辐射剂量仪的蜂鸣声刺穿耳膜,葛峰的战术手电扫过车辙印上凝结的冰晶。
双螺旋轨迹在雪地里延伸出诡异的弧度,像极了他在兵工厂绘制的膛线设计图。是链式传动装置!他扯下结霜的围巾,呵出的白雾里裹着焦糊味,每辆马车都拖着半履带式雪橇。
赵刚的镜片蒙着霜花,辐射仪指针在砷制剂的毒雾里震颤出残影:三号冷库的钚元素纯度根本达不到...话音未落,运输机引擎的轰鸣转为尖锐的啸叫。
五架铁鸟在云层中翻转机身,机腹打开的瞬间,三十多具伞降舱裹着冰碴砸向河面。
是空降坦克!邬勇的刺刀挑开俘虏的棉袄,露出内衬里缝着的旭日旗碎片。
这个满脸冻疮的关东军战俘咧嘴大笑,被寒风吹裂的嘴角淌出黑血,喉咙里挤出含混的日语:大和抚子...绽放
葛峰的野战靴碾碎冰层下的引信线,硝化甘油特有的杏仁味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三发红色信号弹在东北方向炸开,正好与运输机投弹轨迹构成等边三角形。声东击西。他扯开急救包,用止血钳夹出染血的作战地图,老赵带二排去冷库抢钚矿,老邬跟我追马车!
他们在白桦林里遭遇了第一波伏击。
改装过的九七式机枪架在树冠间,子弹穿透积雪在地面炸开蓝色火焰。
葛峰的护目镜映出燃烧的松脂,抓住邬勇正要投掷的手榴弹:是铝热剂!
趴下!炽热的金属流擦着钢盔掠过,将整片红松林烧成磷火纷飞的地狱。
三点钟方向!通信兵小王拽住葛峰的武装带。
雪地里隆起的三棱锥形冰堆骤然爆裂,五具披着白麻布的日军尸体弹射而起,冻僵的手指还扣在引爆器上。
葛峰的后背重重撞在树桩,摸到手雷袋里染血的急救包——有人调换了所有烟雾弹。
用这个!他从战术背心抽出两根铜管,野战匕首削断引线。
铝箔包裹的镁粉遇到空气立即爆燃,刺眼的白光让雪盲症患者般的敌人陷入短暂失明。
邬勇的刺刀精准挑开三个鬼子的喉管,却发现他们的军服内衬都缝着写满梵文的符咒。
他们追到断崖,十二月的寒风卷起车辙印里残留的柴油。
葛峰的指北针在强磁场中疯狂旋转,望远镜里出现反物理现象——五辆马车正沿着近乎垂直的冰壁向上攀爬。是磁悬浮雪橇。他撕开冻硬的手套,用匕首在岩石上画出电磁线圈示意图,小王,把步话机的电池拆给我!
制作简易电磁脉冲装置时,通信兵被冷枪击中左肺。
这个十九岁的河北小伙临终前死死攥着两节干电池,迷彩服口袋里的家书被鲜血浸透第三行——娘,等开春就能回家相亲...葛峰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将改造后的步话机天线插进永冻层。
磁暴炸开的瞬间,三百米冰崖上的马车如同断线的木偶翻滚坠落。
披白熊皮的身影却在车辕断裂前跃入冰缝,旗语棒顶端的铜镜反射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。
葛峰甩出登山索追进冰窟,辐射剂量仪发出伽马射线特有的嗡鸣。
幽蓝的冰层深处,戴着防毒面具的神秘人正在调试环形装置。
葛峰认出那堆闪着荧光的矿石——正是兵工厂失窃的钚239。
他举起改造过的三八式步枪,瞄准镜里却出现令他血液凝固的画面:对方防毒面具的呼吸阀上,赫然刻着731部队的菊花纹。
あなたの時代の技術、所詮は猿真似だ(你们这个时代的技术,不过是拙劣的模仿)。神秘人开口说的现代日语,让葛峰扣扳机的手指僵在半空。
那人掀开白熊皮,露出胸前挂着的钛合金狗牌,在幽光里折射出2023年的日期编码。
冰窟顶部传来塌方的轰鸣,神秘人趁机启动装置。
葛峰扑上去,只扯下半片印着関東軍防疫給水部的绸布,残留的体温里带着福尔马林与同位素混合的刺鼻味道。
邬勇举着火把冲进来,正看见葛峰盯着掌心的狗牌发呆——那串数字,分明是他穿越前参与过的绝密项目编号。
冰窟里的火把将葛峰手中的钛合金狗牌映得忽明忽暗,邬勇正要开口询问,头顶传来密集的冰层开裂声。撤!葛峰将狗牌塞进战术背心夹层,拽着邬勇在冰棱坠落前冲出裂缝。
坍塌的冰瀑轰然封死洞口,漫天冰晶里隐约传来电磁脉冲的嗡鸣。
三小时后,兵工厂临时指挥部。
这是三年前阵亡将士的遗物登记册。赵刚的镜片映着煤油灯,手指划过发黄的纸页突然顿住——某页登记栏被福尔马林溶液浸透,模糊的防疫给水部钢印下,赫然残留着与狗牌相同的数字编码。
窗外的北风卷着雪粒拍打玻璃,将1941年12月7日的台历吹得哗哗作响。
葛峰摩挲着狗牌边缘的激光蚀刻纹路,突然抓起铅笔在作战地图上画出交叉线:老赵,还记得上个月剿匪时缴获的德制发报机吗?
那些土匪根本不会用短波加密!他的笔尖重重戳在野狼沟位置,有人故意留下装备,让土匪替他们当搅乱重建的幌子!
凌晨三点,被俘的日军技术专家吉野三郎在禁闭室发出野兽般的嘶吼。
这个向来傲慢的家伙正用指甲在水泥地上抓出血淋淋的日文——大和抚子计划。
葛峰蹲身查看,发现血字里混着墨绿色的同位素荧光。
全体戴防毒面具!赵刚的喝令声中,葛峰用镊子夹起吉野后槽牙里的氰化物胶囊,胶囊内壁的放射性物质正在盖革计数器上激起疯狂跳动。
邬勇扯开俘虏的衣襟,在心脏位置发现尚未痊愈的手术疤痕——皮下埋着微型磁暴线圈。
次日清晨,野狼沟村晒谷场。
三百多名村民围在临时搭建的审判台前,葛峰当众拆解从土匪窝缴获的德制武器。
他把枪管浸入硝酸溶液,蚀刻的昭和年号便在青烟中浮现。这些所谓土匪,用的都是关东军秘密仓库的军械。赵刚举起辐射检测仪,对准人群里几个面色惨白的货郎——他们褡裢里藏着的怀表正发出伽马射线警报。
披着羊皮袄的神秘人突然从草垛后窜出,防毒面具的呼吸阀喷出淡紫色毒雾。
早有准备的葛峰甩出改造过的捕兽夹,电磁锁扣精准咬住对方脚踝。诸君请看!邬勇箭步上前扯开白麻布,露出那人腰间别着的旭日旗徽章,旗面金线绣着的梵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血光。
这是731部队用霍乱菌浸泡过的经幡!葛峰用长钳夹起经幡投入火盆,爆燃的绿色火焰里浮现出无数扭曲的日军面容。
村民们惊恐后退,几个货郎突然跪地痛哭——他们的家小都被关东军以防疫名义囚禁在秘密据点。
神秘人发出夜枭般的嘶笑,用刺刀挑开自己的腹腔。
飞溅的却不是鲜血,而是裹着同位素粉末的冰碴!
葛峰扑倒赵刚的瞬间,邬勇将整桶火药灰撒向半空。
镁粉遇到放射性物质瞬间爆燃,将企图自毁的敌人烧成焦黑的冰雕。
八路军救过俺娘!卖豆腐的老汉突然振臂高呼,他颤抖的手举起珍藏的边区票,葛专家带咱挖的防空洞,上个月救了全村娃子!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审判台,妇女们将热腾腾的窝头塞进战士们的挎包,猎户们当场卸下祖传的土铳改装成防暴武器。
正午时分,总攻号角响彻雪原。
葛峰跨坐在改装的九七式坦克上,炮塔加装的电磁干扰器正在高频震颤。
赵刚率领的爆破组在冰面铺设铝热地雷,邬勇的突击队藏身于反雷达伪装网下。
当三颗绿色信号弹升空,二十架绑着燃烧瓶的滑翔翼突然从山脊俯冲而下。
二点钟方向,穿甲弹准备!葛峰的吼声被爆炸声淹没。
土匪盘踞的废弃矿洞接连腾起火球,预先埋设的次声波发生器将藏在暗堡的残敌震得口鼻流血。
最后负隅顽抗的匪首冲出掩体,却发现手中的冲锋枪已被电磁脉冲烧毁击发装置。
暮色降临,邬勇将红旗插上矿洞最高处。
幸存的土匪跪在融化的雪水里,盯着葛峰手里嗡嗡作响的盖革计数器——他们分发的金条正在铅盒里辐射出死亡蓝光。太君说这是...这是重建基金...匪首瘫软在地,裤脚滴落着被吓出的尿液。
胜利会师,赵刚在矿洞深处发现整箱封存的实验日志。
泛霉的纸页记载着骇人计划:日军企图在开春融雪时,用同位素污染整条松花江支流。
葛峰站在冰封的江面上,望着战士们用液氮冷冻放射性物质的背影,摸出那块来自未来的狗牌——它正在月光下与北斗七星产生奇异的共振。
三个月后,重建表彰大会当天。
葛峰和赵刚站在新建的水电站闸门前,望着灌渠里欢快奔流的春水。
妇女主任带着绣有电离辐射标志的锦旗走来,旗面金线在阳光下忽明忽暗。这是用您教的防伪技术绣的。她笑着指向远处正在测试的无线电塔,孩子们现在都会背『同位素防护三字经』...
话音未落,水电站控制室传出刺耳警报。
葛峰冲进机房,值班员正盯着剧烈摆动的磁力仪发愣——所有指针都指向他们脚下。
赵刚弯腰捡起从地缝滚出的齿轮,发现这枚精钢构件表面竟凝结着2023年军工特有的氮化钛涂层。
老葛!邬勇的惊呼从泄洪道传来,闸门底下有东西在发光!
湍急的水流中,隐约可见某种金属构造体正在吸收水电站的电能。
葛峰的手电光束扫过附着在闸门上的藤壶群,瞳孔收缩——那些钙质外壳表面,竟布满只有电子显微镜才能观测到的纳米级电路纹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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