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紧紧攥着怀中揣着的铜牌,指节捏得发白。
**想起净灵水还在“滋啦”作响,书页上‘归一令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,烫在我的眼底。**幽璃的态度太反常了,她怕这东西,但她更怕我把真相捅出去。
可现在,我连她的人都找不着。
玄冥倒是来了,跟个门神似的杵在大殿门口,一身夜色,脸上没丁点表情。
“你得去审判殿。”
我没动弹。
“凭什么?”
“因为你是摆渡人。”
我嗤笑一声。
“摆渡人就得当狗?”
他沉默了片刻。
“不是当狗,是责任。”
我盯了他几秒,把铜牌往怀里一揣,扭头就走。
风很大,吹得我衣角猎猎作响。
灵界审判殿建在九重云上,别说阳间的人,寻常冤魂连边都摸不着。但我现在是摆渡人,令牌在手,一路绿灯。
第一道岗,是个高瘦的判官,捧着生死簿,脸跟铁板一样。我把令牌拍过去,符文在他掌心亮起一道光。
“身份确认。”他闷声一句,侧身让路。
第二道门,站着俩守卫,一红袍一黑袍,压迫感十足。我学着之前看过的样子,双手合十,指尖在眉心轻叩一下,算打过招呼。他们没吭声,点了下头。
走到第三道门前,殿里的声音已经透了出来。
低沉,肃穆,有股不容抗拒的威严。
我推开最后一扇沉重的门。
审判殿里灯火通明,正中是一座巨大的青铜案台,刻满符文,泛着淡淡的金光。周围是一圈圈的席位,坐满了神情冷峻的判官。
我在旁听席找了个位置坐下,心跳有点不听使唤。
这还是头一回正式参加灵界的高层会议。
我翻开顺来的判官笔记,准备记点东西。可审判的节奏太快,全是古语和法术名词,听得我脑仁疼。
一个冤魂被锁链捆着,跪在殿中央,身上的怨气浓得快要滴出水。他一开口,声音又哑又碎,跟破锣似的。
“我没有害人……我只是想回家……”
话没说完,主审席上的幽璃手指轻抬,一道金光抽过去,那冤魂当场惨叫一声,蜷在地上猛地抽搐起来。
我“豁”地一下站了起来!
旁边的守卫手掌跟铁钳似的按住我的肩膀。
“旁听者,不得喧哗,违者驱逐!”
我咬着牙,硬生生坐了回去,心里却翻江倒海。这些案子……不对劲。太过规整。
我扯下一张纸符,飞快写下几个字,折起来,悄悄塞给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判官。
他瞥了一眼,脸色变了变,还是把纸符传了上去。
大殿里安静了一瞬。
幽璃垂头看着那张纸符,视线在我身上刮了几秒,然后慢慢点了下头。
但我看出来了,她压根没打算回应。
审判继续。
又一个案子结束,新的冤魂被押了上来。
我死死盯着他身上的锁链,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那锁链上的花纹,跟我怀里那块铜牌上的,有几分相似!
难道……
这场审判,不是为了查案,是为了销毁证据?
我拳头攥得死紧,指甲都快嵌进肉里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一个年轻判官连滚带爬地冲进来,脸白得跟纸一样。
“禀女鬼王!边界出现异常波动,有大量冤魂聚集!”
殿内一片哗然。
幽璃站起身,环视一圈,声音冰冷。
“封锁所有通道,调集守卫,准备迎战。”
她最后看向我。
“许阳,你留下。”
我心头一跳。
转眼间,大殿里的人退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我和她。
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她终于开了口。
我迎上她的视线。
“这些案子,是不是你安排的?”
她既不承认,也不否认,只是淡淡地开口。
“灵界需要秩序。”
“所以你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?”
“你以为的正义,就是真正的正义?”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每天有多少冤魂跑到阳间?又有多少人因为他们死于非命?”
我喉咙发干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你以为你在救他们,实际上,你是在制造混乱。”
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,抬手按在我的胸口。
“你的命格很特殊,因为你本就不属于这里。你是桥,不是审判官。”
我瞬间喘不过气。
她收回手,转身就走,只留下一句话。
“明天,来审判殿。”
我懂了,她要我干什么。
但我也清楚,这场戏,才刚刚开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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