我们的未来将是一种保障。
我最希望的就是,即使脱离父皇的俸禄支持,我们也能够让王府独立支撑下去。”
“现在这香水生意还不够。
至于我们在京城所经营的事情,我都安排好了。
你们日后去我住处找婢女小柔,她会按照约定为大家分配物资。”
“这是我们兄弟未来幸福生活的关键环节,我怎能草率处置?”
朱樉与朱棡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,轻轻点了一下头。
朱樉笑着回应:
“行吧,听了你这话,我就心安些了。
到了军营,有什么困难随时告知二哥,只要是二哥能帮到的,定不会推脱。”
朱棡亦点头称是:
“确实如此,虽然三哥这里没有二哥那样的便利,只要你需要,三哥一定竭尽全力给予支援。”
朱橚心中感动异常。
虽三人之间存在利益关系,但从他们的话语中,朱橚能够感受到二人话语中的真诚。
“感谢二哥、三哥的照应。”
朱樉和朱棡一齐笑了笑:
“咱俩何必这样客气,愿你一路保重。”
话别之后,朱橚这才正式登上了前赴玄武湖的大车。
望着离自己渐行渐远的宫殿,
朱橚心中满含感触。
这次真的要背井离乡了!
他此刻内心情感颇为复杂。
一边是对即将到来的军旅生活的期待,
另一边却是因远离故土所带来的惆怅。
但他十分清楚,
这是自己必须走上的一条路。
在宫殿深处某个围栏旁,
朱元璋正默默注视着逐渐远去的马车身影。
孙贵妃安静站在他的身旁。
两人都未参与最后的送别仪式。
朱元璋认为无需多礼,
而孙贵妃则难以面对与儿子的分别场景。
许久之后,朱元璋方才说道:
“五儿确是好孩子。
希望他能在部队之中得到更多成长,成为咱们大明永远不动摇的支柱。”
孙贵妃听完不禁低叹:
“我没有更多奢望,只愿他平安无事。”
朱元璋缓缓握住孙贵妃的手掌,语气温和地回答:
“莫担忧。
他是咱们的儿子,父亲怎么可能会伤害于他呢?”
孙贵妃没再多说,仅仅目送宫门外离去的马车出神。
玄武湖边明军军营内,
徐达正端坐在主帅帐篷处理各项军务事宜。
本次北伐行动,
大明计划调动十五万精锐骑兵挥师北方大草原征战。
古人常云:"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。”
如此数量的骑兵队伍所需粮草辎重数目相当庞大。
其需求规模甚至超越七八十万大军所需补给总和。
此刻,大明的精锐骑兵,每一名骑士都配备了两匹战马。
这就意味着十五万骑兵需要三十万匹战马。
骑兵每日至少需要三斤粮食来维持战斗力,而一匹战马的日消耗量则是骑兵的三倍。
换言之,一个精锐骑兵加上两匹战马,每日消耗可达二十多斤。
以此类推,十五万精锐骑兵每日消耗约达三百多万斤。
这其中还涉及马粮、粗粮、细粮的区别。
无论如何,这十五万精锐骑兵的日用开支都非常惊人。
这还不包括运粮护粮所需的步兵和将士。
总而言之,此次北伐不仅是场讨伐战,更是场消耗战。
只有速战速决才能确保成功。
长时间对峙下去,仅军需物资就会拖垮大明。
作为此次大军统帅,徐达自然不敢掉以轻心。
他正研究草原地图思考补给线路时,
一名亲卫进入帐内禀报:“大将军,燕王和周王到了!”
徐达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:“请他们进来吧。”
“是!”
很快,朱棣与朱橚兄弟二人进入了大帐,并向徐达行礼问安。
“末将朱四郎见过大将军。”
“末将朱五郎见过大将军。”
徐达抬起头看着两人,目光落在了朱棣身上。
明显看得出,朱棣伤势还未痊愈,作揖动作有些僵硬。
“你身上的伤要紧么?若无法胜任,就莫要勉强。
大军即将开拔北上,时间不等人啊。”
朱棣抱拳恭敬答道:“回大将军,小将无碍,可随军行动。”
徐达微微点头表示赞许。
从那日打了朱棣四十军棍,他就发觉这位年轻将领不仅脾气倔强,而且骨气非凡,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材料。
只是性情略显鲁莽,还需历练一番。
随后徐达开口问道:“很好,既然如此,我便安排你到斥候营任百户之职,你可有何意见?”
听闻此言,朱棣心中欢喜不已,因为知道斥候营负责军情侦查情报传递,如同全军之眼且极具磨砺价值。
“末将遵命!”
接下来徐达目光转向了朱橚,其中带着些许玩味意味。
朱橚心中一惊,难道老丈人记仇?
不过是稍加调侃几句罢了,不至于如此小气吧?
“至于你,朱五郎,不是一直向往立功封侯吗?”
“那本帅就赐你这个良机,此番北伐中辎重乃我大军根本关键之处。”
“我已经启奏陛下,在军中新建一支专门负责补给运输的辎重营。”
“现派你掌管辎重营,不过作为该营主官,百户职位略低了些,所以破格提拔你为千户,你觉得如何?”
朱橚听到任命后微微一愣:岳父竟让去管理后勤事务?
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岳父的意思。
原来四哥被送去锻炼人的斥候营,自己却被安插进了毫无露脸机会的后勤岗位!
看来岳父确实小心眼得很,就像针尖一般狭窄。
眼看朱橚沉默不动,徐达皱眉问道:“怎么,朱五郎,你对我的安排有异议?”
朱橚明白如果表现出不满的话,岳父必定赏赐一顿棍子教育自己,只好故作淡定拱手施礼:“小将没有任何意见,谨遵大将军命令。”
看着朱橚识趣认命的样子,徐达倒觉得少了些趣味。
这小子的确机灵得很啊。
最后挥了挥手:“没有意见那就退下吧,会有人带领你们前往各自的营地。”
“末将告退!”
“末将告退!”
当两兄弟走出台帐后,朱棣望了朱橚一眼,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:“老五,刚才怎么回事?徐叔好像对你有几分不满?”
朱棣虽然愣直,却并非蠢钝。
方才在帅帐中,他已敏锐地察觉到徐达对自己五弟的那股隐晦敌意。
可这不对啊,不是都说好了要跟徐家联姻吗?为什么徐叔会针对老五?
显然,朱棣对徐达与朱橚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。
而朱橚对此则表现得十分坦然,嘴角微扬道:“没事,可能我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对我期望太高,所以想借机磨练磨练我。
您看我都还没做什么,就已经官职晋升,岂非就是例证?”
朱棣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——这哪是什么升迁?分明是把你给晾起来了。
然而再看向朱橚一脸不在乎的模样,他反倒觉得自己再多说什么反倒显得多余了。
恰在此时,徐达派来的几个亲兵前来通报,要带他们分别前往各自的驻扎营地。
于是兄弟俩略作告别后,便各自行去,从此开始了他们在军中的独立征程。
……
辎重营。
朱橚初至此地,乍一看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。
眼前这座所谓营地杂草横生、混乱不堪,士卒们完全没有纪律约束。
有的人或蹲或坐,有的人干脆就地躺着;甚至还有人竟敢大白天在军营内聚集喧哗打闹,那阵仗仿佛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此刻正胡作非为一般。
只扫视了一圈,朱橚便已经明白此处症结何在。
心道:果然,徐达这老狐狸没有安好心,特意给我安排了个这样的棘手摊子。
看这些人的行为举止便可知晓,这些老兵痞八成都是他精心筛选出来故意刁难我的!以徐达一贯严明军纪的态度来看,又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队伍存在于他的部队里?显而易见,这些都是他刻意塞给我的刺头儿!
身旁陪同而来的徐达亲兵目睹这一场面也显得颇为尴尬,咳嗽了几声后解释道:“禀千户,辎重营刚刚成立,主官还没正式到任,是以军纪略显松散。
还请千户稍等片刻,我去把大家召集起来。”
然而朱橚听罢只是冷笑一声,心想——什么叫“主官未到,军纪暂且松弛”?分明就是为了等着新主官上任给自己个下马威罢了!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?笑话!
见朱橚默不作声,那名徐达的手下也不敢耽搁,赶紧跑进营地中吆喝着踢踹那些正在闲散度日的士卒:“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!赶紧排队列队集合!你们的新主官来了!”
被驱赶一番之后,这些士卒才极不情愿地站成稀稀拉拉的一排。
从他们歪七扭八的姿态和邋遢的着装上看,与其称其为军人,不如说是街边的泼皮无赖更为贴切。
随后,在徐达亲卫的带领下,朱橚登上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,俯视着底下这群乌合之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