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官兵一见带刀人,齐刷刷站起,包括三品官的殿前护军吕卜。
带刀人没出声,双手示意大家坐下,吕卜向韦小宝那桌看了一眼,带刀人点点头,店小二加了一副碗筷。
连吕卜都起身肃立,看来此人非同一般。
韦小宝几人喝罢酒,结了账,起身欲走。
“留步!”
带刀人把手一横,声音宏亮霸气。
“外面宽敞些”。
陶然之说着,轻轻拔开他的手,让韦小宝过去。
带刀人怔了一下,自己右手一横可是用了五分内力的,没想到这矮冬瓜似的人随意的一拔就给拔开了,禁不住多看了陶然之一眼。
当看见南宫昭昭时,竟显出三分慌乱,低了头,不敢抬眼。
等南宫昭昭过去了,他才把手一挥。
一车身,瞥见道士鹤鸣仙人。
他肃立当地,鞠了一躬。
老道士单手作揖回礼。
官兵跟随韦小宝来到大街上,食客们也和刚才一样,胆大的围拢在大街上,胆小的留在酒楼窗口。
众人走完,紫衣道士也慢慢走出。
连他都走出来了,看来带刀人确实非同寻常。
带刀人听吕卜汇报,韦小宝仅仅一刀就杀了一个副指挥使,这怎么可能?
他在京城虽然未与韦小宝谋过面,但也知他已中皇上“百花脱骨散”的毒,武功全失,就算他逃跑后练习武艺,其进度也不至有如此之快。
他嚯地拔出长刀,这可是跟他南征北战,斩杀无数将领的金刀,乃皇上所赐。
韦小宝铁青着脸,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雪丁山。
南宫昭昭一步踏上,站在二人中间,带刀人提刀的手立刻垂了下去,一脸的恭敬。
对方一再挑衅,韦小宝不可再忍。
铮——
流水剑出鞘,寒光闪闪。
“昭昭让开!”
韦小宝语气坚定,把昭昭拉开,昭昭又是一步挡在前面,笑嘻嘻地说。
“二位可不可以点到为此,分出胜负即可。”
她双眼瞪着带刀人,看似征求意见,实则命令。
带刀人点点头,不敢正现南宫昭昭。
韦小宫瞟了一眼昭昭,甚是奇怪,难道带刀人与昭昭有甚渊源?
韦小宝见对方十分给南宫昭昭面子,自己也不能丢分,点点头?
陶然之心里好笑,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竟能听一个女子摆布,哈哈!
昭昭确实既怕韦小宝杀了带刀人,也怕带刀人杀了韦小宝。
刀剑同舞,刀光剑影上下翻飞。
当!当!当当!叮叮当当!
刀风嚯嚯,剑影如魂。
哗……哗啦啦……
大街两边的酒旗招牌纷纷落地。
韦小宝流水剑如山川瀑布,似长河日落,连绵而不绝。
带刀人金刀如烈马狂风,似钱塘恕潮,威猛霸道。
带刀人在众多手下面前,与小叫花久战不胜,既焦急又丢面子,一时忘了南宫昭昭的嘱咐,杀心一起便出口相讥。
“真没想到,小叫花武功恢复得真快!”
韦小宝一听“小叫花”,双眼寒光暴射,三个正好与他双目相对的人轰然倒地,立时彊硬如尸。
与此同时,韦小宝流水剑右手交左手,伸右手去摸剑鞘。
陶然之一摇头,真是刽子手。
“小宝住手!”
南宫昭昭吓得大叫。
韦小宝被叫,右手停在腰间,左手一挥,流水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。
带刀人听南宫昭昭大叫,见韦小宝收剑,也停了手中金刀。
他有些怨,怨这女子多事,自信再过三十招必杀小叫花。
他哪里知道,南宫昭昭见带刀人一语伤了韦小宝,韦小宝杀心顿起,伸右手拔落花剑,剑一出,带刀人必是身首分离。
让带刀人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南宫昭昭竟然叫小叫花小宝,这是何等样的亲密,莫非……?
带刀人心里格蹬一下。
完了,有她在,这小叫花不好杀。
韦小宝被南宫昭昭叫停,亦是心有不甘。
“他是你何人?”
“潘叔叔是家父,家父好友。”
南宫昭昭脸一红。
“眼见人头就落地,黄毛丫头救你一命,潘大人,回去吧。”
紫袍道士鹤鸣仙翁向带刀人挥了挥手。
带刀人上前一步,抱拳一拜。
“仙翁见谅,皇命在身,不敢无功而返。”
“唉!不见棺材不落泪啊!”
道士小声嘀咕着返回酒馆,他的豆腐宴还没吃完呢。
韦小宝四人未进酒楼,而是向码头走去,那里等着一条半旧的客船,准备起航。
到了码头正要上船,却见验票员和一个乘客发生了争吵。
“不能上,你这是昨天的船票,那艘船早走了。”
二人争执了半天,乘客问那我重新买你们的票行不行?
不是不行,是票买完了。
正好船长从此过,见二人争执不休,影响了其他客人上船,就把乘客拉到旁边解释。
乘客说我的妻子和儿子坐昨天那条船先走了,你让我上吧,不然我追不上他们了。
船长说没铺也没座了。
船长,我不要铺也不要座,就在甲板上。
唉!看你怪着急的,这样吧,就买两张票,坐在甲板上。
气得一旁的韦小宝七巧生烟。
收人家两份钱还让坐甲板?
上前一把捏住船长手腕,痛得他惊叫唤。
“我这张新船票,能不能坐你这艘破船!”
“能能能……”
船长吃痛,一连声地能。
韦小宝把船票塞给那个乘客,拉过船长。
“来,补一张票,要上好的单铺。”
船长见遇上恶人,哪敢不依。
韦小宝他们刚上船,就瞥见紫袍道士鹤鸣仙翁,和南宫昭昭口里的带刀人潘叔叔一众也相继登船。
刚才那个乘客叫时迁,与妻儿一起回宜昌老家,昨日走散了,他赶到码头时,船已开出千米。
如今终于上船了,一连声地道谢伟小宝。
伟小宝上船后与他换了票,让他去住斜对面单铺,自己还是与陶然之住方便些。
由于连日奔波,又喝了不少酒,雪丁山最先睡着。
一会儿,陶然之鼾声大作。
俄尔,韦小宝也进入梦乡。
今夜,他又梦见紫衣女子,紫衣将自己打入冰窟之中受尽折磨。
他却不知道,自己早已过了人仙三境之撼山境,紫衣正在梦中传其功法,助其冲入地仙境。
陶然之从人仙撼山境入地仙一境,耗时十年也没成功,幸得黄袍道士注他先天一炁,直接入了地仙二境。
夜间行船也别有乐趣,韦小宝正在梦中之时,还有几个乘客或开窗或上甲板欣赏夜景。
时迁担心妻儿,也是睡不着,时近三更,起床方便。
尚未开门,听见门外似有声音,便脚尘点地,悄悄从窗户一望,
有两人慢慢靠进韦小宝房间,摸出一竹筒往窗户里吹,时迁知道,这是迷香。
他急中生智,大叫。
“着火啦,着火啦!”
喊声在船里荡来荡去,船上的人一下被惊醒,纷纷开门奔出。
韦小宝一开门,那尚未吸进鼻吼的迷香自然就烟消云散了。
众人叽哩哇啦一阵燥动,未见有火,骂骂咧咧重新入睡。
夜,静得死寂。
笃!笃!
时迁轻叩韦小宝房间。
陶然之开门。
时迁讲了刚才发生的事。
“好险!那真是感谢你了,然之,谢时迁五十两银子。”
时迁推辞不收。
“你是认为我们三人的命不值五十两吗?”
雪丁山问。
“言重了言重了,那在下就受之有愧了。”
这一夜,陶然之用半边脑子睡觉,半边脑子守夜。
这一夜,南宫昭昭睡得最香,有臭老道士在,她毫无后顾之忧?
“代国公,我们还跟吗!”
吕卜小心问带刀人。
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他能走到哪儿?下船之前必须缉拿归案,免得上岸之后天宽地广,反而不好捉拿,若不能拿之则杀之!”
原来是一品大员代国公潘美,难怪三品大员的吕卜也唯唯诺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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