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靠着墙根喘气,每一口呼吸都扯得胸口生疼,浑身骨头像散了架。
巷子里那股子腥腐味儿还没散干净,地上几撮黑灰,是那三个东西留下的最后痕迹。
就在我扶着墙,想再缓口气的时候,头顶突然一暗。
我没抬头,手指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符纸。
“别紧张。”
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上面砸下来。
“不是敌人。”
话音刚落,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巷口,连片尘土都没扬起来。
是玄冥。
他一身玄黑战袍,肩甲在残月下泛着幽光,手里那柄长戟更是寒气逼人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我嗓子哑得厉害,一开口就带出一股血腥味。
“你差点就死在这了。”他瞥了眼地上的黑灰,语气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,“要不是我察觉到这里的命光咒波动,你现在已经被拖进阴渊里喂鬼了。”
我没吭声,只是死死地盯着他。
玄冥这人,我向来看不透。他对幽璃忠心耿耿,对我却一直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。
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他会主动救我?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。
他没立刻回话,转身走到巷口,往外扫了一眼,这才开口。
“它们身上的怨气,不是自然生成的,是被人用邪法炼出来的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有人在背后操控。”他言简意赅。
这和我猜的一样!
“你既然清楚,为什么不早说?”我咬着牙,火气直往上冲。
玄冥回头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很复杂。
“灵界内部,对你的态度从来就没统一过。我如果贸然站出来挺你,只会把水搅得更浑。”
我沉默了。
他说的没错,在灵界那帮老古董眼里,我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凡人,根本不配掺和他们的事。
玄冥是灵界守卫的首领,他今天能站在这儿,已经是天大的破例。
“所以,你这是冒着风险来救我?”我声音低了下去。
“不是为了你。”他回答得斩钉截铁,“是为了灵界的规矩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,露不出一个笑。
行,我就知道。
他还是那个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。
但不管怎么说,我活下来了。
“接下来呢?”我问他。
“接下来,”他收起长戟,目光锐利,“把后面那只手,剁了。”
我点点头,刚抬脚,就被他伸手拦住。
“你这副样子,跟上去就是送死。”他的语气不容反驳,“先回灵界。”
“我不回。”我直接拒绝,“幽璃刚走,我就被人堵在巷子里下死手。她替我还的这笔烂账,我他妈必须弄清楚!”
玄冥的眉头拧了起来,似乎想说什么,最后却只是吐出两个字。
“随你。”
他转身就走,大步流星。
我立刻跟上。
巷子外,夜色更沉,冷风刮得人脸疼。
他带着我,专挑灵界那些鸟不拉屎的边陲地带走,最后停在了一处荒凉的山谷里。
这里的阴气浓得几乎能滴出水来,空气里全是腐烂的味儿。
玄冥停下脚步,手按在长戟上,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到了。”
我扫视四周,只有一座塌了半边的破庙,门口立着块残碑,碑上的字早就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了。
“这是什么鬼地方?”
“以前的审判所。”玄冥的回答让我心里一寒,“也是那些被炼成鬼东西的冤魂,最开始出现的地方。”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下。
“你是说……它们是从这儿跑出去的?”
“不是跑出去。”他走到残碑前,指尖拂过粗糙的石面,吐出的字眼冰冷刺骨,“它们是在这里,被制造出来的。”
我愣住了。
制造?
活生生的魂,怎么制造?
“真正的冤魂,哪怕恨意再深,也不会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。”他抬起头,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杀气,“除非,有人用了禁术。”
我咽了口唾沫,感觉后背发凉。
这背后的人,到底是个什么变态。
“你知道是谁?”
玄冥没回答,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牌。
那玉牌在他掌心微微发亮,像是被什么东西引动了。
“马上就知道了。”
他话音刚落,破庙深处,突然传来一阵“咯咯吱吱”的声响,那声音黏腻又潮湿,像是骨头被强行撕开,又被硬生生黏合在一起。
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最后一张镇魂符。
玄冥已经挡在我身前,长戟横在胸口,摆出了迎战的架势。
“准备好了?”他头也不回地问。
我点头。
下一秒,一团墨汁般的怨气从庙里轰然炸开,直冲我们而来!
“找死!”
玄冥暴喝一声,长戟悍然挥出,一道刺目的雷光硬生生劈开了那团黑暗!
我紧随其后,清明咒脱口而出,胸口的命格印记再次滚烫起来!
这一战,不死不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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