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陷阱与反击的抉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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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晚上八点,老巷就像一个闷着热气的瓮,林晨蹲在破木凳上,手机屏幕的冷光让他的眼底泛青。里屋传来母亲突然加剧的咳嗽声,他手一抖,刚翻到账本最后一页的照片便暗了下去。

“晨子,又在摆弄那破手机?”里屋传来沙哑的询问,还带着浓重的鼻音。林晨迅速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,掌心还残留着金属外壳的余温。他抓起桌上的搪瓷杯,杯壁上的茶垢让指腹感觉发涩:“妈,我给您添点水。”推开门时,他瞥见母亲蜷缩在褪色的蓝布被里,鬓角的白发在灯泡下泛着银灰。床头柜上的止咳药瓶倒着,已经空了。林晨喉结动了两下,递温水过去时,指尖轻轻碰了碰母亲发烫的手背——比昨天更烫了。

等母亲重新睡熟,他摸黑溜到屋外。老墙根的野猫“嗷”地窜过,吓得他后背抵上斑驳的砖墙。月光从漏了块瓦的屋顶斜切下来,在青石板上投下他紧绷的影子。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,他差点捏碎了外壳。【明早七点,码头仓库见。否则你妈的日子不好过。】短信像一根烧红的针,扎得他瞳孔骤然收缩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,混合着远处夜市的喧嚣,格外清晰。母亲咳血的模样突然浮现在眼前——三天前倒痰盂时,他瞥见帕子上的淡红,母亲却笑着说是吃了番茄。

“小刘。”他拿出另一个旧手机,这个号码是白天帮奶茶店搬货时,林小桃硬塞给他的“靠谱外卖员”。电话响了三声接通,那边传来嚼着关东煮的含糊声音:“林哥?”“明早六点,来我家守着。”林晨压低声音,盯着窗内晃动的影子,“我妈要是出门买菜,你跟着;要是有人靠近屋子……”他顿了顿,喉结动了动,“你帮我拦住。”电话那头的咀嚼声停了。

“行。”小刘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,“我带把西瓜刀,就放在外卖箱里。”挂了电话,林晨靠在墙上闭了闭眼。

识海里突然泛起涟漪,系统的淡蓝光幕在眼前展开,三个选项像三盏忽明忽暗的灯:

【A.直接报警——警方介入可保安全,但可能打草惊蛇,因果值 30】

【B.单独赴约设伏——风险系数90%,若成功因果值 60】

【C.引诱对方暴露,再联合警方收网——需精密布局,因果值 70,解锁新功能「因果推演」】

他盯着选项,指节抵着下巴。李大山能精准威胁到母亲,说明早就一直在监视他们母子。要是报警,警察来了顶多训诫一番,那些账本上的走私记录反而会被销毁……林晨想起下午翻窗时,暗格里除了账本,还有半盒没拆封的“京都牌”烟——李大山只抽这个牌子的烟,王强上次偷偷拿了一根,被他扇得鼻血直流。“选C。”他在识海里轻点。系统提示音像清泉流过耳膜:“因果值 70(当前190),解锁「因果推演」。”淡蓝光芒中浮现出一行小字:“推演中……30%……70%……成功。明日七点仓库,对方人数5,携带棍棒,无枪械;您的最优应对:提前放置自动报警装置,录音为证。”

林晨睁开眼时,月光已经移到了窗台上。他摸出藏在鞋里的微型录音笔——这是上周帮苏若雪搬古琴时,她落在纸箱里的,他追了三条街还给她,姑娘红着脸塞给他当谢礼。此刻录音笔的红灯在黑暗中微微发亮,里面存着他这半个月偷录的对话:“王哥,这批电子元件藏在建材车夹层?”“嘘,李头说了,周老板的钱到账就出货。”“那抽成……”“急什么?等林晨那小崽子搬完最后一车,老子让他连棺材本都赔进去!”

后半夜的风裹着潮气钻进破窗,林晨蹲在桌前,用旧手机改装自动报警装置。他拆了母亲淘汰的老人机,接上从废品站捡来的定时器,设定成:若早上七点十五分前没收到他发送的“安全”短信,就自动拨打110,定位精确到仓库后门的下水道井盖。“咔嗒。”他合上外壳时,指甲缝里渗出血丝——刚才拆电路板时划的。但他没在意,把装置塞进磨破的胶鞋夹层,那里还缠着母亲用旧布给他缝的护踝,针脚歪歪扭扭,却暖得发烫。

清晨的码头笼罩着一层薄雾,林晨踩着七点整的分针走进仓库。铁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霉味混合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李大山靠在堆着建材的木垛上,嘴里叼着一根“京都牌”烟,王强站在他右边,左边还缩着两个染黄发的小混混,手里的钢管在雾里泛着冷光。“小子,挺准时啊。”李大山吐出一个烟圈,烟灰落在他磨破的胶鞋前,“以为拍了两页破账本就能翻天?”林晨没说话,手指在裤兜里摸向录音笔。系统的推演画面在他识海里闪过:王强会在他说话时冲过来,李大山会喊“往死里打”,两个小混混会堵住后门——但他的自动报警装置藏在左边第三个木垛下,七点十分就会启动。

“我就想知道。”他故意露出点慌张,声音发颤,“你们为什么要……”“少废话!”王强骂着扑过来,右手挥起钢管。林晨早就算准了他的步幅,侧身避开时,左手迅速拿出手机。“啪。”录音笔的播放键被按下。“王哥,这批电子元件藏在建材车夹层?”“嘘,李头说了,周老板的钱到账就出货……”

仓库里的空气突然凝固。李大山的烟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被他踩得稀烂。王强的钢管悬在半空,脸涨得像猪肝:“你他妈……”“还有这个。”林晨举起手机,照片里的账本最后一页清晰显示着“李大山”三个歪扭的签名,“我已经上传云端了,就算我死了,警察也能……”“警笛!”左边的小混混突然喊道。尖锐的鸣笛声刺破薄雾,由远及近。

林晨瞥了眼手表——七点十二分,自动报警装置准时触发。李大山的脸瞬间变得煞白,转身就往后门跑,却被冲进来的警察堵住。王强红着眼抡起钢管,林晨想起柳清瑶教的“崩拳”,沉腰、转胯,右拳结结实实地砸在对方肋下。“咔嚓!”王强像一条被抽了脊骨的鱼,瘫在地上直哼哼。“李大山,涉嫌走私、威胁他人安全。”带头的警察抖开手铐,“跟我们走一趟。”李大山被押上警车时,突然扭头盯着林晨,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你妈要是半夜咳死在床上……”“砰”的一声,车门关上了。

林晨望着警车尾灯消失在雾里,这才发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。他拿出手机给小刘发了条“安全”短信,短信刚发送成功,识海里的系统提示又响了:“因果推演验证成功,因果值 20(当前210)。”

下午的武道馆飘着艾草香。柳清瑶举着棉签,戳了戳林晨胳膊上的擦伤:“你这是跟钢管摔跤了?”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冲,但指尖轻得像片羽毛。“总不能被人揍扁吧?”林晨笑着,目光扫过墙上的太极图。阳光从窗棂透进来,在他胶鞋的布条上投下光斑——那道裂缝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,露出里面的旧布护踝。“下次再这么莽撞……”柳清瑶突然住了嘴。她望着林晨发亮的眼睛,喉结动了动,把“我不管你了”咽了回去,“药每天涂两次,听见没?”

林晨答应着,手机在裤兜里震动。是小刘发来的照片:母亲坐在门口的竹椅上,手里端着他早上煮的小米粥,脸上挂着笑容。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,直到夕阳把窗纸染成橘红色。“该回家了。”他站起身,胶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响。

夜色降临时,林晨推开出租屋的门。母亲正蹲在地上捡药瓶,帕子掉在脚边,上面有块醒目的淡红。“妈,你……”“咳、咳!”母亲捂住嘴,抬头时眼眶发红,“晨子,我刚才切番茄……”林晨没说话。他蹲下来,把帕子捡起来塞进兜里。月光透过破窗棂洒在床头柜上,那里摆着两张医院的缴费单,合计金额三万八——是他三个月的脚夫工钱,还不够。他摸了摸兜里的录音笔,又摸了摸藏在鞋里的自动报警装置。

窗外的风卷着秋意钻进来,吹得缴费单“哗啦”作响。林晨望着母亲苍白的脸,喉结动了动,轻声说:“妈,明天我去医院问问,能不能……”“睡吧。”母亲拍了拍他的手背,“明天还要搬货呢。”林晨躺下时,系统在识海轻轻震颤。他望着天花板上的霉斑,想起李大山被带走时的眼神,想起缴费单上的数字,想起母亲帕子上的淡红。

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墙角的煤筐边——那里还堆着他早上踩翻的煤块,黑黢黢的,像一块压在心头的石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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