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子墙的嗡鸣声像根细针直扎林晨耳膜，他盯着“命运-07”屏幕上跳动的血字，后颈瞬间沁出冷汗——三天前苏若冰通过商业间谍搞到的情报里，只提到天枢会用“命运棋盘”监控关键人物，却没说终端会识别激活第七号。
U盘插入接口的瞬间，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系统奖励的“环境感知”技能在太阳穴突突跳动，那是危险逼近的预警。蓝色数据流突然翻涌成暗红，倒计时60秒的提示音像催命鼓点，震得他喉头发紧。“冷静。”他咬着后槽牙默念，指尖在风衣口袋里摸到第六号给的加密芯片——那是对方潜伏天枢会三年才搞到的解密程序。
手指刚按上芯片开关，进度条“唰”地跳到97%，警报声骤然撕裂保险库的寂静：“非法访问检测，数据自毁倒计时60秒！”林晨的瞳孔剧烈收缩。他猛地扯下领口的系统面板，因果推演功能的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。
三个选项在视网膜上快速闪过：A选项的提示是“数据留存率43%”，B选项的“30%成功率”让他想起上次用系统技能赌输时被混混围殴的滋味，C选项“干扰信号延缓”后面跟着括号“可争取10-15秒”。
“选C！”他咬碎钢牙，喉间的声纹模拟器还残留着审计官的冷硬音色，此刻却被他的喘息染得发颤。右手死死攥住U盘线，左手按在终端机壳上——系统新解锁的“心理暗示术”需要触碰到目标介质，这是昨晚在系统空间里反复验证过的。“系统延迟响应。”他闭着眼默念关键词，额角青筋暴起。
三个月前在码头搬货时，他为了多赚五块钱帮王婶儿子搬电脑，那小子闲聊时说过“所有智能系统都有0.3秒的潜意识延迟”，此刻这句话像闪电劈开混沌，他把所有注意力都砸进“延迟”两个字里。倒计时的红色数字突然卡住了。林晨猛地睁眼，屏幕上的“59”像被按了暂停键，连数据流都凝固成扭曲的蓝线。
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便签纸——第六号凌晨三点发来的临时终止码，墨迹还带着打印机的温热。“3...X...7...”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每敲一个字符都要确认三遍。当最后一个数字“9”按下时，进度条“叮”地归零，U盘指示灯由红转绿的瞬间，他听见保险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轰鸣——自毁程序启动了。
“走！”林晨一把拔下U盘塞进胸口暗袋，转身冲向墙角的通风口。三个月前帮苏若冰修老宅时，他特意记下了所有建筑图纸，这处直径六十公分的通风管道是唯一能连通地下车库的通道。他扯下外套垫在肩头，整个人像条灵活的鱼挤进去，背后传来混凝土崩裂的脆响，自毁程序已经开始融化终端机。
秘密据点的铁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撞开时，苏若冰正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收紧，褐色液体溅在她米色西装裤上。她抬头的瞬间，林晨沾着灰尘的脸撞进视线——风衣破了道口子，额角挂着血珠，却像捡回半条命似的咧着嘴笑，手里举着还在发烫的U盘。“成功了？”第六号从阴影里站起来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。
这个平时冷静得像机器人的科技公司CEO，此刻喉结上下滚动，指节捏得发白。林晨没说话，把U盘拍在桌上。苏若冰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，投影仪射出的蓝光里，成串的加密文件像银河般流淌。当“《命运序列最终阶段》”的标题跳出来时，三个人的呼吸同时一滞。“清除所有失控棋子...优先处理第七号...”苏若冰念到关键处，声音突然发颤。
她转头看向林晨，平时冷若冰霜的眼底翻涌着惊涛：“他们连具体时间都标了——一个月后，七月十五。”林晨的背重重撞在椅背上。他想起今早路过巷口时，王婶儿子递来的豆浆还冒着热气，对方说“最近天枢会的人查得严”时躲闪的眼神，此刻突然有了答案。原来所谓“基层执行者”的传闻，从来不是空穴来风。“看这里。”第六号的声音突然压低。
他推了推眼镜，激光笔光点停在文档末尾：“命运-01至命运-12，仅剩命运-07、命运-10未确认控制状态。”林晨凑过去，屏幕上的小字刺得他眼眶发酸。原来在这张巨大的棋盘上，他不是唯一的弃子。他想起三天前在酒吧遇到的醉汉，对方醉醺醺地说“棋子也能掀棋盘”，当时只当是疯话，此刻却像重锤敲在心上。
“第十号。”他低声重复这个代号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U盘。窗外的夜色正浓，路灯透过脏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，眼底却有团火越烧越旺。苏若冰合上笔记本电脑时，金属外壳发出“咔嗒”轻响。她起身将窗帘拉拢，转身时看见林晨正望着窗外，侧脸的轮廓在黑暗里格外清晰：“你打算...”
“该去找第十号聊聊了。”林晨打断她的话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道。他摸出手机翻到通信录，停在“未知号码”那条——那是三天前酒吧醉汉塞给他的，备注只有一个“十”字。夜风突然卷起半片枯叶，拍在窗玻璃上。
林晨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，系统面板在手腕处微微发烫，像在回应他即将掀起的风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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