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七点四十分,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,从天际线沉沉压下来。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,沿着街道的轮廓缀成流动的星河,而乘风机械厂办公楼三楼的那扇窗,依旧亮得扎眼,像枚不肯眠的星子。余曼曼的工位陷在文件堆里,A4纸的白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,从桌面一直堆到椅侧,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进去。最顶上的文件夹边缘卷得像波浪,是被反复翻阅的痕迹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批注。她垂着眼,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,遮住了眼底的倦意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