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小宝刚要下跪,那牛却刷地一下倒了,瞬间化成一堆黄土。
韦小宝吓得面如土色,什么情况?老天爷在保佑自己吗?
对着黄土磕了三个头,继续西行。
不日已是进入大山的边缘,高高低低弯弯拐拐。
再行几十里,路边一小山洞,深不过丈余,洞边坐着一乞丐。
乞丐矮矮胖胖,像个冬瓜。
韦小宝心里纳闷,当了几年的乞丐,哪里见过这么胖的叫花子?
正想着,突感热血直冲头顶,眼前一黑,轰然倒地。
乞丐见少年刚走到自家洞口就一下栽倒。
碰瓷吗?
他伸指一探,鼻息全无,一把脉,游丝也断了,定是中暑。
真是遇得到哟!你前面不死,后面不死,偏偏要死在我这洞口,莫非我在这里等着给你收尸哟。
胖乞丐再不情愿也要把他弄开,总不能烂在自家门前吧?
他抓起韦小宝的手,打算拉到前面坑里埋了。
噫——
当乞丐抓起韦小宝右手时,瞥见他手心中三颗黄豆大小的红痣。
“手握天地人!主公?”
乞丐大喜,大叫主公。
他跑进山洞,从破席下面摸出一个小包,打开黄纸,足足开了七层,才拿出一个芝麻大小的药丸。
捏开韦小宝的嘴,将药丸放进去,灌了一口水。
韦小宝悠悠醒来,乞丐倒身便拜。
“主公,你终于到了,然之在此敬候三年矣。”
韦小宝惊愕万分。
他依稀记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,莫非这是在梦中,或是已经在阴间了。
“你是何人?我在哪里?怎叫我主公?”
一连三问。
“我是你的仆人陶然之”。
“陶然之?仆人?”
自己乞丐一个,竟然也有仆人?
陶然之从石壁下接来一碗清水。
“主公先喝水,这水很香。”
韦小宝一脸蒙B地喝了水,一个小叫花子,怎么一下就成别人的主公?我是活人还是鬼魂?
“主公,既然你已到了,我就带你去找那个老道士吧。”
“道士?黄袍老道士?”
韦小宝一听见道士,立马想到那个徐道士,也就没顾及自己是人是鬼。
“对,黄袍道士。”
乞丐回答。
“真的?”
“儿豁!”
陶然之是个跛子,走路高一脚矮一脚的。
话说这个陶然之,怎么会在这山洞一等三年呢?难道就为给韦小宝当仆人吗?
陶然之乃修仙之人,看似年近三十,其实早过五旬了。
陶然之十三岁修道,五十岁时才入“铜人境”。
修道有人仙、地仙、天仙三重境界。
而修炼人仙,又分为三重境界,曰无邪境、铜人境、撼山境。
无邪境可无病无痛,百邪不侵。铜人境可修成铜墙铁壁之躯,刀枪不入。撼山境则延年益寿,百岁不终,日飞三山五岳。
三年前的一天,陶然之正在修炼,一只老鹰猛然从天而降,直向他眼晴啄去。
陶然之惊慌失措,挥手一挡。
哪知这一惊扰气窜岔路,走火入魔,如有百千万只马蜂锥刺全身,疼痛难忍,每日发作三次。
他心里明白,七日后将会经脉爆裂而亡。
当六日时,陶然之正痛苦万分,想到明天一过,自己将灰飞烟灭,真是万念具灰。
正在痛不欲生时,忽见天外飞来一只白鹤,背上座着一黄袍道士,言可救他。
陶然之倒地就拜,磕头如公鸡啄米。
黄袍道士:“陶然之,吾见你终日痛苦不堪,特来救你。”
“多谢仙人,多谢仙人。”
“救你不难,当为我办两件事。”
“要得要得,别说两件,千件万件也不打紧。”
“汝听好了,三年后当有一少年上九鼎仙山,你只在山下接应,送到我处,这是其一。
其二,你要给他终身为奴为仆,鞍前马后,敬为主公,兢兢业业,保他周全,不可离了半步。”
“好说好说,不就是等个人,服侍个人嘛,只要去得我身上之苦,保我性命,我十万个答应。”陶然之又是磕头又是下跪。
“他乃少年,功夫远不如你,无论他责怪打骂,你都切莫放刁,好生受领,不可恃强凌弱!”
“受领受领,责怪打骂,我都好生受领。”
陶然之也不直腰,只管磕头应承,吃再大的苦终是比那只剩一具白骨架架的好上千倍万倍。
“你若好生服侍,他日功成,我许汝一个天仙之境。”
陶然之闻之,能许个天仙之境,别说服侍一个人了,就是给他当儿子当孙子,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。
天仙之境,等于进入神仙境界了,长命百岁只是修道的基本要求,跨鹤升仙才是最高境界。
“愿意愿意,我愿意。”
一连声的愿意,生怕道士改了主意。
道土拂尘一挥。
“你且起来,盯着我双眼,我击掌三下,你大笑三声。”
陶然之连忙爬起,距道士三尺处站立。
道士啪啪啪三击掌,陶然之哈哈哈大笑三声。
立时,陶然之所有痛苦烟灭云散,而且感觉比早先还神清气爽,连忙又跪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等你把人带到我处,当有奖赏。”
“晚辈如何认得此少年?还请神仙指点。”
“此人右手心中有天地人三颗红痣。”
陶然之唯唯喏喏。
“来来来,我今输你一些真气,助你打通撼山境,直入地仙二重。”
未等陶然之开言,黄袍道士二指一并,直指陶然之天灵盖。
一股温热而又清凉的气流立时流遍全身,每个毛细血管都感神清气爽,百倍的精神,有想要振翅一飞的冲动。
道士输了先天一炁,跨上仙鹤,消失在九霄之外。
天边传来道士的话语:“汝只可暗中保护,不可卖弄功夫。”
今日主公到此,老道诚不欺我也。
陶然之带着韦小宝来到一废弃道观,参天古柏有数十棵,其中一棵当要五人围之,三尺高处有一被雷击而成的树洞。
陶然之带韦小宝来到古柏前,怀中摸出一小竹筒,倒出三支檀香,点然,插洞口,跪拜三下,口中念念有词。
“金台,银台,金银台。”
话音刚落,狂风忽起,古柏突然隐去,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两扇金漆大门,门头上书“金银台”。
大门咿呀一声,洞天石扉,訇然中开,祥云滚滚,楼阁隐隐,彩虹为桥,凤凰于飞。
三位仙女衣袂飘飘,分别着青、紫、白三色衣服,徐徐飞临。
“师父口谕,二位请上金银台。”
韦小宝二人跨步而进,心里多少有些怯怯的。
一脚踩上,如棉如毯,柔软而踏实,起脚有回弹之力,轻松异常。
来到一处洞府,高宽皆在十余丈,四面金壁辉煌,洞府却是空空荡荡,只有四个蒲团,再无它物。
仙女让二人落坐稍等,然后分立两边。
少倾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
女人的笑声,由远而近,瞬间飞入洞来。
“桃红候此多时,师弟终于到来,当以甘露款待。”
师弟?
韦小宝、陶然之二人对视一眼,皆以为是对方。
女子体态丰腴,杏眼含笑,朱唇皓齿,未见她怎么动作,却已飘飞到韦小宝身旁,二人连忙起身行礼。
“师弟不用多礼”。
她玉手轻抬,侧头对青衣女子说:“青衣,取甘露,师弟远道而来甚是辛苦,当以甘露招待。”
青衣女双手托玉盘,盘上一个亮晶晶茶杯,不知是何材质,皆盛甘露半杯。
韦小宝正口渴,见青衣送水过来,也不推辞,端了就喝。
哇,什么感觉?
无以言表,一个字,丝!滑!爽!
他妈的爽死了!
原本肚子已饿,此水一喝,全无饿觉。
只是,为什么不给陶然之喝?
陶然之见没有自己的份,咽了几下口水。
“青衣,带陶然之去千圣崖,我少时便到。”
陶然之心想,必是去见老道士,自然是欢欢喜喜。
桃红转头对紫衣女道:“紫衣,取剑。”
“是,师姐”。
片刻,紫衣双手抱着一个长盒子,桃红打开盒子,拿出一个厚厚的剑鞘。
紫衣退到一旁。
“师弟,接剑。”
韦小宝下意识地一把接住。
“师弟看清了,我今日只教一遍,不可分心,好生领会。”
白衣女递来一把桃木剑,桃红接过,轻灵起舞。
但闻剑风刷刷,凤飞龙游,时而快如闪电,时而慢如游鱼,而以慢为主。
此剑法特别轻灵、似流水,若行云。
韦小宝看着,生中激起复仇巨浪,巴不得马上学会神仙剑法,迫不急待想要下山找元婴拼个你死我活。
但是,桃红下面一句话让他高亢的情绪一下跌入深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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