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五、终极对决,破虏靖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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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冻土在履带碾压下迸出细碎冰晶,土肥原贤二的九七式指挥车碾过沾满煤灰的铁路枕木。

参谋官捧着名册跪在车厢地板上,袖口沾着凝固的黑色血渍:“收拢的第三旅团残部已重新整编,加上从太原调来的十五辆八九式战车……”

老将抬手打断汇报,将染血的菊花徽章按在战术地图某处。

钢化玻璃窗映出他鹰隼般的侧脸,暗绿色将官服前襟沾着未擦净的电子元件焦痕——那是三天前葛峰引爆的青铜阵列残片。

车载电台发出刺啦杂音,通讯兵惊恐地发现仪表盘上的指南针正在疯狂旋转。

“告诉技术组,所有电子设备改用铅盒屏蔽。”土肥原用刺刀挑开窗帘,远处雪原上歪斜着数辆被电磁烧焦的装甲车。

望远镜扫过洼地,他的瞳孔收缩:积雪下隐约露出半截青铜矛尖,那正是上古兵阵的阵眼所在。

三百里外,葛峰把铅笔狠狠摔在沙盘边缘。

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夯土墙上,摇晃得像个扭曲的巨人。

沙盘里插满代表敌我兵力的小旗,代表日军的红色三角旗已经形成合围之势。

“他们调来了重炮联队。”赵刚掀开草帘走进指挥部,军大衣肩头结着白霜。

他指着沙盘西侧三条黑色标记线,“山本的特种部队在子时破坏了我们的电报站,现在只能靠骑兵传递消息。”

葛峰抓起冻硬的窝头咬了一口,碎渣簌簌落在布满血丝的作战图上。

他用刺刀挑开火盆,将几枚青铜碎片丢进炭火。

幽蓝色火苗窜起的瞬间,指挥部所有铁器都发出轻微嗡鸣。

“还记得磁山阻击战吗?”葛峰用铁钳夹起烧红的碎片,暗红色光斑在他下巴跳动,“地脉里的青铜矿脉就是天然电磁阵列,但需要精准的引爆时机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孔捷踹开木门冲进来,马刀鞘上的冰碴簌簌掉落:“侦察连回报!鬼子先头部队距杨家坡不到二十里!”他抓起水瓢灌了几口,冻裂的嘴唇在陶罐沿上蹭出血痕,“狗日的开着六辆铁王八,后面跟着整队的掷弹筒。”

葛峰捏碎手中土块。

细沙从指缝漏进沙盘,将代表日军炮兵阵地的标记掩去大半。

他转身撕下墙上的黄历,农历十一月十七日的宜忌栏被他用红笔反复圈画——那正是月相与地磁活动产生共振的时辰。

黎明前的黑暗最是刺骨,邬勇带着工兵连在战壕里布设最后一道防线。

士兵们用刺刀在冻土上凿出半人深的坑洞,将裹着油布的青铜戈头倒插其中。

有个小战士忍不住哈气取暖,呼出的白雾立刻在眉毛上结成冰珠。

“整快点!”陈大力拖着受伤的右腿来回巡视,绷带渗出的血水在裤管冻成硬块。

他忽然踢到雪地里某个金属物件,捡起来发现是半截烧变形的发报机旋钮——三天前那场电磁爆炸的产物。

葛峰此刻正趴在山腰的观测点,睫毛上凝着冰晶。

望远镜里,日军装甲车群像黑色甲虫在雪原蠕动。

领头战车炮塔上那簇崭新的菊花徽章,他喉结剧烈滚动——那些金属花瓣边缘的锯齿,分明是高频震荡武器的特征。

“老赵的疑兵该起作用了。”他转头对通讯兵吩咐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打磨铁器,“让三连把准备好的稻草人竖起来,记得给它们穿上咱们的旧军装。”

二十里外的山坳里,赵刚正带人布置最后一道伪装工事。

新伐的杨树枝盖在假炮兵阵地上,积雪下的留声机喇叭用麻绳捆成一排。

政委掏出怀表贴在耳边,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与远处隐约的引擎轰鸣逐渐重合。

阳光刺破云层,土肥原贤二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:八路军的防御工事七零八落,战壕中晃动的身影居然穿着三种不同制式的棉袄。

高地上支着三门木棍伪装的“火炮”,炮口还绑着褪色的红布条。

“指挥官阁下,是否让战车联队加速推进?”副官话音未落,捂住耳朵——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军号声,仔细听竟是日本民谣《樱花》的旋律。

土肥原的将刀猛然劈在装甲钢板上,火星照亮他抽搐的咬肌:“八嘎!这是把帝国武士当猴子耍!”但当他看到侦察兵呈上的“机密文件”——其实是葛峰用日文写的假情报,上面还沾着刻意涂抹的猪血——老将阴鸷的脸上终于露出獠牙:“传令!第二梯队提前三小时投入战场!”

寒风中,日军侦察兵踩到了雪地下的留声机开关。

随着生锈齿轮开始转动,《义勇军进行曲》混着山西梆子的唱腔在战场上空炸响,惊得觅食的乌鸦群扑棱棱飞上云霄。

举着望远镜的少佐先是一愣,继而发出夜枭般的狂笑:“支那猪连留声机都偷不好!”

土肥原贤二的将刀劈在装甲板上的瞬间,五里外的山坳里炸开三颗红色信号弹。

葛峰扔掉冻硬的窝头,抓起缠着麻布的电话听筒吼道:给老子拉火!

十二道埋着青铜碎片的引线同时迸发蓝光,整片冻土像活过来似的震颤。

日军先头部队的六辆八九式战车刚碾过结冰的河床,履带迸出刺目电弧——那些伪装成碎石的青铜阵列在电磁共振中形成闭环,车组成员惨叫着从舱口爬出,裸露的皮肤瞬间泛起水泡。

重机枪阵地,放!赵刚的吼声混在爆炸声中,二十挺马克沁从雪堆里抬起枪口。

裹着棉被的女战士们手指扣在扳机上,子弹链上的冰渣被炽热的枪管蒸成白雾。

冲在最前的日军中队像被镰刀扫过的麦秆,猩红的血雾在雪地上泼出诡异的梅花图案。

土肥原的指挥车被气浪掀得横移半米,老将的额头撞在电台支架上,鲜血顺着将官帽的金线往下淌。

他扒着观察窗嘶吼:战车联队散开阵型!

让工兵队......话音未落,西北方向升起六道火龙——那是孔捷带着骑兵连点燃了埋在废弃矿洞里的黑火药,崩塌的煤层把日军两个迫击炮中队活埋在了四十米深的地下。

八嘎!土肥原扯开领口的铜纽扣,注意到雪地里闪烁的青铜反光。

那些看似散落的古代兵器碎片,此刻正以玄奥的轨迹排列延伸。

青铜戈头上刻着的钜子铭文,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这正是墨家机关术的标记!

葛峰此刻正趴在伪装成草垛的观测台里,望远镜镜片被爆炸的火光映得通红。

他扯开领口散热,喉结上的汗珠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瞬间结冰。

日军装甲群开始朝假炮兵阵地集结,他猛地砸碎手边的陶罐——这是给邬勇的冲锋信号。

三百名战士从雪坑里跃出,他们怀里抱着的可不是寻常炸药包。

葛峰特制的铝热剂燃烧弹在触地瞬间,竟将八九式战车的装甲烧成了铁水。

有个日本兵举着武士刀扑来,被燃烧剂溅到裤腿,转眼就烧成了手舞足蹈的火人。

小心右翼!赵刚扑倒葛峰,两人顺着山坡滚出七八米。

原来土肥原的敢死队不知何时摸到了侧翼,领头的军曹举着喷火器正要偷袭。

葛峰的后背撞在冻硬的树根上,却咧嘴笑了——他早就在这埋了磁暴线圈。

喷火器扳机扣下,输油管里的汽油突然被强磁场引燃。

敢死队瞬间变成五六个惨嚎的火球,有个浑身是火的日军竟然跌跌撞撞扑向指挥车,把土肥原最珍爱的战术地图烧了个精光。

该收网了。葛峰抹了把脸上的血冰碴,从怀里掏出个缠着铜线的木盒。

这是他用缴获的电台零件改造的电磁脉冲装置,盒盖上还用朱砂画着先天八卦图。

扳下开关,战场中央炸开半径百米的蓝色光球——所有日军战车的引擎同时熄火,连土肥原的怀表指针都开始倒转。

女兵排长柳秀娥带着姑娘们冲上高地时,正看到葛峰站在燃烧的坦克残骸上调试设备。

晨光给他染血的军装镀了层金边,那些缠绕着青铜丝的古怪仪器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。

几个女战士不自觉地放缓脚步,有个扎麻花辫的姑娘甚至忘了拉枪栓,直到流弹擦过耳畔才惊醒。

发什么愣!葛峰头也不回地甩出颗手雷,精准落进日军机枪阵地。

爆炸的气浪掀飞他的军帽,露出那道在磁山战役留下的伤疤。

柳秀娥慌忙捡起帽子追过去,指尖触到他后颈时打了个激灵——那里沾着的不知是雪水还是热血。

土肥原贤二此刻正蜷缩在翻倒的指挥车里,左腿被变形的钢板卡住。

他从破碎的镜片里看到自己的将官服爬满裂纹,就像他精心策划的铁壁合围正被超越时代的力量撕成碎片。

车外传来山西口音的喊杀声,老将颤抖着拔出御赐短刀,却在刀身反光里看到个浑身电磁火花的恶魔——那是葛峰举着青铜长矛劈开车顶的身影。

你输在太迷信现代武器。葛峰的声音裹着风雪灌进来,矛尖挑飞了土肥原的将官帽,但老子用的,是中国人五千年前就刻在青铜器里的智慧!

最后的白刃战在正午时分达到高潮。

丁伟带着新一团从侧翼包抄,战士们手里的精钢大刀是兵工厂用铁轨锻打的,刀刃上还淬着葛峰特制的氮化硅涂层。

有个日军少佐的佐官刀刚碰上李大刀,就脆生生断成两截,惊得这个武士道疯子跪在雪地里直喊天照大神。

土肥原贤二的头颅被挂在歪脖子杨树上,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
幸存的日军望着那个仍在滴血的脑袋,不知谁先扔了枪,接着就像传染似的,上百支三八大盖砸在结冰的河床上叮当作响。

葛峰却在这欢呼声中皱起眉头。

他蹲下身扒开日军技术兵的尸体,从对方怀里摸出个烧焦的青铜罗盘——那上面的二十八宿方位,竟与他从古墓里挖出的阵列图完全一致。

赵刚过来拍他肩膀时,发现这个从来嬉皮笑脸的家伙,手指在罗盘裂纹上抖得停不下来。

夕阳西下时,打扫战场的战士们在土肥原的指挥车里发现个铁盒。

里面除了作战计划,还有张奇怪的相片:穿白大褂的日本学者站在堆满青铜器的实验室里,手里握着的正是葛峰改造过的电磁线圈。

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句中文:九鼎归位之日,兵主临世之时。

炊事班炖了三大锅猪肉粉条。

葛峰却独自蹲在战壕里,把那些青铜碎片拼成个古怪的六边形。

月光照在碎片表面的云雷纹上,竟在地上投出幅会流动的星图。

赵刚拎着酒壶,这疯子对着星空喃喃自语:原来你们也发现了...

远处庆功的篝火烧红了半边天,谁也没注意到葛峰悄悄藏起了半截刻着钜子令的青铜剑。

赵刚仰头灌酒时,酒液在壶口凝成冰柱——这个从不信鬼神的政委,此刻竟对着北斗七星划了个道家手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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