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整，林晨贴着苏家老宅后墙的阴影站定。夜风裹着墙根青苔的腥气钻进领口，他摸了摸腕间红绳，系统刚解锁的《潜行术·初级》正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渗着凉意。耳麦里传来苏若冰压得极低的声音：“安保组换班延迟三分钟，监控盲区现在扩大到东侧消防通道。”他喉结动了动，脚尖点地时像片被风卷着的落叶——这是潜行术里“掠影步”的起手式。
后颈突然泛起凉意，那是三天前在码头货仓，沈天行贴在门缝时留下的阴寒触感，此刻竟和地库铁门的冷意重叠在一起。密码锁“滴”的一声轻响，林晨侧身溜进地库。霉味混着旧纸页的酸气扑面而来，他借着手机冷光扫过成排的铁皮柜——苏若冰说过，未归档的旧文件都在最里侧的红漆木架上。指腹触到第三层档案盒时，他的呼吸突然一滞。那叠被压在《2015年春茶采购单》下的文件，封皮上“东南亚槟城港”的烫金字在手机光下泛着冷光。
林晨快速翻页，“紫灵参A级”几个字像钉子般扎进视网膜，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膜上敲鼓：“若冰，过来。”苏若冰的高跟鞋声在三步外顿住，她俯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：“这是……”尾音突然哽住，指尖重重按在某页合同条款上，“原产地伪造，运输路径绕了三个自由贸易区。”“咔嗒——”金属碰撞声从地库入口传来。
林晨瞬间绷紧脊背，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：【因果推演启动（消耗因果值50），预判来者为苏家安保主管周强，携带红外探测仪，30秒后进入主通道。】“通风管。”他拽着苏若冰的手腕往墙角跑，指尖能触到她腕骨的紧绷。通风口的铁栅栏被苏若冰用随身钢笔挑开时，林晨瞥见她耳后浮起的薄红——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，和三天前在停车场被跟踪时一样。
管道里的铁锈味呛得人睁不开眼，林晨弓着背往前挪，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投出绿色标记：“左三格，避开第三根横栏的松动处。”苏若冰突然攥住他后衣领，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后颈：“下面有光束。”两人僵在管道转角，下方的手电光像条游走的蛇，林晨能听见周强的骂声透过金属管壁传来：“监控说B3区有热感应？老子看是哪个不长眼的——”光束擦着他们藏身的管道底部扫过，林晨感觉苏若冰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背。
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，系统才跳出【危险解除】的提示，他这才发现后背的T恤早被冷汗浸透。凌晨三点四十分，林晨的出租屋飘着速溶咖啡的苦香。手机在桌面震动时，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文件发呆。陈玄机的语音留言带着浓重的鼻音：“小友，这紫灵参有问题。我翻了《南洋毒草志》，这根本是‘毒灵参’，根茎含致幻生物碱，长期服用……”老中医的声音突然顿住，“会疯。”林晨的手指重重砸在桌沿，咖啡杯应声落地。褐色液体在地板上洇开，像极了三天前苏若雪被推搡时，滴在青石板上的血。
“叮——”另一条消息从苏若雪的对话框弹出来：“晨哥，太极馆主来了。他说……”后面跟着段语音，是个沉稳的男声：“若雪，你母亲临终前攥着这本医案，说你父亲近些年进的药材，总带着股不对的腥气。她托人联系过沈天行，可那之后……”林晨的太阳穴突突跳着。他终于明白沈天行在码头货仓喊的十七声“别烧”——那些被烧的，根本不是普通药材，是能要人性命的证据。“必须报警。”他抓起手机冲进卫生间，冷水泼在脸上时，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得像血。加密邮件刚写了一半，电脑屏幕突然闪过一道蓝光。
“别插手不属于你的事。”白底黑字的弹窗在凌晨四点的黑暗里格外刺眼，林晨的鼠标悬在“发送”键上，指尖微微发抖。他试着关闭窗口，却发现所有程序都在疯狂闪烁，浏览器自动弹出的新闻页面里，“苏氏集团慈善晚宴”的标题下，苏父正搂着苏若雪的肩笑——那笑容和医案里苏母批注的“他变了”重叠在一起，像把淬毒的刀。
窗外突然响起汽车鸣笛，林晨猛地转头，正看见楼下路灯下，一道黑影闪进巷口。他摸向枕头下的防狼喷雾，却在指尖触到红绳的瞬间顿住。母亲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：“晨子，骨头要硬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重新打开邮箱。这次他选了三个不同的匿名平台，刚要点击发送，屏幕再次闪烁——所有链接框里的地址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乱码覆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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