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四、险途求胜,智勇破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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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夜色裹着硝烟漫过战壕,葛峰后颈泛起细密的刺痛。

他伸手按住跳动的颈动脉,指腹触到被电磁脉冲灼伤的结痂。

五百米外被炸塌的岩层还在冒烟,焦土里半埋的青铜线圈偶尔迸出几点幽蓝火星。

赵刚摘下沾满磁粉的眼镜,在军装下摆随意擦了擦:三小时前释放的干扰波应该能撑到天亮。话音刚落,西南方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。

陈大力警觉地抬起冲锋枪,却见是只瘸腿的夜枭扑棱着掠过战壕。

不对劲。葛峰踢开卡在履带间的日军钢盔,金属撞击声惊醒了打盹的哨兵。

他盯着手表上泛着荧光的指针——距离上次电磁冲击已经过去四小时十七分,按理说土肥原的残部该有动静了。

月光被云层吞没,三十米外的灌木丛无风自动。

营帐里煤油灯忽明忽暗,葛峰把缴获的九七式电台拆得七零八落。

赵刚掀帘而入,带进一股混着血腥味的夜风。炊事班煮了地瓜粥。政委摘下沾着露水的军帽,但张大彪说闻到海腥味。

葛峰手一抖,磁铁吸住了桌上的手术剪。

他想起三天前在渤海湾看到的诡异阴影,那些浸泡在浓雾里的金属轮廓像极了未完工的潜艇。

赵刚掀开地图露出侧翼防区的标注,两人同时注意到铅笔痕边缘渗着诡异的蓝渍。

我去。赵刚抽出绑腿里的匕首,刀身映出他左眼尚未消退的血丝。

葛峰这才发现政委的武装带暗格里藏着六枚微型燃烧弹,皮革磨损的纹路显示它们至少被摩挲过上百次。

陈大力在帐外咳嗽着清点弹药箱,叮当声里混着女兵们压低嗓音哼唱的沂蒙小调。

侦察小队消失在东南方松林,葛峰把发烫的额头贴上冰冷的电台外壳。

他听见三十里外有火车轮毂碾过铁轨的震颤,这声音与记忆中平田一郎改造的装甲列车启动声完美重合。

一个女兵悄悄把山茶花放在电台旁,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。

铃木惠子踩着腐烂的松针潜行,靴底特制的橡胶层吸收了九成脚步声。

她身后三十名特攻队员的钢盔都涂着夜光涂料,像一群漂浮的萤火虫。

信号弹升空,她舔了舔藏在臼齿间的氰化物胶囊,舌尖尝到淡淡的苦杏仁味。

赵刚按住身旁战士的肩膀。

他们正经过一片雷区,去年秋天埋设的防坦克地雷被山洪冲得东倒西歪,裸露的引信上爬满闪着磷光的菌类。

陈大力用刺刀挑起半截发报机残骸,缠绕其上的藤蔓正渗出淡蓝色汁液。

葛峰猛地站起身,军用水壶砸在地上发出闷响。

他抓起望远镜冲向瞭望塔,却发现本该在值班的哨兵靠着沙袋沉睡,枪管上落着只翅膀残缺的绿头苍蝇。

他调整焦距对准渤海湾方向,一个巨大黑影正将月光切割成锯齿状的光带。

老赵他们到哪儿了?葛峰的声音惊飞了战壕旁啄食腐肉的乌鸦。

通讯兵揉着通红的眼睛摆弄电台,接收器里突然传出类似潜艇声呐的嗡鸣。

所有人都没注意到,埋在地下的青铜线圈正在轻微震颤,细如发丝的蓝色电弧顺着电话线爬向指挥部。

铃木惠子举起左手,特攻队员齐刷刷蹲下身形。

夜风送来隐约的苞谷酒香,混着八路军特有的汗酸味。

她眯眼望着两百米外晃动的灌木丛,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磁暴手雷——那上面刻着吉野三郎死前用血画的菊花纹章。

赵刚的匕首割断了一根近乎透明的金属丝。

陈大力看着飘落的半截丝线在月光下泛出荧蓝,喉结剧烈滚动起来。

他们绕过最后一道山梁,夜枭的叫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电子设备启动时的蜂鸣。

葛峰的后颈伤疤开始渗血,他浑然不觉地盯着地图上正在晕开的蓝渍。

这些液体像是有生命般朝着侧翼防区蠕动,勾勒出的形状逐渐显现出神风特攻队的徽记。

第一滴雨砸在瞭望塔铁皮顶上,他听见自己太阳穴传来青铜线圈共振的嗡鸣。

松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,赵刚的匕首突然凝在半空。

三十米外飘来的海腥味里裹着军用润滑油的刺鼻气息,陈大力刚要开口,整片松林突然被刺目的白光割裂。

卧倒!赵刚拽着战士滚进弹坑的瞬间,三枚磁暴手雷在树冠炸开。

蓝紫色的电弧像蛛网般罩住整片区域,战士们背着的铁质水壶发出尖锐鸣叫,某个新兵的刺刀径直插进身旁的松树。

铃木惠子踩着电磁靴从硝烟中走出,特攻队员的夜视镜闪着绿光。

她抬手射出的钢索缠住陈大力的脚踝,滋啦作响的电流声中,战士的小腿瞬间布满蛛网状的灼痕。电磁脉冲弹!赵刚嘶吼着甩出燃烧弹,火焰触到空中悬浮的金属粉尘,轰然爆成火墙。

葛峰的水壶沸腾起来。

他盯着壶口喷涌的蒸汽,手指抚过发烫的青铜线圈——那些浸泡过海水的菌丝正在地下编织电磁网络。老赵他们踩进陷阱了!他抓起改造过的九七式电台,接收器里传来的不再是声呐嗡鸣,而是骨骼在强磁场中碎裂的脆响。

战士们跟着葛峰在雷区狂奔,每一步都溅起闪着磷光的菌丝。

张大彪突然惨叫倒地,他的绑腿里钻出无数细如发丝的金属线,正顺着血管往心脏游走。别碰!葛峰用绝缘钳夹断菌丝,发现断口处滴落的蓝液竟在腐蚀岩石。

铃木惠子冷笑着按下起爆器,埋在地下的电磁地雷同时启动。

赵刚的武装带扣发红发烫,他果断扯断皮带甩向半空,六枚燃烧弹在磁力牵引下组成火环。

特攻队员的夜视镜片在高温中炸裂,某个捂着眼睛惨叫的士兵撞上菌丝缠绕的枯树,瞬间被吸成干尸。

东南方松林!葛峰举起自制的电磁探测仪,指针在强干扰中疯狂旋转。

他扯下军装裹住青铜线圈,对着月光调整角度。

当铃木惠子再次举起磁暴手雷时,一道碗口粗的电磁脉冲突然击穿她的右肩,特制橡胶军靴在泥土里犁出十米长的焦痕。

土肥原贤二的望远镜被炸成碎片。

他摸着脸上渗血的伤口,看到八路军的阵地上腾起螺旋状电磁云。

通讯兵捧着冒烟的电台冲进指挥部:所有电子设备都失控了!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装甲列车解体的轰鸣——十二节车厢正在月光下扭曲成麻花。

冲锋!全体冲锋!老鬼子抽出家传武士刀,却发现刀身粘在了手套上。

整片山体发出龙吟般的震颤,日军镶着铁钉的军靴在强磁场中焊死在地面,冲在最前的士兵保持着举枪姿势变成了人形磁铁。

黎明时分,赵刚在满地焦黑的电子元件中找到了铃木惠子的肩章。

那枚镶着菊纹的金属片已经熔成抽象的形状,边缘还粘着半片被电磁烧焦的和服衣角。

葛峰蹲下身,发现泥土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青铜碎片,正在朝阳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。

报告,西南三十里发现装甲车辙!浑身缠着绷带的陈大力指着地平线。

葛峰举起望远镜的手顿了顿——那些深深嵌进冻土的车痕间,散落着某种崭新的金属菊花徽章,花瓣边缘的锯齿在阳光下泛着幽幽蓝光。

土肥原贤二的将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,他最后回望战场时,望远镜里闪过一道诡异的金属反光。

副官看着指挥官把染血的菊花徽章按进胸口,没人注意到徽章背面刻着的德文编号正在渗出血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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