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更衣室如同被投入了炸弹！所有人都惊呆了！皮蓬猛地抬头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！哈珀张着嘴，忘了呼吸。奥克利脸上的幸灾乐祸彻底僵住，变成了纯粹的惊骇。没人敢这样对乔丹说话！从来没有！
乔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，但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，瞬间锁定了罗德曼！冰层下的熔岩剧烈翻涌，足以焚毁万物的暴戾气息如同实质般汹涌而出！更衣室的温度骤降到冰点，空气紧绷得几乎要断裂！
“丹尼斯！”皮蓬猛地站起身，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，试图阻止事态升级。
“都闭嘴。”一个平静却带着无上穿透力的声音响起。
菲尔·杰克逊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。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，手里端着他标志性的搪瓷杯，袅袅的热气在凝滞的空气中缓缓上升。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剑拔弩张的乔丹和罗德曼，最后落在我身上，在我肿胀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。
“丹尼斯，坐下。”杰克逊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力。罗德曼胸膛剧烈起伏，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乔丹，几秒后，才像泄了气的皮球，带着巨大的不甘和愤怒，狠狠一脚踹开地上的冰袋，重重坐回椅子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杰克逊的目光转向乔丹，没有任何责备，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。“迈克尔，跟我来办公室。”他的语气平淡，却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味。
乔丹的目光最后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，那眼神深处翻涌的冰与火，足以让人灵魂冻结。他没有再看罗德曼，也没有任何言语，转身，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，跟随杰克逊离开了更衣室。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随之而去，留下的是劫后余生般的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味。
更衣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冰水从翻倒的桶里滴落的声音。
皮蓬走到我面前，没有看我的眼睛，只是沉默地递过来一个全新的冰袋。他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审视或疏离，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。
“队医在隔壁，”他的声音有些干涩，目光落在我肿胀的手臂上，“处理一下。”说完，他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，背影带着一丝疲惫。
我接过冰袋，冰冷的触感再次覆盖在灼痛的伤处。医疗室的门就在更衣室旁边。我沉默地站起身，走向那扇门。推开门的瞬间，消毒水混合着药膏的气味扑面而来。队医正低头整理器械。
“坐下，孩子。”队医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沉稳，指了指诊疗床。他戴上手套，小心地托起我肿胀的右臂，仔细检查着。“挫伤很严重，关节囊可能有损伤。需要冷敷加压，明天做详细检查排除骨折和韧带问题。”他的手指按压着伤处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，我咬紧牙关，额头渗出冷汗。
“后背和肋骨也有挫伤，这几天会非常难受。”队医一边熟练地用弹性绷带进行加压包扎，一边冷静地陈述，“你需要休息。至少一周不能进行对抗训练，更别说比赛。”
至少一周……我闭上眼睛。十天短合同，已经过去了两天。剩下的时间，屈指可数。休息？意味着放弃。
“谢谢。”包扎完毕，我低声道谢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别硬撑，”队医收拾着器械，看了我一眼，“身体是打球的本钱。”
推开医疗室的门，更衣室里的气氛依旧凝重，但硝烟味似乎淡了些。大部分球员已经离开，只剩下几个在慢吞吞收拾。皮蓬还在，他换好了衣服，正靠在柜子上，似乎在等我。
看到我缠着绷带的手臂，他眼神动了动，最终开口，声音低沉：“那球…投得很硬。”
我点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皮蓬沉默了几秒，像是在组织语言。“丹尼斯…他脑子容易发热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变得锐利起来，“但他没说错。在那种情况下把球投进，需要的是这里。”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位置。
“芝加哥…”皮蓬的声音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，“只认强者，只认赢家。你让有些人看到了赢的可能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乔丹空荡荡的座位，“但也让另一些人…很不舒服。”
他站直身体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，这次的力量很轻。“把伤养好。”他说完，拿起自己的包，转身离开。
更衣室彻底空了。只有冰水滴落的声音和我自己的呼吸声。
我走到窗边。联合中心外，芝加哥的霓虹依旧闪烁。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上，乔丹飞跃扣篮的海报在夜色中光芒万丈。海报下方，滚动着最新的体育新闻标题：
《“争议首秀！亚裔新秀Lin超神三分难救主，公牛主场饮恨！”》
《“流血罚球！公牛更衣室爆发激烈冲突？罗德曼怒斥乔丹！”》
海报上乔丹那双俯视众生的眼睛，穿透玻璃幕墙，与更衣室里那道冰冷的审判目光重合。
硝烟并未散尽，风暴仍在酝酿。短暂的十天，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。我抬起左手，轻轻触碰右臂上厚厚的绷带，那里传来的疼痛清晰而深刻。
养好伤？不。这仅仅是开始。联合中心的战场，才刚刚铺开它染血的画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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