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，”庄图南放下筷子，“那些老师傅说了，不太愿意去工厂。”
黄玲抬起头：“怎么？”
“他们年纪都大了，习惯了安静。”
庄图南喝了口粥，“您也知道，工厂那边人来人往的，机器声音又大。老师傅们说，要是能在城里找个安静地方，专心做衣服就最好。”
黄玲点点头：“也是，人家做了一辈子的手艺活，哪儿受得了那种环境。”
“我今儿一早出去转了转，”庄图南说，“菜场后头有间院子，位置比较偏，离棉纺厂远了点，周围人少，很安静，挺合适的。”
“老刘家那院子？”黄玲手上的动作停了停，“听说他们搬去山东投亲了。”
“对，那边位置好，地方也够大。”庄图南说，“要不您去看看？租金我向周边打听过了，一个月八块。”
“这么贵？”黄玲皱起眉头。
“咱们一次性付两年的，”庄图南说，“这段时间攒了点钱，够用。”
“这得一百九十多块呢。”黄玲算了算，有些犹豫。
“妈，钱的事您别担心，这段时间我攒了不少。”庄图南说着，从枕头下摸出一叠钱，“您数数，够不够？”
“妈，您先把房子租下来。”庄图南收好钱，认真地说，“等房子收拾好了，我再带您去见见那几位老师傅。”
“那行。”黄玲擦了擦手，“我这就去。”
“记得，”庄图南叮嘱，“就说是借给亲戚住的，别的不用多说。”
看着母亲出门，庄图南长出一口气。
等黄玲租好房子，他就可以开始布置样板房了。
到时候谁来查，都查不出问题。
黄玲也是行动派，半天就回来了，事情办妥。
“妈，明天您不是要去厂里开会吗？我去收拾房子就行。”
“那些老师傅......”
“您放心，”庄图南打断母亲的话，“等房子收拾好了，他们自然会来。您就安心准备跟生产科他们谈事情吧。”
黄玲张了张嘴，终究还是把疑问咽了回去。这段时间她早已发现，有些事情，不问反而更好。
院子一租好，庄图南就来到新租的院子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，阳光透过瓦片的缝隙斜斜照进来。
院子比想象中还大，前院能晒下几大筐棉花都不嫌挤。
他转了一圈，盘算着布置的事。房子虽然破旧，但地基结实，重要的是够安静。等张厂长过来看样品时，一定能...
“图南！”院门口传来黄玲的声音，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“妈？您怎么来了？”庄图南一愣。
“开完会了呗。”黄玲已经卷起袖子，“我寻思你一个人收拾这么大个院子，得累死。来，先把这院子打扫干净。”
庄图南看着母亲风风火火地找来扫帚和抹布，张了张嘴，到嘴边的“不用”又咽了回去。
“妈，您歇着，我来......”
“少废话！”黄玲扔给儿子一块抹布，“我擦窗户，你擦桌椅。”
这下可好，庄图南无奈地看着手里的抹布。原本打算用系统的，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干活了。
“诶，这桌子还挺结实。”黄玲一边擦玻璃一边说，“你说那些老师傅，要几张桌子够用？”
“够了够了，”庄图南连忙应声，生怕母亲再添置什么，“您放心，张厂长来之前，一切都准备好。”
足足忙活了半天，院子总算收拾出个样子。黄玲擦着额头的汗，满意地环视四周。
“还不错，”她点点头，“就是这些桌椅可能不太够。那几位老师傅来了，得有地方坐工......”
“妈，”庄图南赶紧打断，“够了够了。您就放心，明天他们来的时候，保证一切都准备好。”
黄玲狐疑地看了儿子一眼：“你这孩子，神神秘秘的......”
“不神秘，”庄图南转移话题，“您看这儿多敞亮，晒得到太阳，又通风。老师傅们要是在这做工，肯定比工厂里舒服多了。”
黄玲听他这么说，也就不再多问。收拾完最后一点杂物，天已经不早了。
“行了，回家吃饭去。”黄玲拍拍手，“对了，张厂长说明天上午过来，你可得把那几位老师傅请来啊。”
“您就瞧好吧。”庄图南笑笑，目送母亲走出院子，这才长出一口气。
“妈，您先回去做饭，我再去周围看看有没有问题，没事儿了就回家了。”
“行，那你回去注意安全，别贪玩。”
“知道了，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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