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南废弃工厂的铁皮门在林晨掌心压出铁锈味的凉意。他看了眼腕表，三点整，金属指针在褪色的表盘上投下细影。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，第六号从阴影里走出来时，林晨注意到对方西装下摆沾着灰——和三天前陈默衬衫上的汗渍一样，都是不自然的痕迹。
“林先生。”第六号点头，喉结动了动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纽扣，“比约定时间早到三十秒。”“守时是基本礼貌。”林晨笑着落座，木椅在臀下发出吱呀轻响。他的目光扫过车间：积灰的流水线、半倒的货架、还有窗沿那只被惊飞的麻雀——麻雀振翅的声音消失后，空气突然静得反常。后颈的汗毛竖起来。
林晨垂眼调整袖扣，指尖在裤缝上轻敲三下——这是系统【环境感知】的激活指令。视野边缘泛起淡蓝色波纹，车间每个角落在视网膜上投下虚影：东侧货架后凸起的枪管、西侧通风管道里反光的瞄准镜、还有正上方横梁上那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。三个红点，三杆狙击枪，全部对准他和第六号的心脏位置。
“陈默昨天在茶水间打翻了咖啡。”林晨突然开口，手指悄悄按向腰侧的干扰器。金属外壳硌得皮肤生疼，那是苏若冰连夜改良的电磁脉冲装置，“他说星芒芯片的加密协议里，有段代码重复了七次。”第六号瞳孔微缩，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：“林先生——”
“嘘。”林晨竖起食指，干扰器在掌心震动两下，代表已启动。他盯着第六号泛白的指节，声音突然拔高，“看来，有人不想让我们谈话继续下去。”话音未落，他抓住第六号西装后领猛拽。两人撞向五米外的废铁堆时，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——三发子弹几乎同时穿透他们刚才坐的木椅，木屑混着铅弹碎片擦过林晨耳尖，在墙上砸出三个焦黑的洞。
“躲好。”林晨把第六号推进废铁堆缝隙，转身时已摸出战术匕首。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：【潜行术·初级】冷却完毕。他弓着背贴墙疾走，鞋跟碾过积灰的声响被干扰器扭曲成电流杂音。横梁上的狙击手刚调整枪口，后颈突然一痛——林晨的匕首精准抵住动脉，另一只手扣住对方手腕往下掰，“咔”的脆响里，狙击枪砸在横梁上。
东侧货架后的狙击手转身时，看见的是林晨染着血的冷笑。他挥枪托砸来，林晨侧身躲过，手肘猛击对方肋下，听着熟悉的骨裂声（和上个月系统奖励的八极拳教学里，“崩肘”的标准音效分毫不差），顺势夺过枪托砸向对方膝盖。最后一个藏在通风管道的狙击手刚举起对讲机，就被从下方跃出的林晨卡住脖子。他踢腿挣扎时，林晨的膝盖顶在他后腰：“天枢会给你们的奖金，够买棺材吗？”
“你...你不是棋子！”狙击手脖颈青筋暴起，“他们说第七号是......”“是待宰的羔羊？”林晨加重手劲，看着对方瞳孔逐渐涣散，“那你现在告诉我，‘命运序列’的清除规则。”狙击手喉间溢出呜咽，林晨松开半分：“说。”“所有编入序列的人...一旦偏离任务轨迹超过三次，就会被标记为失控。”狙击手咳嗽着，“上面会派清道夫......”“包括第六号？”林晨瞥向废铁堆方向，第六号正缩在阴影里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当然。”狙击手突然笑了，“你以为陈默为什么发抖？他上个月漏了笔账，上个月漏了场跟踪，昨天又把U盘给了你——“林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他想起前晚系统暴涨的因果值，想起陈默揉皱的“FATE-07”纸条，突然捏紧对方下巴：“他们知道第七号的真实身份吗？”狙击手的笑僵在脸上。
林晨盯着他瞳孔里的慌乱，突然松开手后退两步。对方踉跄着扶住管道，喉结动了动：“只知道...第七号是变数。”“足够了。”林晨拍了拍裤腿的灰，从口袋里摸出微型定位器按在狙击手后颈。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：【因果值 50，当前780-830】。他转身走向第六号时，后者正盯着自己发颤的手，像在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“跟我走。”林晨拽起他胳膊，“苏若冰的人五分钟后到。”“为什么帮我？”第六号声音发哑。林晨指了指他腕间的疤痕——和自己的青蛇纹身重叠在暮色里：“因为我们都被标了号，但标号不是锁链。”废弃工厂外传来警笛声时，林晨把三个狙击手推进苏若冰派来的商务车。
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摘下墨镜，指尖敲了敲膝头的平板：“干扰器录到三段对话，加密文件破解进度87%。”“辛苦。”林晨弯腰时，瞥见平板上跳出的“FATE-07”字样，心跳漏了一拍。他直起身看向渐暗的天空，风掀起西装下摆，青蛇纹身在暮色里泛着幽光。
“今晚十点，老地方。”他低头给手机发完消息，抬头时第六号正站在工厂门口，望着自己的影子发呆。林晨摸出张名片抛过去——和给陈默的那张一样，印着“晨兴资本林晨”，背面用钢笔写了行小字：“想掀棋盘的人，该聚聚了。”第六号捏着名片抬头时，林晨已经坐进商务车。
车窗摇下的瞬间，他听见苏若冰低笑：“陈默半小时前发消息，说王婶儿子今晚要回老巷。”林晨望着车外倒退的街景，系统面板突然亮起红光：【因果值830/1000，100点阈值即将解锁新功能——因果推演（可预判选择后果）】。
他摸了摸腕间的青蛇纹身，嘴角扬起个锐利的弧度。命运序列的棋盘上，第七号的棋子，终于要落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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