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女的住宿居然在一间有点破旧的草屋里,缺缓缓走了进去,而霜则站在屋外警觉地目视着四周。
妇女给缺沏了壶茶,缺刚想喝下,妇女便拖着叫秀秀的女孩下跪在缺面前,如果不是茶水太烫喝不下,缺绝对会吐出来。
缺尴尬地问道:“别别别,我可受不起!”
缺很想搀扶她们起来,她们却磕头道:“女子本是皇城里的贵妃,现受奸人所害,望公子能帮助自己一把!”
缺呆滞地目视着妇女的表演,内心忍不住感叹着皇家人演技这方面不比演杂技的人差多少,缺想,如果霜没有出现的话,那自己恐怕会难逃一死,哪怕我是不是刺客,而他们跟“我”聊,也无非是被屋外霜的能力给惊呆了,他们不需要缺,缺只是利用的一个挑梁而已。
缺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,背往后倾道:“那要我怎么做?”
妇女一听到缺这么说,差点就要落泪道:“公子只需要将皇子和公主带到神算子面前就行,其他事情我们会想办法,不会麻烦公子,而且路途中的费用我们全包。”
缺微微抬起头,只见在屋里的窗纱坐着一个在椅子上发呆的小孩,他也感觉到了缺的目视,回头对望,缺突然笑了。
……
“你为什么会答应他们?我猜你可不是什么正义的大侠。”
“无聊啊,其实还好吧,但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种宿命的味道?”
“是有一点。”
“话说你真的不问我跟你什么关系吗?”
“你不想说我也不问,如果你想杀我,我这条命随时送你,反正没你救我也死定了。”
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性格古怪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
……
帝王的道路就是一条铺满尸体的路,路边死去的人简直比苦苦挣扎的野草还要茂密,血红色的天空和淤泥让人沉默,秀秀恐惧在妇女怀里颤抖,而那个皇子则假装坚强的吹着笛子,陈默坐在旁边粲然一笑,抢过笛子,也吹了几下,也许是太难听了,缺叫霜出来评价一下都不愿意。
终点的目的地是一处隐私的山庄,仿佛是知道他们要来一样,很快就有三名仆从将缺等人带了进去。
缺本来没有进去的想法,可其中一个仆从却独自将缺带去了一个空旷的屋内,缺沉默以待,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。
差不多一炷香,妇女便沮丧的从主客的房子走出,跟随的男子叫嚣着要把此处摧毁,那个本来昂首的“皇子”也低着头,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,那个叫秀秀的女孩则睡着了,缺没有问发生了,就连他们走的时候也没有打过招呼。
反倒是霜笑道:“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”
缺也笑道:“那妇女恐怕是想着靠自己手里的两个筹码,扭转局势,结果却发现这两个筹码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,皇帝嘛,能生就行。”
霜目视着缺,没有说话。
缺叹息道:“可惜了,我挺喜欢那个小女孩的,那个男的嘛,早就该死了。”
仆从走进缺的房间,两人没有言语的点头,仆从将缺好霜带到一个特殊的房间,只见屋内香草味道浓郁,奇奇怪怪的香包味交杂在四周,缺和霜落在茶桌,对方用灰色的窗纱挡住了两人的视野。
缺喝了一口茶水,凉的,缺先开口道:“请问先生找我们有何事,我们可不参与皇家的那点屁事。”
对方哈笑道:“相见则是缘分,我想你用了解我的一些传闻,既然来都来了,我可以回答你一些问题。”
霜想要拒绝的离开,因为她可是神,居然看不见对方的样貌,那只能说对方也是神,而且比自己厉害;但缺开口道:“命运之书在哪?”
“你旁边的女子就有,不过是残缺的。”
霜皱着眉头,内心更是觉得难以置信。
缺没有看霜,而是继续问道:“那要怎么样才能补全?”
“听天由命喽。”
“那那柄能刺穿命运的矛,在北边的哪个方向?”
“你要穿过时空壁垒,去到另一个空间才行。”
缺沉默了许久,“谢谢”的点头,急忙便要拉霜离去。
缺没有去问霜要那命运之书,而是带着霜远离了那个即将燃烧的山庄。
在远方的半山腰上,缺和霜两人目视着熊熊的大火,呼啸的大风吹着缺的内心和头发。
仿佛在冥冥之中,有人告诉主角自己的使命或宿命,让他自己去感悟,去理解人生。
也许就像是被编制的人生,但人生的意义从不是因为编制而死去,如果你放弃,一切都没有开始。
微风吹拂着湖面的微草上,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湖面上,光的波纹像一条神给你指明的路,又像是诗人和传说故事里那些神奇怪事的开端。
只见缺和霜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青灰色的白衣道袍人,只见他手上拿着扇子,而上面赫然写着“百战不殆”四个大字,身材高挑,眉清目秀间却又有雄姿英发的感觉,志也有鸿轩之志。
那人拱手道:“在下晴川,希望能和二位一起赶路。”
“你才是真正的神算子吧,而刚才那个,恐怕只是你的模仿者。”缺含笑道。
“公子可谓是妙策入神。”
“跟你从一开始就算出结果人比,我简直狗屎不如。”
霜目视着晴川,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普通人,但刚才她却连模仿者都看不清。
“公子可同意一起前往?”
“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,为何不可呢?”
“感谢。”
缺哼笑了一下。
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,抬头看着天,吐出一口热气,低着头,感慨着生命的意义。
缺对着旁边晴川问道:“如果人生都像是被安排,那我真的有必要去做那些看起来很奇怪的事情吗?”
晴川笑到:“我不在乎那么多,我想做就做。”只见晴川将一张空白的纸递给霜,说道:“这是我从那个妇女身上拿到的。”
“命运之书既可以是实体物,也可以是突然出现的东西,命运这种东西,如果你永远在意的话,那你就只能是命运的奴隶,并且被其戏耍。”
缺低沉着头。
……
陈默倚靠在墙壁上,低沉着头,黑暗的环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滚滚流动。
缺抬起头,天空中的一条璀璨星河,那是时空之河,传说人在精神最冥空的状态下便能到达那里,缺闭上眼,微风吹动着小草和心灵。
……
洁白的白鸽睁开双眸,血红色的眼眸从近被拉远,一只血红色包裹着黑球的眼眸眨着眼睛,漆黑色的眼眉是它完美的装饰品,雪白的白鸽被光影吞噬,洁白的泪滴从眼中滴落,砸开一道璀璨的星空。
星空的上面,一只灰黑色的手拉起另一只银白色光洁的手,缓缓间,星空像河流流动一样,无数的星点从两人的脚下流过。
接手,张开,放松,放手,离开。
呼气,心颤,温度,闭眼,睁开。
昙花,含羞草,牵牛花。
奔跑,寻找,回头,眺望,等待,回神,沉默,向前,不再回头。
空白的纸面上,双手捧着像花蕾一样,缓缓像天使的翅膀一样张开,漆黑的乌鸦从里面一跃而飞,在天空翱翔展翅,飞到白日下身上的黑色像颜料一样褪去,眼中洁白的白鸽便出现在眼前,飞过黑天,身上的白色又缓缓脱落,漆黑的颜色又附着在它的身上,所以到底哪一种颜色才真正属于它。
两人躺在星空之上,时空的流动推着两人向前方而行,两人紧握着对方,闭目冥想,感受着来自对方的心跳。
安静的壶水沸腾起来,滚滚流动的气泡,冉冉升起的蒸汽。
灰黑色的人睁开眼眸,银洁白色的人也缓缓睁开眼眸。
银光白色的眼眸,漆黑如墨的眼眸。
嘴角一笑间,灰黑色的手拉着银白色的手奔跑于银河之间。
白色的翅膀长在了灰黑色的身上,漆黑色的翅膀长在了银白色的身上。
但他们都只有一只。
在银河之上。
在大地山川之上。
在无数灵魂之上。
他们将各自的翅膀挡住对方。
像隐藏秘密的小孩。
加速,热气,滚烫,湿润,恍惚,空心,美梦。
时空,相遇,热恋,生命,因果,宿命,命运。
患得患失间。
两者融合为一,左眼漆黑色眼眸,右眼银白色眼眸,黑白色的双翼无限张开,似要撑破星河,身形恍惚不定,仿佛身形早已遁入虚空,这一刻此时的形态无限接近神,睁开双眸,无数的星空越发闪烁,远方的光点也极速爆炸和发光。
失去,分离,永别,死亡。
昙花缓缓枯死。
玫瑰的花瓣掉落在自己的刺上。
光秃的仙人掌开出了香艳的花。
两者分离开了。
目视着对方,没有言语。
……
炽热的光束从窗户折射的照耀着陈默的脸颊,代表新一天的雨滴已经开始。
在山顶之上,在即将离开之时。
三人目视着朝代的更替,也是火光,和死亡的开始。
命运的齿轮再一次飞速的转动,宿命的味道比想象中更加浓郁。
陈默道:“新的一天,没什么值得可说的。”
缺道:“时代的更替,哼,一群笨蛋。”
晴川:“生命,死亡代表着生命的盛开。”
霜:“无聊,又枯燥。”
雨涵:“失去,也没有什么难受的。”
村子里无聊的女巫:“大树,好闻的气息。”
“我不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