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武道馆门前的挑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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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林晨的手指在武道馆冰凉的金属把手上顿了三秒。门内传来的拳靶撞击声像鼓点,一下下叩着他发紧的太阳穴——昨天用八极拳揍跑小混混时,柳清瑶那句“花架子”还在耳边转悠。他摸了摸兜里发烫的系统提示(因果值 30的震动还残留着),喉结动了动:母亲的药费、码头搬运越来越重的货、总在巷口游荡的醉汉...学武,该是条能攥在手里的路。

“喂!”刺耳的口哨声从右后方炸响。林晨转头,看见三个穿花衬衫的青年歪着肩膀靠在墙根,领头那个染着黄毛,嘴角叼的烟蒂在暮色里明灭:“这破地方是你能进的?”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肩头还沾着煤渣,旧T恤洗得发白的领口被汗浸出一圈灰。武道馆玻璃门映出的影子里,他像块被揉皱的抹布,而门内穿白武服的学员们,连擦汗的动作都带着股子利落劲。“我来报名。”林晨声音平稳,指尖却在门把手上微微发紧。“报名?”黄毛把烟蒂往地上一碾,鞋跟碾碎火星的声响里,他一步跨过来,手掌直往林晨胸口推,“也不撒泡尿照照——”

话音未落,林晨已经侧身错开半尺。他的后背贴紧冰凉的玻璃门,能听见门内突然变轻的拳靶声,大概是学员们察觉到了动静。“我不惹事。”林晨垂在身侧的手蜷起又松开,系统在识海深处轻轻震颤,像在提醒他什么,“但也不怕事。”“操!”黄毛身后的红毛骂了句,抄起墙角不知谁落的木棍就砸过来。

林晨矮身躲过,木棍擦着他发顶砸在门上,震得玻璃嗡嗡响。第三个蓝毛从侧面扑来,他想起系统奖励的《八极拳入门》里“崩拳如箭”的口诀,沉腰转胯,右拳顺着臂骨绷直——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蓝毛捂着肚子蜷成虾米。红毛的木棍又挥过来时,林晨已经抓住他手腕。八极拳里“捋手”的动作带着巧劲,他顺着红毛的力道一带,红毛整个人踉跄着撞向墙根的垃圾桶,易拉罐稀里哗啦滚了一地。黄毛的脸色变了。他后退两步,目光扫过躺在地上哼哼的两个同伴,突然转身就跑。

林晨没追,看着他的花衬衫消失在巷口拐角,这才弯腰捡起被撞掉的木棍,轻轻放回墙角。“你是谁?”清冷的女声从头顶压下来。林晨抬头,看见武道馆的玻璃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。柳清瑶站在门内,月白武服扎着利落的腰带,发尾用红绳随意一捆,眉峰挑得像把淬了冰的刀。她身后的学员们挤在门两侧,连教练举着的拳靶都忘了放下。“我叫林晨。”林晨把木棍往旁边一靠,灰尘从棍身簌簌落在他脚边,“想...想学习武术。”柳清瑶的目光从他沾着煤渣的肩头扫到磨破的鞋尖,突然嗤笑一声:“就你?”她抬手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地砖缝,“标准马步要前脚尖过膝,后脚跟不离地,你昨天揍人的时候,右腿虚浮得像根芦苇。”林晨没说话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左脚往前半步,双手抱圆于胸前——八极拳的起手式“两仪顶”。晨雾里学拳时系统投影的虚影在眼前闪过,他能清晰感觉到脊柱像根拉满的弓弦,双脚掌心稳稳吸住地面。柳清瑶的瞳孔缩了缩。她上前两步,伸出食指轻点他的肘窝:“肩没沉。”又踢了踢他的后脚跟:“胯没合。”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肌肉时,她愣了下——这小子的肌肉线条不像普通搬运工那样死硬,倒像浸过拳术的活劲。“想学可以。”她退后三步,摆了个太极云手的起势,“先打赢我。”围观的学员们哄了一声。林晨能听见有人小声说“柳小姐又要教训外行人了”,还有人赌他撑不过十招。

他没应声,目光锁住柳清瑶转动的手腕——太极讲究以柔克刚,但八极拳的“刚”,未必破不了。第一招是柳清瑶先动的。她右手画了个圆,看似要抓林晨手腕,却在将触未触时变掌为切,直取他腋下。林晨记起系统技能里“撑锤”的用法,手臂内侧肌肉骤紧,像块突然竖起的铁板——“啪”的一声,柳清瑶的手掌拍在他臂上,震得自己虎口发麻。

“有点意思。”她眼尾微微上挑,这次换左手虚晃,右脚却悄悄勾向林晨后膝。林晨早察觉到她下盘的动静,借势向前一扑,竟是用八极“贴山靠”的架势——可这招需要足够的爆发力,他一个脚夫哪来的...柳清瑶没退。她沉腰坐胯,双手在胸前交叠成盾。

林晨的肩膀撞上她手臂的瞬间,两人同时闷哼。围观的学员们倒抽冷气——柳清瑶竟被撞得退了半步!“停。”柳清瑶抬手抹了把嘴角,那里有丝极淡的红。她盯着林晨微微发颤的右手(刚才那记贴山靠,他的肩骨几乎要碎了),又看了看自己发红的小臂,突然笑了:“你这八极拳...跟谁学的?”“自己学的。”林晨喘着气,后背的汗把旧T恤黏在身上。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深处发烫,大概又涨了因果值——可现在不是看系统的时候。“自己学的?”柳清瑶重复了一遍,转身往馆里走。走到门口时她停住,侧头看他:“明天再来。”“啊?”“我是说,”她推了推被撞歪的发绳,耳坠上的玉珠晃了晃,“明天早上六点,带副干净的拳套。”话音未落,玻璃门“砰”地关上,把满场的议论声都关在了门里。

林晨站在原地,望着门上浮起的自己的影子。巷口的晚风卷着煤炉味吹过来,他摸了摸发疼的肩骨,突然笑了——刚才柳清瑶退的那半步,是真的。夜色渐浓时,他转身往家走。路过墙根的海报时,被风掀起的一角又落下,正好盖住柳清瑶的眉眼。林晨脚步顿了顿,听见墙内传来拳靶的脆响,比刚才更急了些。第二天清晨五点半,林晨站在武道馆门口。他特意换了件洗得发白但没补丁的灰衬衫,手里攥着从旧物市场淘来的二手拳套(用擦鞋布擦了三遍)。

晨雾里,他看见门缝下露出一点白——像是张被风吹进去的纸条,边缘还沾着昨晚的露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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