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窖青铜门开启的瞬间,如棉絮般的白雾裹着细碎的冰碴扑面而来,那股寒意瞬间刺透肌肤,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在扎着。
江晚宁踉跄着跌坐在冰阶上,只觉那冰冷的石阶透过衣摆,冻得她臀部生疼,腕间傀儡丝在寒气中凝成细碎的银霜,摸上去硬邦邦的。
她盯着冰墙倒影里晃动的火把,那摇曳的火光在冰墙上跳跃,映出她苍白的脸,喉头血腥气与冰晶同时凝结在睫毛上,黏糊糊的。
这时,萧景珩玄色锦靴正踏碎她散落在台阶上的红梅簪,“嘎吱”一声,红梅簪应声而碎。
地宫塌陷时你救过我。他弯腰捡起断成两截的发簪,指尖残留的银丝蛊虫体液在冰晶折射下泛着诡谲蓝光,那蓝光如鬼魅的眼睛般闪烁,现在该还债了?
江晚宁蜷起冻僵的手指,每动一下都传来刺骨的疼痛,发间暗藏的备用傀儡丝在掌心勒出血痕,丝丝的痛感让她清醒。
冰阶下方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,“哗啦哗啦”,沉闷而又诡异。
十二盏冰雕灯台突然亮起幽绿磷火,那幽绿的光如幽灵的眼睛,阴森森地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星轨刻痕——与她掌心凝固的血符纹路如出一辙。
长公主的绛紫裙裾扫过冰面时,发出“嘶嘶”的声响,冰窖穹顶悬垂的冰锥突然开始滴水,“滴答滴答”,声音在寂静的冰窖中格外清晰。
她将鎏金虎符按进冰墙凹槽,整面冰墙轰然翻转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震得冰窖都在颤抖,露出嵌满孔雀石的祭坛。
那孔雀石绿莹莹的,在幽绿磷火的映照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。你以为本宫会把真品留在蟠龙柱?她抚摸着祭坛中央的血玉匣,匣面映出江晚宁煞白的脸,这冰窖本是前朝祭司的活祭台。
江晚宁瞳孔骤缩,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冰层下若隐若现的金线突然游动起来,竟是她昨夜布置在侯府各处的傀儡丝,那些丝线在冰层下蜿蜒,像一条条金色的小蛇。
萧景珩退至阴影中的动作带起微弱气流,那气流拂过脸颊,带着丝丝凉意,那些被冻住的丝线突然绷直,“嘣”的一声,将长公主亲卫的佩剑尽数绞入冰柱。
杀!长公主甩出袖中淬毒银针,银针破空而出,发出“咻咻”的声响。
江晚宁翻身滚下冰阶,八具冰俑傀儡破壁而出,“轰”的一声,冰屑四溅,腕间机簧射出暴雨般的冰棱,冰棱带着呼啸声飞向敌人。
她咳着血沫操控傀儡丝,那血沫带着腥味,冰棱在撞上亲卫铠甲时突然爆开,“砰”的一声,飞溅的冰碴裹着傀儡丝缠住敌人咽喉,敌人发出痛苦的惨叫。
玉蝉的叹息突然穿透厮杀声,那叹息声空灵而又诡异,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。
冰墙折射出无数重影,江晚宁后颈传来蚀骨寒意,那寒意如冰刀般割着皮肤——虚幻的指尖正抵住她右肩朱砂痣。你母亲当年就是被钉在这根冰锥上放血的。那声音裹着冰碴往耳蜗里钻,尖锐而又冰冷,三百童男童女的血顺着星轨刻痕流了三天...
江晚宁的傀儡丝齐齐崩断,“啪”的一声,丝线断裂的声音在冰窖中回荡。
冰俑傀儡的眼眶突然淌出血泪,那血泪在幽绿磷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恐怖,动作变得迟缓笨拙。
她踉跄着撞上祭坛边缘,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,瞥见血玉匣内侧的机关图——分明是红梅簪头齿轮的百倍放大。
萧景珩的滴血耳坠在此时坠地,“哒”的一声,血珠滴在冰面上。
血珠渗入冰缝的刹那,穹顶星轨突然开始移位,那星轨移动的声音“咔咔”作响,江晚宁掌心血符发出灼热红光,那红光映红了她的手掌,掌心传来阵阵热意。
长公主的银簪猛地刺向她右肩,却撞上突然弹出的齿轮机关,“当”的一声,那是红梅簪断裂时弹射出的最后一道防御。
你以为能阻止天枢计划?
天枢计划乃是前朝遗留下的神秘阴谋,妄图借助山河秘录的力量掌控天下。
山河秘录是记载着天地间神秘力量的古籍,而你母亲身为祭司后人,她的血拥有特殊的魔力,在特定的仪式下能够唤醒山河秘录。玉蝉幻影在冰棱间穿梭,声音带着蛊惑的颤音,你母亲的血唤醒了山河秘录,如今轮到......
江晚宁突然咬破舌尖,那股血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。
混着血的傀儡丝刺入冰墙星轨,整座冰窖发出巨龙翻身般的轰鸣,“轰隆隆”,声音震耳欲聋。
她染血的指尖按在祭坛中央,看着血玉匣表面浮现母亲临终前用簪子划下的诅咒符文——与萧景珩耳后伤疤的形状完美重合。
冰晶簌簌坠落声中,江晚宁腕间银丝寸寸断裂,“丝丝”的断裂声不绝于耳。
八具冰俑傀儡突然膨胀成雪白光球,她染血的指尖扯动最后三根傀儡丝,眼尾朱砂痣在幽绿磷火中灼灼如血:母亲当年用自己填了活祭台的机关眼!
光球轰然炸裂的刹那,萧景珩耳后伤疤突然滚烫,那滚烫的感觉让他皱起了眉头。
他看见冰棱碎片在空中凝成三百道血色溪流,与穹顶星轨交织成江晚宁掌心血符的纹路,那壮观的景象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。
长公主的银簪距离少女咽喉仅存三寸,竟被凭空凝结的冰晶蛛网层层缠裹,“咔嚓”一声,冰晶蛛网将银簪紧紧束缚。
星轨逆流!玉蝉幻影发出刺耳尖啸,那尖啸声划破了冰窖的寂静。
祭坛上血玉匣的孔雀石突然剥落,露出内里暗藏的青铜齿轮,与江晚宁掌中发簪机关咬合时发出的声响,竟与萧景珩怀中天枢密钥的震动频率完全契合,“咔咔”的咬合声清脆而又神秘。
江晚宁踉跄着扶住祭坛边缘,半截红梅簪深深扎进冰面,那股阻力让她的手微微颤抖。
她望着满地傀儡残骸轻笑,唇角血珠滴在萧景珩玄色衣摆绽开红梅:世子可听过血饲机关?
当年长公主为了实现返老还童术,在特定的星轨刻痕下,用三百童男童女的血启动冰窖中的活祭台机关,这个机关与返老还童术存在着某种能量或者生命的转换关系,她妄图通过这种邪恶的方式来延续自己的青春。
闭嘴!长公主绛紫衣袖翻卷,十二枚淬毒银针破空袭来,“咻咻”声再次响起。
江晚宁突然旋身撞向冰墙,断裂的傀儡丝在磷火中燃成金线,竟将毒针尽数熔成银水,“滋滋”的熔解声在冰窖中回荡。
她右肩朱砂痣渗出的血珠滚落祭坛,整座冰窖突然响起机括转动的轰鸣,“嗡嗡”声不绝于耳。
萧景珩瞳孔骤缩,他身上一直带着母亲留下的制药笔记,此前在这神秘的冰窖中,他就隐隐感觉到笔记有微弱的震动,此刻怀中天枢密钥烫得惊人,那股热度透过衣服传递到他的胸口,母亲留下的制药笔记在衣襟里无风自动,翻到记载血脉共鸣的那页。
当他鬼使神差割破指尖将血抹在冰墙,整座星轨大阵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,“龙吟”声雄浑而又震撼。
你......江晚宁震惊地看着两人血液在冰面交融成并蒂莲纹。
她腕间残余的傀儡丝自发缠上萧景珩的手腕,红梅簪机关弹出的齿轮正巧卡住他耳坠暗格里的密钥。
冰窖穹顶在此刻坍塌,“轰隆”一声,巨大的冰块纷纷落下。
长公主的尖叫与玉蝉的叹息混作一团,血玉匣迸发的红光中,江晚宁拽着萧景珩扑向暗门。
她掌心血迹按在门扉孔雀石上的瞬间,两人交缠的傀儡丝突然绷直成弦,在虚空奏出段诡异的机关韵律,那韵律如泣如诉,神秘而又空灵。
暗门内涌出的不是寒风,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陈旧墨香,那股味道钻进鼻腔,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惆怅。
江晚宁摔在积满灰尘的青铜地砖上,那灰尘扬起,呛得她咳嗽起来,听见身后石门闭合的闷响里夹杂着冰锥碎裂的脆响,“轰隆”“咔嚓”,声音交织在一起。
她摸索着要去捡滚落的红梅簪,指尖却触到萧景珩同样染血的手背,那温热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震。
磷火微光里,世子耳后伤疤正泛着与星轨同频的幽蓝。
他拾起半截发簪时,齿轮卡槽里突然弹出一枚冰晶薄片,上面用前朝密文刻着的天枢二字,竟与他母亲制药笔记扉页的朱砂印鉴一模一样。
暗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,“咔咔”声有节奏地响起,三百六十五盏长明灯次第亮起,照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星轨刻痕——每道凹槽里都凝固着暗红血渍,蜿蜒指向尽头那尊与江晚宁容貌相似的祭司冰雕。
冰雕手中的罗盘突然开始转动,指针分明对准了萧景珩心口跳动的频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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