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房的黑暗里，林晨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那道贴着他耳畔的低语还在嗡嗡作响，金属义肢擦过他手背时的冷硬触感，比枪口更让他心悸。他屏住呼吸，直到窗外轿车的引擎声彻底消失，才摸到墙壁上的应急灯开关——“咔嗒”一声，昏黄的光线下，三个黑风衣男人正捂着被电击器击晕的同伴，为首的狙击手后颈的定位器闪着微弱红光。
“跑？”林晨扯了扯被抓皱的衣领，弯腰捡起地上的金属徽章，指腹蹭过“FATE-07”的刻痕，“急什么，戏才刚开场。”他翻身跃上窗台，楼下积雪被夜风吹得打着旋儿，那辆车牌被泥糊住的轿车早没了踪影。
系统面板突然在视网膜上展开，血红色的进度条“叮”地跳成满格，新功能提示像烟花般炸开：【因果推演已解锁，可消耗因果值推演72小时内事件概率，当前剩余因果值930】。林晨瞳孔微缩，指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——这玩意儿来得正是时候。他没回租屋，而是绕了三条街，钻进老巷口的废品站。
王婶儿子的改装面包车就停在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后面，车窗摇下条缝，露出半张年轻的脸：“晨哥，天枢会的人在码头设了卡，我绕了五公里才过来。”“辛苦。”林晨拉开车门坐进副驾，呵出的白气在挡风玻璃上凝成雾，“去城北科技园区，第六号应该还在等。”面包车拐上主路时，林晨瞥见路边便利店的玻璃幕墙。
穿黑风衣的男人正攥着手机来回踱步，金丝眼镜滑到鼻尖，喉结上下滚动着说：“上面要我们立刻封锁所有外围节点......第七号可能已经脱控！”尾音带着破音，指节把手机壳捏得咔咔响。林晨摸出兜里的薄荷糖含进嘴里，凉意在舌尖炸开。他望着后视镜里男人越变越小的身影，嘴角慢慢扬起来——第一步，成了。
秘密据点在科技园区顶楼，第六号的办公室拉着遮光帘，只有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。见林晨推门进来，他指尖顿在键盘上：“你疯了？刚才暗网监测显示，天枢会的追踪程序已经定位到三个备用服务器——““所以需要更疯的饵。”林晨扯掉围巾甩在沙发上，俯身看向屏幕，“把我给你的资料发出去，就说‘命运棋盘存在第七号反叛者’。要带坐标，具体到每个节点的位置。”
第六号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监控屏里跳出十几个论坛页面，标题像病毒般扩散：《惊！神秘组织“命运棋盘”操控都市命脉，第七号棋子公开反叛》《天枢会暗网账号疑似泄露，内部文件曝光》。评论区瞬间被刷爆，有质疑的、有吃瓜的，更多人开始扒出天枢会旗下公司的异常交易记录。“他们的代理账号被黑了。”第六号盯着突然黑屏的监控，又迅速弹出满屏乱码，“是你安排的？”
“顺手而已。”林晨揉了揉发涨的眉心，系统推演界面在眼前浮动，72%的概率显示天枢会将在两小时内召开紧急会议。他摸出手机，苏若冰的消息刚好跳进来：【天枢会内部会议，第九号被派来调查第七号，二十分钟后到】。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。苏若冰穿着黑色长款风衣，锁骨间的钻石项链闪了闪，手里捏着份加密文件，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：“第九号是他们的情报专家，擅长心理侧写和数据追踪。如果他查到你的真实身份......”
“所以我们要让他查到更有意思的东西。”林晨从她手里抽过文件，扫了眼上面的会议记录，“通知王婶儿子，用天枢会基层执行者的身份发份报告——第七号被青云堂策反，正在拉拢第六号。”苏若冰的瞳孔缩了缩：“你这是......”“借刀杀人。”林晨把文件拍在桌上，“天枢会最忌讳的就是内部渗透。
当他们发现第七号可能有盟友，首先怀疑的不是我，是他们自己人。“深夜十点，秘密据点的监控突然全部亮起红光。第六号猛地直起腰：“天枢会内部通讯系统异常，加密频道被重定向到虚假情报库！”他转向林晨，“是你做的？”林晨没说话，走到落地窗前。城市的灯火像撒了把碎钻，远处天枢会总部大楼的灯还亮着，能看见几个身影在顶层会议室来回走动。
他摸出兜里的金属徽章，在月光下转了个圈：“现在，他们开始害怕了。”系统推演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：【天枢会高层信任度下降至30%，内部排查概率提升至85%】。林晨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，指腹轻轻划过腕间的青蛇纹身——这条跟着他三年的纹身，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坠雕的。
“晨哥。”王婶儿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，“天枢会那边有动静，面具人亲自下令暂停所有对外任务，现在在查内部泄露。”林晨转身看向屏幕，第六号正在整理新一批虚假情报。苏若冰站在他身侧，指尖敲着桌面，眼底闪过一丝赞许。
“该加把火了。”林晨摸出手机，按下预先存好的号码，“老周，准备好你手里的‘证据’，明天早上九点，我要让整个城市都知道......”他的声音低了下去，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住，又很快钻出来。林晨望着楼下空荡的街道，嘴角勾起抹淡笑——天枢会以为他们在下棋，却不知道，从他捡起“第七号”徽章的那天起，这盘棋的规则，早该改改了。
系统面板突然闪烁，【因果值 120，当前1050/1000】的提示刚消失，新的推演界面就弹了出来：【72小时内，天枢会内部将爆发信任危机，建议触发事件：“棋子自证”】。林晨捏了捏发僵的后颈，转身走向正在调试设备的第六号。苏若冰的香水味飘过来，混着机房特有的电子元件焦糊味，在鼻尖萦绕不散。他知道，真正的大戏，才刚刚拉开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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