哐当一声,破庙的门在我身后自己关上了,把那几个怨魂的嘶吼隔绝在外。
我整个人脱力,顺着残破的神像滑坐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浑身筋骨都在打颤。
刚才那一下,几乎抽干了我最后一丝力气。
法术被封,符纸用尽,连他妈的摆渡铃都哑了火。
我摊开手掌,指尖还嵌着镇魂符烧完的灰,火辣辣地疼。
“命格……”
幽璃那女人提过这两个字。
可那时候我就是个普通大学生,懂个屁。
现在回想起来,她每次看我的时候,那眼神里都藏着点别的东西。
我咬着牙,撑着地站起来,打量着四周。
这破庙里比外面更阴冷,墙上的壁画早就糊成了一片,看不出画的什么牛鬼蛇神。
只有正中央那块石碑,上面的半句话依旧扎眼。
“唯有……可通彼岸。”
我鬼使神差地又伸出手,摸向那块石碑。
冰冷刺骨的触感顺着指尖钻进骨头缝,指肚下的纹路,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古老咒文。
就在这时,胸口像是被人擂了一记重锤!
有什么东西,在我身体里炸了!
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丹田轰然爆开,沿着经脉野蛮冲撞,直灌天灵盖!
我眼前一黑,脑子里嗡的一声,栽倒在地。
等我再睁眼时,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。
不是眼睛看到的,而是……感知。
我能“看见”空气里飘着无数细小的光点,能“听见”远处山林里冤魂压抑的哭嚎,甚至能“感觉”到自己身体里,一种温润又霸道的力量正在奔涌。
“这是……命格之力?”
一个念头猛地钻进脑子。
很小的时候,我妈总抱着我说:“我儿子,生来就跟别人不一样。”
我一直当是哄小孩的屁话,现在才惊觉,那他妈是实话!
我慢慢抬起手,掌心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光,不刺眼,却纯净得不容侵犯。
这力量,和幽璃的法术不一样,更不像那些邪修的阴森死气。
“轰!”
门外传来巨响,那几个怨魂等不及了,开始撞门。
木门剧烈晃动,门板上瞬间裂开数道口子。
我知道,不能再等了。
我站起身,迈步走向门口,左手掐诀,右手握紧了短剑。
金光从我掌心蔓延开,顺着手臂爬上剑刃,整把剑都亮了起来。
“命光渡魂咒。”
这五个字自己从我嘴里蹦了出来,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。
门,破了!
三个怨魂嘶吼着扑来,鬼爪撕开空气,腥风扑面。
我没躲,反而迎了上去。
“嗡——”
剑锋和鬼爪撞在一起,发出的竟是金属交击的锐鸣!
我手腕一翻,借着那股力道旋身,一剑削掉了左边那怨魂的胳膊。
它连惨叫都没来得及,整个鬼体“噗”地一下,散成了一捧黑灰。
剩下的两个见状,彻底疯了,一左一右朝我夹攻。
我脚尖点地,人已在半空,双手结印,口诀脱口而出:
“清心净意,归于正道!”
两道金光从我掌心射出,比子弹还快,精准地打在它们眉心。
那两个玩意儿瞬间僵在原地,脸上的狰狞扭曲成了痛苦,几秒后,身体一点点变透明,最终彻底消散。
庙外恢复了死寂,只剩下风吹过破墙烂瓦的呜咽声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掌心慢慢淡去的金光,心里第一次有了个清晰的念头——
我不是什么普通的摆渡人。
我的命,本来就不普通。
夜色更沉,乌云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。
我缓步走出破庙,脚下的土地残留着刚才战斗的痕迹。
那圈本该是封印的阵纹已经彻底碎裂,但在最边缘的角落,四个古篆字,清晰可见。
天命归途。
我蹲下身,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刻痕,心头猛地一跳。
这他妈不是封印,是某种古老传承留下的记号。
它为什么会在这?又为什么偏偏在我快死的时候被激活?
幽璃……
我脑子里冒出她的脸。
她到底知道多少?还是说,这一切,从头到尾就是个局?
正想着,一阵微风吹过。
不对!是灵识的波动!
有人在偷看!
我猛地扭头,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山林,只在黑暗中捕捉到一个模糊的黑影,一闪就没了,快得离谱。
我没追,追也追不上。
只是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低声自语:
“不管背后黑手是谁,既然拉我入局,就别想全身而退。”
我转身,朝着灵界边界的方向走去,夜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。
身后的破庙,在黑暗里孤零零地立着。
而在极远处的山巅,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,正静静地看着我离去的背影,眼中神色复杂。
“命格觉醒了……快了,都快了。”
读书三件事:阅读,收藏,加打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