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晨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他贴着红漆木门的裂缝，门内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——“这批电子元件混在建材里走，海关那边老周打了招呼。”是王强的公鸭嗓，带着点讨好的谄媚，“老大说这次赚够了就让你升职管仓库，我这不是赶着把货单对清楚……”
另一个男声闷声应了句什么，林晨没听清。他只觉得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——码头上最近总丢建材，李大山表面上骂骂咧咧说要查内鬼，原来竟是自己在监守自盗？野猫突然从脚边窜过，撞得堆在墙角的破瓦罐“哐当”响。林晨猛地缩成一团，后背重重磕在砖墙上，疼得他倒抽冷气。
门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，他听见脚步声逼近，喉结动了动，连呼吸都凝成了冰。“谁？”王强的声音带着警惕。林晨咬着舌尖，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里。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，他借着这点阴影贴着墙根往巷口挪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直到拐过第三个弯，确认身后没有动静，这才扶着墙蹲下来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冷汗顺着下巴滴在胶鞋上——那双前掌磨破的胶鞋，此刻正浸在水洼里，凉得刺骨。“系统。”他在识海轻声唤道。
淡蓝色的光幕应声展开，半透明的选项浮在眼前：
【选项A：今夜向警方匿名举报，提供王强行踪线索】
【奖励：基础反侦察技能（可隐藏日常行动轨迹）】
【选项B：暗中收集完整证据链，待时机成熟一击致命】
【奖励：伪装身份技能书（可完美模仿任意职业基础特征）】
林晨盯着选项，喉结动了动。码头是他和母亲的饭碗，李大山在道上混了二十年，若举报不成打草惊蛇，母亲的医药费、租屋的欠款……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缴费单，指腹蹭过“林母住院费12800”的字迹，心尖发颤。“选B。”他咬牙。
光幕闪过金光，一行小字浮现：【因果值 30（当前150/1000），解锁因果推演（初级）：可预判24小时内简单选择后果】。同时，一本泛着微光的书册钻进他眉心，暖流顺着经脉散开，他突然就知道了如何调整步态、改变声线、甚至用煤渣和香灰调出搬运工特有的汗味。
次日清晨五点，林晨蹲在码头早餐铺的塑料凳上，啃着刚买的油饼。他换了身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，裤脚故意蹭了些水泥灰，头发沾着木屑——伪装技能生效时，连他自己都觉得镜子里的人陌生得很。“新来的？”李大山叼着烟晃过来，三角眼在他身上扫了两圈。林晨忙站起来，故意弓着背，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赔笑：“叔，我是隔壁镇的，听人说码头缺短工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假装不经意道，“昨儿半夜我搁仓库附近解手，瞅见个人影抱着布袋溜出来，怪瘆人的……”李大山的烟突然掉在地上。他弯腰捡烟时，林晨看见他后颈的青筋跳了跳。
“小崽子懂个屁。”李大山碾灭烟头，皮笑肉不笑，“多搬货少瞎看，不然小心你这细胳膊细腿——”他拍了拍林晨的肩膀，力道重得像块铁，“被货砸断。”林晨疼得差点皱眉，却笑得更憨：“是是，叔教训的是。”中午十二点，李大山被电话叫走，说是“建材商要谈新单子”。林晨擦了擦手，装作去厕所，绕到工头办公室后窗——窗棂的锈迹和他今早用铁丝划的痕迹对上了。他翻窗进去，闷热的空气里飘着霉味和烟味，抽屉最底层的暗格“咔嗒”一声打开，泛黄的账本摊在眼前。
“3月12日：建材车3辆-电子元件20箱-周老板打款15万”
“4月5日：钢材10吨-走私手表500块-赵经理抽成3万”
林晨的手指在纸页上发抖。他掏出手机快速拍照，镜头扫过最后一页时，突然听见脚步声——是王强！“谁在里头？”林晨手一滑，手机摔在地上。他扑过去要捡，王强已经冲进来，粗短的手指掐住他的手腕：“小杂种，偷东西？”剧痛从手腕传来，林晨想起柳清瑶教的“卸力”——他突然沉腰，借王强的力道转身，右拳顺着臂骨轨迹猛地撞向对方胸口。这是八极拳的“崩拳”，他练了十七遍才勉强找准角度。
“咔嚓！”王强被撞得倒退两步，撞翻了桌上的搪瓷杯。他捂着火辣辣的胸口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：“你他妈会功夫？”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林晨装出惊慌的样子后退，眼角瞥见窗外闪过李大山的身影——那道身影正往办公室走来，皮鞋跟敲在青石板上，“哒哒”的声音像催命符。“跑！”王强吼着扑过来。
林晨转身撞开窗户，跳出去时踩翻了墙角的煤筐。他听见李大山的怒吼从身后炸响：“抓住他！”却在拐弯时勾了勾嘴角——刚才拍照时，他故意把账本最后一页的“李大山”签名拍得清清楚楚。夜八点，林晨蹲在租屋的破木凳上，就着灯泡查看手机里的照片。
母亲在里屋咳嗽，他赶紧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，端了杯温水进去。等母亲睡熟，他摸出手机，屏幕突然亮起一条短信——【明早七点，码头仓库见。】发件人是陌生号码。林晨盯着屏幕，系统在识海轻轻震颤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破窗棂洒进来，照在他磨破的胶鞋上，那道用布条缠着的裂缝，像道正在愈合的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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