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剑允心中一热。
当天晚上，他来到庄图南家。
“图南，名单都定下来了。”张剑允说，“你妈升任新厂质检科科长。”
黄玲正在浇菜，听到这话差点摔了水壶：“啊？”
“黄师傅的眼光最准。”张剑允笑道，“新产品开发也需要你。”
庄图南看着母亲惊喜的样子，嘴角微微上扬。这个职位，不仅是对黄玲能力的认可，也能让她彻底脱离繁重的车间工作。
“对了，”张剑允压低声音，“那几位老师傅......”
庄图南心领神会：“厂长放心，一切照旧。”
新厂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。人员名单、厂房选址、设备订购......每一项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。
为了新厂，新工作，两家人可是高兴了好一阵，准备一起做顿好的庆祝一下。
炉子上的铁锅咕嘟作响，宋莹黄玲在厨房一起忙活。
宋莹放下手中的锅盖，
“正好跟你说个事。林武峰刚回来，说你小叔子出事了。”
黄玲手上动作一顿：“庄赶美？”
“是啊。”宋莹往锅里加了点盐，“说是得罪了人，今天直接被机械厂开除了。”
“黄玲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庄图南皱眉。是庄超英。
黄玲从房里出来，看见庄超英站在院门口。
“有事？”黄玲声音平静。
“我......”庄超英欲言又止，目光扫过院子里郁郁葱葱的菜地，最后落在黄玲脸上，“听说你升职了。”
黄玲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庄超英扯出一个笑容，“你一直很能干。”
院子里一时陷入沉默。初夏的晚风吹过，带来淡淡的槐花香。
“离婚手续......学校那边我已经同意了。”庄超英低声说，“很快就能办下来。”
黄玲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：“好。”
“我......”庄超英深吸一口气，“我是来道歉的。”
他说：“这些年，我总以为忍让是为了家庭和睦。现在才明白，我的懦弱，让你们母子受了太多委屈。”
黄玲没说话。多年的怨恨和失望，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去的。
“二弟的事，我也不会再管了。”庄超英苦笑，“我终于看清楚了，有这样的父母和弟弟，只会拖累你们。”
“以后，他们的事情你们都不要管。”
“阿玲啊，阿玲啊”庄阿婆的粗嗓门突兀地在小巷里响起。
庄图南眉头一皱，心里厌烦得狠，这死老太婆真是阴魂不散。
“阿玲啊！”庄阿婆的粗嗓门在小巷里响起，她拽着庄建国气势汹汹地直奔院门，“都是你家图南害的！要不是他在松鹤楼闹事，赶美怎么会被开除？”
“就是！”庄建国指着黄玲的鼻子，“赶美欠了一屁股债，你们得负责！”
庄超英站在一旁，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。他深吸一口气：“爸，妈，别闹了。”
“你还护着他们？”庄阿婆转向庄超英，“你这个当哥的，眼看着弟弟被开除，你就不管？”
“管？”庄超英冷笑，“让黄玲拿钱给赶美填窟窿？”
“那不然呢？”庄建国嚷道，“一家人，有钱的不该帮衬没钱的？”
“一家人？”庄超英摇头，“我跟黄玲的离婚手续都办完了，就等着领证。从今以后，我们不是一家人了。”
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庄阿婆头上，她愣了片刻，随即更加歇斯底里：“好啊！这就是你们打的主意！当了科长就要撇清关系？门都没有！赶美的债，你们必须还！”
说着就要往院子里闯。
“再往前一步，我就报警。”庄图南冷冷地说。
“臭小子，你敢......”
庄筱婷怒视着曾经的爷爷奶奶，“明明是你们偏心二叔，一直欺负我们。要不是你们，爸爸妈妈也不会离婚！”
“你这死丫头！”庄阿爷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，筱婷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。但她倔强地抬着头：“你们就知道欺负妈妈，还有我和哥哥。以前是这样，现在还是这样！”
“好啊，还敢顶嘴！”庄阿爷又要动手。
“住手！”庄图南冷着脸站在妹妹面前，一把抓住庄阿爷的手腕。只听“咔嚓”一声，庄阿爷惨叫着跪倒在地。
“老头子！”庄阿婆扑上去，看见丈夫的手腕已经变形，吓得尖叫起来。
李一鸣见状，赶紧去巷子外找电话报警。
很快，巷子里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。
“可不是作孽吗，”李婶愤愤不平，“以前就看他们俩处处刁难黄玲，现在都离婚了还来闹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”王大娘插话，“前两天我还看见他们在松鹤楼门口撒泼，说是要饭店赔钱。”
不多时，两个帽子叔叔匆匆赶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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