函谷关大捷的消息传回咸阳,举城欢庆。
十三岁的苏言下令重赏三军,尤其嘉奖了王翦、蒙武等将领。
“六国联军不过如此。”有大臣得意洋洋地说。
年轻的苏言却摇头:“非也。若非六国各怀异心,我军未必能胜。”
他若有所思,“这个庞煖……倒是个难得的人才。”
与此同时,赵国邯郸。
重伤初愈的庞煖跪在赵王面前,交还帅印。
“老臣无能,损兵折将,请大王治罪。”
赵王叹息着扶起老将:“非将军之过。寡人早该知道,合纵之说,不过镜花水月。”
庞煖抬头,老泪纵横:“大王,老臣有一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……”
“将军但说无妨。”
“秦之强,不在兵锋之利,而在六国之愚。”庞煖声音嘶哑,“若继续互相猜忌,不出二十年,六国必为秦所灭啊!”
赵王沉默良久,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:“将军累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庞煖踉跄着退出大殿。
夕阳下,老将的背影佝偻而孤独。
他知道,自己再也看不到六国团结抗秦的那一天了。
而函谷关上的秦军旗帜,正在晚霞中猎猎作响,仿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。
……
其实当熊熊大火在联军粮仓升起时,六国将领正在为谣言互相指责。
粮草被烧、内讧加剧,联军士气一落千丈。
三日后,齐国率先撤军,紧接着楚国也悄然退兵。
余下四国见大势已去,只得草草收场。
函谷关之围,就此解除。
当苏言带着捷报赶回咸阳时,嬴子楚已到了弥留之际。
“父王!儿臣回来了!六国已退兵!”苏言跪在榻前,握住那双冰冷的手。
嬴子楚微微睁开眼,嘴角牵动,似乎想笑:“寡人……就知道……你能行……”
他艰难地抬手,抚过苏言的脸颊,“记住……外抚权臣……内修甲兵……大秦……就托付给你了……”
“父王!”苏言感到那只手突然垂下,泪水夺眶而出。
尽管知道这是历史必然,尽管知道自己只是冒牌货,但数月来的父子之情,已让他真心悲痛。
殿外,吕不韦、华阳夫人及众大臣跪倒一片。
钟声长鸣,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。
“先王驾崩——新王继位——”
七日国丧后,十三岁的苏言正式加冕为秦王。
典礼在咸阳宫正殿举行,文武百官、各国使节齐聚一堂。
苏言身着黑色冕服,头戴十二旒冕冠,缓步走向王座。
这套礼服对他少年的身形来说还有些宽大,但那双眼睛中的威严,已足以让所有人肃然起敬。
“臣等拜见大王!愿大王千秋万岁!”百官齐声高呼,跪拜行礼。
苏言环视众人,看到吕不韦眼中的复杂,华阳夫人脸上的审视,蒙骜等将领眼中的期待,以及项少龙隐蔽的鼓励。
他知道,从此刻起,自己将面对更加复杂的权力游戏。
“众卿平身。”苏言声音清朗,“先王新丧,六国虎视。寡人年少,望诸位鼎力辅佐,共保大秦。”
按照惯例,新王年幼时由太后和相国摄政。
赵姬和吕不韦自然接管了大部分政务,但苏言已非三年前那个毫无根基的孩童……
军室培养的将领子弟已开始在军中担任要职;民间舆论将他塑造成少年英雄;赢氏宗亲更是全力支持这位展现过人才干的少年君王。
“大王,这是今日需要批阅的奏章。”吕不韦命人抬上几大箱竹简,似在试探新王的能力。
苏言不动声色:“有劳相国先筛选一遍,将紧要的挑出来。寡人想先去军营慰问将士。”
这一招以退为进,既尊重吕不韦的权威,又表明自己不会完全被相国掌控。
吕不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躬身称是。
加冕后的第一次朝会上,苏言就展现了自己的政治智慧。
“寡人准备接受项少龙的提议设立‘军机处’,由蒙骜将军、王翦将军及相国共同主持,专司军国大事。”苏言宣布道,“另设‘谏议大夫’一职,由李斯担任,直接向寡人汇报。”
这两项安排精妙绝伦。
军机处既给了军方参与决策的权力,又让吕不韦无法独揽军权;谏议大夫则是绕过相国直接获取信息的渠道。
吕不韦表面欣然接受,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。
退朝后,苏言单独召见项少龙。
“项师傅,寡人欲任命你为卫尉,统领宫中禁卫,你意下如何?”
项少龙单膝跪地:“臣万死不辞!但……”
他犹豫片刻,“吕相国恐怕……”
“相国那边寡人会处理。”苏言微笑,“重要的是,宫中安全必须掌握在可信之人手中。”
项少龙深深一拜,心中感慨万千。
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君王,心思缜密得可怕。
他越发确信,这就是历史上那个统一六合的秦始皇,不由得对接下来的统一大业憧憬了起来。
……
与此同时,赵姬的寝宫内,吕不韦正与太后密谈。
“政儿越来越不像个孩子了。”赵姬幽幽道,“处死嫪毐,击退六国,现在又设立什么军机处……我有时怀疑,他真是我的政儿吗?”
吕不韦眼中精光一闪:“太后多虑了。大王天资聪颖,正是秦国之福。不过……”
他压低声音,“确实需要适当……引导。”
“相国打算如何引导?”赵姬挑眉问道。
“臣已物色了几位德才兼备的师傅,可教导大王诗书礼乐……”吕不韦意味深长地说,“至于其他方面,太后不妨多关心大王的生活起居……”
两人相视一笑,各怀心思。
他们都未察觉,窗外一个侍女悄然离去,那是苏言安插在赵姬身边的眼线。
夜幕降临,年轻的秦王独自站在宫墙上,眺望繁星下的咸阳城。
他知道,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。
吕不韦不会轻易放权,赵姬的野心与日俱增,六国虎视眈眈……
但此刻,他心中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。
三年的准备,无数个日夜的学习与谋划,都是为了这一刻。
他不是历史上的嬴政,但他将创造一个比历史更辉煌的传奇。
“陛下,夜凉了。”陈禾为他披上外袍。
正式成为嬴政的苏言微微一笑:“无妨!寡人想多看看这片江山。”
远处,咸阳城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。
那是他的王国,他的责任,也是他改写历史的舞台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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