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时的灶火舔着陶锅沿,老妇猴阿婆的指尖在灶王像上抹过。褪色的灶王画已被改成皮影,牛皮雕成的袍袖下,左手举着的“忍”字边缘卷着焦痕,右手握着的刀影在火光中晃了晃,刀刃缺口处嵌着半片猴毛——那是三年前天兵围剿时,她从儿子身上捡的断毛。
“阿婆,该换药了。”孙女小桃捧着药碗进门,看见灶王像的眼睛忽然动了动——皮影瞳孔是两颗花椒籽,此刻正对着墙面裂缝,缝里露出的半截红绳,正是当年花果山“聚义旗”的边角料。阿婆的脚尖在青石板上轻点七下,鞋底的补丁蹭过“忍”字投影,竟在地上踩出个“刃”字。
“小桃,去把腌菜坛子搬来。”阿婆的声音混着灶火的“噼啪”响,指尖捏住皮影的手腕一转,灶王像的“忍”字突然翻成“刃”,刀刃对准了东墙——那里挂着的玉米串,第三根玉米须上系着的,是天庭细作的“顺风耳”标记。小桃刚触到坛子,就听见坛底发出“咔嗒”响,砖缝里挤出半片兽皮,上面用灶灰画着“七七劫阵”的阵图,阵眼处标着个“老”字。
夜风忽然撞开木窗,灶王像的皮影被吹得晃了晃,右手的刀影竟在墙上投出“杀”字。阿婆看见窗台上的猫忽然竖起耳朵——那是她捡的断尾猫,尾巴根刻着的“劫”字,正是当年通臂猿老七留下的印记。而当她的脚尖第二次轻点地面,七下节奏里多了丝颤音,猫忽然跳上灶台,爪子拍在“刃”字投影上,竟露出底下藏着的暗格,格内放着的,是半截断刀,刀柄刻着“花果山”三字。
“阿婆,这刀...是爷爷的?”小桃的指尖划过刀疤,想起阿婆总说爷爷在“远方砍柴”,却从没见过人。刀身上的焦痕混着灶灰,却在火光中显出淡金色——那是被天庭“销骨火”烧过的痕迹,和阿婆腿上的旧伤一模一样。灶王像的皮影忽然转了个圈,左手“忍”字与右手“刀”字相叠,竟拼成个“忍刀”的“忍”,心字底却多了道向上的钩。
亥时三刻,灶火突然变作青焰。阿婆的脚尖第三次轻点地面,七下节奏快如鼓点,灶王像的皮影竟自己动了起来——左手“忍”字举过头顶,右手刀刃劈向地面,皮影投影在墙上裂开,露出藏在壁画后的暗门,门楣刻着的“忍”字,被刀痕改成了“刃”。
“小桃,跟着影子走。”阿婆将断刀塞进孙女手里,刀刃与灶王像的刀影重合,竟在地面投出完整的“七七劫阵”图,“当年你爷爷说,‘忍字头上一把刀,刀不斩恶,忍便成懦’...如今该让那些人知道,俺们的‘忍’,是磨了三年的刀。”她的指尖划过皮影的“忍”字,牛皮下露出的,是用猴血写的“忍无可忍”。
暗门忽然发出“吱呀”响,通臂猿老七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,肩头的绷带渗着血,却在看见灶王像时忽然单膝跪地——皮影的刀影,正是当年老猿王传给阿婆的“忍刀诀”,每道刀痕,都对应着花果山七十二洞的方位。他看见小桃手中的断刀,刀柄的“花”字缺口处,嵌着自己三年前掉落的牙印。
“嫂子,天庭的细作就在隔壁。”老七的指尖敲了敲东墙,玉米串发出细碎的响,“他们以为俺们躲在灶王像里忍了三年,却不知道...”他忽然扯下墙上的玉米串,露出后面的“顺风耳”铜镜,镜面上映着的,不是厨房,是天庭“镇妖司”的密道,“这‘七七劫阵’的阵眼,从来不在刀上,在‘忍’字的‘心’里。”
阿婆的脚尖再次轻点地面,七下节奏竟与老七的心跳相合。灶王像的皮影突然化作无数碎片,每片影子都变成刀刃,对着铜镜里的密道飞去——那是用三年灶火淬的“影刃”,每道影子都缠着阿婆的念力,刀身上的“忍”字,此刻都成了“刃”。小桃看见铜镜里的细作瞪大了眼,他们胸前的“镇妖”纹章,被影刃划成了“镇心”。
寅时的第一缕晨光挤进窗缝时,灶王像的皮影已碎成齑粉。阿婆摸着小桃手中的断刀,刀刃上的“花果山”三字在晨光中闪着微光,那是用三年灶灰、三年眼泪、三年未凉的血,一点点磨出来的。老七望着墙上的“刃”字投影,忽然想起老猿王临终前的话:“刀要藏,不是怕杀,是等该杀的时候,一刀破局。”
“小桃,知道为啥把灶王像改成皮影么?”阿婆指着渐渐散去的影刃,每片影子落地时都变成“人”字,“灶王管的是烟火,烟火里藏的,是俺们的‘忍’与‘刀’——忍的是挨饿受冻,刀斩的是欺人太甚。当年你爷爷护着百姓躲进厨房,就说过,‘最暖的火,能淬最利的刀’。”
窗外忽然传来猿啼,不是悲号,是“破阵”的长啸。小桃看见暗门里涌出无数旧部,他们手中的兵器千奇百怪:有擀面杖、有火钳、有腌菜坛子,却都刻着“忍”字,只是每个“忍”字的“心”底,都多了道向上的钩——那是被灶火烤出来的、不愿再忍的“刃”。
老七将断刀插入灶台,刀刃竟在灶火中重新铸形,“忍”字与“刀”字合二为一,变成个“韧”字——左边是“刃”,右边是“心”。阿婆望着窗外的朝阳,看见灶王像的残片飘向天空,每片影子都映着人间的烟火:有猎户的炊烟、有农妇的捣衣声、有小猴们偷摘的桃香——这些,都是他们忍了三年,终于敢用刀护住的光。
“老猿王说,‘忍’字有两种写法:一种是心被刀压着,一种是刀护着心。”阿婆摸着小桃的头,看见她眼中映着新铸的“韧”字,“如今俺们的刀,不斩百姓,不斩烟火,只斩那些把‘忍’当成‘怕’的人——告诉他们,俺们的忍,是根,刀,是芽,根扎得深,芽才长得壮。”
晨雾漫过厨房时,灶台上的“韧”字刀闪着微光。小桃忽然明白,阿婆的脚尖轻点七下,不是唤起劫阵,是唤起人心——被灶火暖了三年的人心,被忍字磨了三年的人心,如今终于在晨光里,长出了带刃的翅膀。而那破碎的灶王像,早已变成了新的图腾:左手托着“忍”,右手握着“刀”,中间护着的,是人间的烟火,是再也不愿被欺的“人”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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