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巷破屋的灯泡在头顶晃着昏黄光晕，林晨将黑色制服往身上一套，肩章上的青蛇徽章蹭过下巴，凉得他打了个激灵。铁皮箱盖“咔嗒”扣上时，他摸了摸胸口——那里贴着苏若冰连夜伪造的工牌，边角还带着仿造师特有的毛刺，“记住，天枢会新调的数据分析师，代号‘青蚨’。”她昨晚在电话里的声音像淬了冰，“他们最近连丢三份财务报表，正急着找背锅的，你的‘新到任’合情合理。”他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带，喉结动了动。镜中映出床角母亲的旧毛衣，毛线球滚到脚边，像团没焐热的温度。
“妈，等我拿到东西。”他弯腰捡起毛线球塞进抽屉，指尖触到最底层的铁盒——里面装着码头搬货时攒的零钱，还有张泛黄的合影，“就换间有阳光的屋子。”手机在裤袋里震动，是苏若冰的定位：城东纺织厂旧址，地下三层。林晨把工牌别在左胸，金属扣硌得皮肤发疼。他推开窗，绿萝叶背的小字在月光下泛着浅灰：“接头人青铜耳坠”——但此刻他不需要接头人，王婶儿子给的通行码已经攥得手心里全是汗。
纺织厂的铁门，林晨侧着身挤进去时，后颈蹭到了墙皮。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：【环境感知·初级已激活】，他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左侧三十米外有皮靴声，两步一顿，是巡逻队；右侧通风口有电流声，应该是安检门。他贴着墙根往阴影里挪，鞋跟避开地上的碎玻璃，像片被风卷着走的枯叶。“站住。”穿黑制服的保安从转角冒出来，手电光扫过他的胸牌，“青蚨？”林晨摸出通行码卡，指腹在卡片边缘的凸点上按了三下——这是王婶儿子教的“新成员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”。“刚从总部调过来。”他声音发哑，像真被夜风吹得着了凉，“说是要查FATE-07的档案。”
保安的手电光在他脸上多停了两秒，林晨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。直到系统在脑海里蹦出【安全】二字，保安才哼了声：“地下三层左转第三个门，别乱碰东西。”档案室的门是密码锁，林晨输入王婶儿子给的“2071”时，指尖沁着冷汗。门“滴”的一声开了，霉味混着油墨味扑出来，他反手将门扣上，目光扫过整面墙的档案柜——F区在最左边，第七排，第七个抽屉。金属抽屉拉开的瞬间，林晨的呼吸顿住了。文件夹封皮印着“FATE-07”，但里面只有一张空白纸，边角卷着焦痕，像被什么烧过又粘起来的。
他刚要抽出来，系统突然警铃大作：【检测到因果波动，是否启动因果推演？】“是。”林晨咬着后槽牙，眼前浮现出推演画面——三小时前，一个戴黑手套的男人将纸页投入碎纸机，又从西装内袋摸出枚芯片，塞进抽屉最深处的暗格里。画面闪过时，他看见男人手腕内侧有道青蛇刺青，和自己肩章上的一模一样。“好手段。”林晨低声骂了句，指尖顺着抽屉边缘摸索，果然在左下角摸到道细缝。他用指甲轻轻一挑，暗格“咔”地弹开，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躺在里面，表面还带着余温。“叮——”走廊传来金属门轴的吱呀声。林晨头皮一炸，抓起芯片塞进领口的暗袋，反手将抽屉推回原位。
系统提示【潜行术·初级已激活】，他几乎是本能地跃上窗台，通风管道的铁栅栏被他徒手掰开，铁锈味瞬间灌满鼻腔。“今天必须把第七号的定位发出去。”男声像块碎玻璃，“上次在码头让他跑了，十三先生的脸都绿了。”“那小子觉醒得太快。”另一个声音带着鼻音，“听说能徒手捏碎钢筋，咱们带的麻醉针根本不够看。”林晨蜷在通风管道里，后背贴着冰凉的铁皮。他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，喉结动了动——
“第七号觉醒”“徒手捏碎钢筋”，这几个字像钉子似的扎进脑子里。系统在意识里自动记录关键词，红色标注的“第七号”在视网膜上跳着。“走了。”鼻音男的脚步声渐远，林晨等了三分钟，直到确认走廊只剩空调的嗡鸣，才从管道里滑下来。他摸出钢笔，在墙上画了个青蛇缠棋的符号——和前晚茶几下那张纸条上的一模一样。芯片复制器是系统奖励的“因果道具”，巴掌大的金属块，贴在芯片上十秒就能完成拷贝。
林晨盯着复制器的绿灯亮起，将原芯片塞回暗格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月光。离开档案室时，他在门口的监控死角停了停。墙上的符号在冷光灯下泛着暗青，像枚埋进肉里的钉子。“该你们尝尝被盯着的滋味了。”他对着空气笑了笑，喉结在领口里动了动。老巷破屋的窗台上，绿萝蔫了的叶子还在。林晨关上门，反手插好门闩，从领口摸出芯片时，指腹还带着刚才的余温。
手机在这时震动，苏若冰的视频邀请弹出来，她的脸出现在屏幕里，发梢还滴着水，“拿到了？”“嗯。”林晨把芯片放在台灯下，玻璃罩子将光斑投在苏若冰脸上，“里面提到‘命运棋子共十二人，五人失效，第七号不脱控’。”苏若冰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屏幕里跳出一串乱码，又逐渐变成清晰的文字。她突然抬头，瞳孔缩成针尖：“第七号……是你？”林晨没说话，目光落在桌上母亲的旧相册上。
相册里夹着的绿萝叶，叶背的小字被台灯照得发亮：“明晚八点，纺织厂后巷，接头人戴青铜耳坠。”他伸手摸了摸相册边缘的磨损，那里有他小时候调皮留下的牙印。“他们以为我是棋子。”他轻声说，声音像块磨了十年的刀，“但从今天起，棋盘该换主人了。”窗外传来野猫的叫声，林晨起身拉开窗帘。月光落在他肩章的青蛇徽章上，那抹冷光突然变得锋利，像要划破这漫漫长夜。他摸出手机，在通讯录里找到“苏若冰”，输入：“准备车，明晚八点，纺织厂后巷。”
发送键按下的瞬间，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：【因果值 50，当前320/1000，解锁新功能：因果追踪（可锁定特定目标因果线）】林晨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——凌晨三点十七分。他转身走向床榻，黑色制服搭在椅背上，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，像枚蓄势待发的棋子。“有些棋，该我先手了。”他对着黑暗说，声音轻得像片即将落下的叶，却带着能掀翻整座棋盘的力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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