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再试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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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天,融岩去了铁匠铺,也就是红枪会的兵器修造作坊,拿出他画的图纸,交给铁匠师傅。

师傅翻来覆去看了半天,问道:“这是个啥子么?”

融岩:“炮弹”。

“晕头喽”,师傅还没接活就晕了,“炮弹都是实心球球,你这个怎是空壳?”

融岩:“这个你别管,你只负责做出来就行。”

“这个做不了”,师傅也没跟他拐弯抹角,直接推辞了。

“为什么?”融岩有点儿生气,怎么一点儿工匠精神都没有呢?

师傅:“没有这种范。”

“没模具造模具呀!”融岩的火气更大了些。

“不会”。师傅眼皮都没抬一下,淡淡说道。

“你是这里的师傅吗?”融岩简直快厉声喝问了。

“是”。师傅抬头看了一眼,然后又叮叮当当打铁去了。

融岩:“你是师傅,为什么不会做模具?”

师傅:“我是铁匠师傅,不是浇铸师傅。”

融岩真想掏出枪来毙他了,可最后他却掏出一锭银子,强笑道:“师傅,我给你做模具,你看行吗?”说着,把银子塞到师傅手中。

“这个么——中!”师傅一下子眉开眼笑起来,“好滴、好滴。”

融岩在铁匠铺忙活了一天,获得了五颗炮弹头,五个引信头,高高兴兴地走了。

“融师爷,有啥子活还来哟。”师傅一直送到大门口,看着融岩的背影消失了才回去。

第三天,融岩去看望崔健,林军医和崔怜云都在。

“大当家的怎么样?”融岩关切问道,同时把一袋子苹果放在桌子上,这可是他花大价钱才弄到的。

“已经度过危险期了。”林军医瞪着一双熊猫眼,声音沙哑道。

“自从我哥受伤后,老林就没合过眼。”崔怜云说道,“要不是老林全力抢救,我哥这次非常危险。”

“大当家的没事就好,全体红枪会将士还指望着他呢。”融岩嘴上这般说,心里却明白,崔健这次受伤极重,是老林拼着老命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。

“融岩,你忙去吧”,林军医说道,“你说的那种新型火药做出来了?”

融岩:“做出来了,你有时间跟我一块儿去试炮吗?”

“有!有时间。”林军医说的很干脆,“大当家的有大小姐照顾就可以了,我跟你去。”

其实崔怜云也想跟着去,却实在无法走开,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俩去了。

一出门,融岩拐向了城墙方向,林军医诧异道:“试炮不去藻榨湖吗?”

“老林,你这就不懂了”,融岩笑道,“我那火药威力大,藻榨湖太小,那儿试不了了。”

“吹吧你”,林军医根本不信,撇嘴道,“你来红枪会时间不长,可江湖习气却学了不少。”

二人来到北城墙,只见人们或三五成群地在一起摆龙门阵,或靠在墙垛子旁打瞌睡,没有一点儿大敌当前,高度戒备,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。

林翰续吹着胡子就要发火,被融岩拉住了,“老林,咱们放一炮,人们都精神起来了。”

“也不知道牛铁干什么去了?战时擅自脱岗,是大罪!”林翰续愤愤然说道,“我见到要狠狠骂他。”

故城堡北城墙上共有四尊轰天霹雳炮,十二门佛郎机炮,由于面对八旗兵帅账方向,防御任务重,配给的大炮也是最多的。

融岩逐一看了一遍,选了一门最结实的佛郎机炮,招手把林军医叫了过去,拿出一包白色晶体粉末,让林军医看。

“你拿一包盐干啥?”林军医哪里认的?误当成了食盐。

“你呀——”融岩指着他笑了,“这是硝酸铵,炸药!”

“你让它炸了再要吧”,林军医也不服气,“老夫制了半辈子火药,看遍了古书,别说没见过,听都没听过火药还有白色的。”

“好!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。”融岩说着,将一部分硝酸铵和黑火药按比例混合好,装入子炮内,然后将弹头装上引信头,从前膛放进去,放置好引信,拿出火折子,准备点火。

融岩所以将硝酸铵和黑火药混合使用,担心古代大炮铸造不过关,爆炸当量太大,发生炸膛事故。

“等一等”,融岩一切准备就绪,刚要点火,却被林军医喊停了。

“你在炮管里塞了个铁疙瘩,是怕它不炸膛?你不怕死,老夫还想多活几天呢。”林军医说着,向远处走去,一边走,还一边喊,“都离这儿远点儿。”

那些聊天的、打盹的士卒立马看过来,只见融岩举着火折子,正要放炮。

“清狗来攻城了?”“没有啊。”“还不快躲远点儿,炸死你!”

随着嗡嗡的议论声,人们纷纷躲开了,那门佛郎机大炮五十步范围内只剩下融岩一人,不过人们却在远处紧张地观望着。

融岩哑然失笑,不再犹豫,用火折子点燃了引信,火苗跳跃着急速燃烧起来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载瞻亲自拟写的战报,当天就用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去了兵部,可是迟迟没有收到兵部的复函,倏忽间,三天时间转眼就到,按约定又该派兵攻城了。

“兵部这帮孙子,当大爷当惯了,到现在也不给个准信,是奖是罚到底啥意思?”载瞻忍不住发牢骚。

“咱们只派了两牛录去阻击洋兵小队,兵部不乐意了?”鲍元话中有话。

“哼!”载瞻期望的兵部嘉奖没收到,很是失望,又听鲍元旁敲侧击,顿时火了,一瞪眼,“我看是你不乐意了吧?”

鲍元赶忙道:“今天该攻城了,你看派谁去?”

载瞻:“我看还让李甲喇去,这小子是个福将。”

结果李甲喇又带兵出发了。他有了上回经验,这次设置了更多的拒马和大炮,拒马两翼还是拒马。整个拒马阵长十五里,宽五里,拒马阵中间设置大炮和大抬杆兵。

“这次红枪会骑兵再厉害,也冲不过来了吧。”李甲喇望着蔚为壮观的拒马阵,充满了信心,不能胜至少也不会败了。

李甲喇派胡牛录去挑战,这次特别叮嘱,把队伍分成三个梯队,梯队间保持一里距离,最前面五十骑,二梯队一百骑,最后一百五十骑,胡牛录在最后梯队坐镇。

只要是第一梯队往后跑,二三梯队同时往后跑。也就是说,即使红枪会骑兵追上了第一梯队,也无法追上第三梯队,因为第三梯队天然就有两里距离。这样可以避免张牛录的悲剧。

在这样万无一失的情况下,李甲喇大手一挥,出发!

然而李甲喇的话音刚落,一颗炮弹尖啸着落了下来,“轰隆——”在拒马阵中爆炸,把无数拒马炸上了天,炮车四分五裂。

最可怜的是李甲喇,炮弹正落在他附近,炸得连根毛都没剩下,坚硬的冻土上出现了个一丈深五丈直径的巨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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