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晨蹲在鸿运旅馆的卫生间里，镜面蒙着层薄雾，残卷在洗手台上摊开，泛黄纸页被水汽浸得发皱。他指尖沾了点陈玄机给的易容膏，按在太阳穴下的凹陷处，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：「气质模拟器已加载，当前伪装目标：海外药材鉴定顾问——需匹配专业知识、微表情管理、语调频率。」镜子里的脸开始变化。他按照残卷上的穴位图，先调整了眉骨的走向，原本粗重的眉峰被揉成利落的剑眉；又用易容膏垫高鼻根，鼻尖微翘的弧度恰好符合「留洋学者」的精致感。最后捏着下巴轻轻施力，原本圆钝的下颌线被拉成冷硬的锐角。
当他擦掉镜上的雾气时，镜中人的眼睛里还带着点陌生的锐利——那是「气质模拟器」在起作用，将他骨子里的机警，伪装成海外精英的从容。手机在裤袋里震动，是苏若冰的消息：「文件已放前台储物柜，密码621。」他扯过毛巾擦手，易容膏的胶质感黏在指腹，像块化不开的膏药。三天前在码头救她时，这女人的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都没皱过眉，此刻却肯为他伪造身份，林晨摸了摸平安扣——母亲说过，因果都是相互的，他救她的命，她便还他这扇门。
前台的储物柜「咔嗒」打开，牛皮纸袋里躺着英国皇家药材协会的会员证，照片上的脸和镜中一模一样。最底下压着张便签，苏若冰的字迹像她的人一样冷硬：「会议十点开始，别让我丢脸。」林晨把文件塞进西装内袋，西装是陈玄机从旧衣铺淘的，肩线稍微宽了半寸，但「气质模拟器」会自动调整他的站姿，让松垮的布料看起来像定制款。
苏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太足，林晨刚推门进去，后颈就起了层鸡皮疙瘩。长桌尽头坐着苏父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把刀，正扫过他胸前的名牌——「林越，海外药材顾问」。左侧是采购部总监，胖得把衬衫纽扣撑得鼓鼓的，此刻正翻着他的简历：「林顾问，听说您在南洋待了七年？那紫灵参的主产地，您应该很熟？」林晨在椅子上坐直，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「紫灵参」的资料：「主产南洋群岛，但近三年出现混种——」他故意顿了顿，瞥见苏父的手指在桌下轻叩了两下，「——俗称毒灵参，根茎呈暗紫色，断面有荧光点。这种参药效强三倍，但会引发心肌痉挛。上个月港城有位富豪暴毙，验尸报告里就提到了。」会议室里突然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风声。
苏父的喉结动了动，金丝眼镜滑下半寸，露出眼尾的细纹：「林顾问对负面案例倒很熟悉。」「做鉴定的，最怕的就是看漏。」林晨迎着他的目光，系统提示「心理暗示术」已就绪，他在心底默念关键词「信任」，「就像看药材要看根须，看人...也要看本心。」苏父的手指停了。采购部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，翻简历的动作突然变得很响。
林晨注意到右侧的苏若冰正垂眼翻文件，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——她在憋笑？散会时，苏父的秘书挡住了所有人：「林顾问留步。」会议室的门被轻轻带上，檀香混着雪茄味涌过来，苏父从抽屉里摸出支雪茄，却没点：「听说你最近跟陈老中医走得近？」林晨的心跳漏了一拍。陈玄机？系统面板跳出红色警告：「触发关键对话，因果值 10。」他装作困惑地挑眉：「陈老？我上周在药材市场见过他一面，帮我认了块老山参的年份。苏总问这个...是觉得我不够专业？」「专业是够的。」苏父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的平安扣，「但有些人，不该碰的东西...」「我只关心药材质量。」林晨打断他，「至于其他...」他用拇指蹭了蹭平安扣的纹路，「不是我能插手的。」系统提示「心理暗示术」生效，苏父的肩膀明显松了松，「苏总要是担心，下次会议我可以带份更详细的产地调研报告。」
苏父突然笑了，把雪茄按进烟灰缸：「年轻人有分寸是好事。下周三，天枢会有场私人拍卖会，若冰会带你去。」林晨走出会议室时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。电梯门刚关上，手机就震了——是陈玄机的加密消息：「收到情报，干得漂亮。」他低头打字，指尖在屏幕上跳得飞快：「天枢会拍卖会，下周三。」另一边，太极馆的偏厅里，苏若雪捧着本皮面日记，纸张泛着陈旧的杏色。太极馆主站在她身后，白须被穿堂风掀起：「这是你母亲临终前托我保管的。她写...你父亲这些年，在药材生意里掺了不干净的东西。」苏若雪的指尖停在某一页，墨迹已经晕开：「晨儿的平安扣...是我当年丢在码头的。那个救我的脚夫，他是不是...」她抬头时眼眶通红，「馆主，我要查清楚。」林晨回到出租屋时，月光正透过破窗照在平安扣上。
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：「天枢会拍卖会，关键因果节点已锁定。」他摸着平安扣上的刻痕——那是小时候调皮摔的，和苏若雪当年丢失的玉佩纹路，竟有几分相似。窗外传来汽车鸣笛，是苏若冰的短信：「下周三拍卖会，穿深灰西装。」林晨把平安扣塞进裤袋，易容膏的味道还残留在指缝里。他知道，当周三的夜幕降临时，他将带着另一个身份走进那间拍卖厅，但有些东西——比如母亲的话，比如心底的光——永远不会变。床头柜上的残卷被风掀起一页，露出陈玄机用朱砂写的批注：「易容易，易心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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