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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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想通这一关节,程岁桉不由脸色铁青,所有人都得到消息不得外出,可偏偏方不明的画舫没有收到任何消息。

月波别苑掌握兰溪水运,不属于平民百姓,那么它自然会被划分到江湖世家之列。

既然如此,祭礼舞暴动怎么说也要知会月波别苑一声,而官府若是派人前来,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儿的惨案。

孟衣容是今早送礼才得到的消息,而官府得知月波别苑灭门理应在方不明之前,现如今他们人都到了,那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对劲,有问题的不仅是月波别苑,当地官府的问题更是不小。

“有人设局?”程岁桉一语挑破,方不明便不再说话了。

背后之人想做什么,程岁桉已经不在意了,毕竟自己马上就要变成瓮中捉鳖的那只鳖了。

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人精,脚下的步伐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加快,速度比来时快了几倍,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见到了书房处的光亮。

几人重见天光还未来得及欣喜,推开房门,外面赫然已经站了几排官府的官兵。

为首那人眉目疏朗,举手投足间却带了几分吊儿郎当,他见众人出来,朗声道。

“在下乃司法司副使柳澈疏,奉总使之令彻查月波别苑灭门惨案,各位,跟我走一趟吧!”

事发突然,柳澈疏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,众官兵就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。

程岁桉倒是可以突围出去,可跑了就是畏罪潜逃,自己头上这顶帽子就彻底摘不掉了。

待柳澈疏将众人带回司法司后,只见他审都未审就将几人分开关了起来。

眼见柳澈疏将牢门落了锁,转身就要回去复命,程岁桉不由叫住了他。

“柳副使审都不审,就要将我等当做犯人处理吗?”

“你也说了我是副使。”柳澈疏转过身,双手抱着刀,一脸无所谓的神情,“审查之事自有总使亲自办理。”

“那总使现在人在何处?”

“不知。”柳澈疏笑了笑。

“不知?”程岁桉被柳澈疏气的发笑,“没错,本使不知。”

柳澈疏冲她摇了摇头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但我劝你啊,还是乖乖配合,不要惹了不该惹的人,否则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
柳澈疏与程岁桉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恩怨,可谁叫她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事,他受人之托,与人交易,也只好这么做了。

柳澈疏说了这话之后,不愿再与她多说,程岁桉目送他离去,眸色深沉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此时,谢不殊牢房处,柳澈疏并未带多余的人,只身一人去看望了他。

牢房内,谢不殊很是自然的盘坐在草席上,神态放松,完全不像一个囚犯。

“你好像适应的不错。”柳澈疏看了谢不殊这幅样子,不由得打趣他。

他两认识这么多年,还是第一次见他入牢。

“事情办妥了?”谢不殊闻声缓缓抬眸,“方兄那边别为难他。”

说到底,他并不是要对付方不明,将方不明也关起来,只不过是要牵制住他,让他无法传递消息出去罢了。

柳澈疏不屑的撇了撇嘴,“就这么点小事,还不至于搞砸。”

“你可真是狠心,那么个美人,说抓就抓了,她怎么得罪你了,要这样对付人家。”

谢不殊想起程岁桉昨晚的身手,思绪不由有些走神,良久,他站起身来,才道。

“她身手不俗,单打独斗连你都不是她的对手,昨晚的密钥就是被她夺走了……”

柳澈疏神色一怔,“她有这么厉害?”

“昨晚只一炷香时间,她差点杀了我七个实力上等的护卫。”谢不殊顿了顿,“除了旬空和岐渊重伤,其余的都死了。”

这等实力可谓恐怖了,谢不殊身边实力称的上上等的护卫总共只有14个,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,放出去都是可以单挑一派掌门的存在,而程岁桉这个看似柔弱的存在,却差点将七人团灭。

虽然死的那五个排行最末,但也不可小觑。

柳澈疏被谢不殊说的眉头直皱,听他之前所说,旬空和岐渊还是因他赶到及时才救下来的,如若不然,谢不殊身边的得力干将就真的直接少了一半了。

柳澈疏暗自心惊,不由想起自己刚才对程岁桉说的那番话,她不会记仇吧……

要是她日后出来了,自己不得被她削死。
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柳澈疏忙不地问他,“杀了她?然后再拿到密钥?”

谢不殊没有急着回他,反而在这不大不小的牢房踱起步来。

“急什么,她一身武功盖世,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怎么会没有出处?”谢不殊停下来,偏头看向柳澈疏,“什么父母双亡,孤苦无依,月乌的调查我一个字都不信。”

柳澈疏:……

“那照你这么说,是按原计划推进?”

“自然。”

“明白了。”

柳澈疏应声,随后身影消失在昏暗的牢房里。

至于程岁桉那边,不知是不是柳澈疏说的是真话,这两天都没有任何人来提审程岁桉,牢房的顶部有一个透气的窗子,再一次夜色降临时,司法司的人送来了晚饭。

虽然程岁桉现在的身份是嫌犯,但送来的饭食并不简陋,是以这牢中生活除了无趣也并不难熬。

那差役每每给程岁桉送饭都会在门外等候,但程岁桉跟他搭话,他也从不理睬。

次数多了,程岁桉也就不再强求,在牢里的这两天,程岁桉想了很多,什么可能性都想过了,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。

这次的事是冲她来的,原因是前几天的那把钥匙,幕后之人是那群杀人者的主子。

至于方不明,要么是被她连累,要么是为了消息不被泄露而故意关起来的。

不然的话,没法解释祭礼舞那天避开方不明的事,至于官府为什么要帮背后之人,显然是为了兰溪的水运。

用别人的手除掉月波别苑,自己则借着彻查之名,将水运掌控在手中,自此以后兰溪才真真正正属于官府,属于朝廷,这一计真可谓是一箭双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