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祭仪难断,抉择两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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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青铜槌上的血珠在江晚宁指尖震颤,倒映着穹顶冰雕里无数张扭曲的面孔。

九尊人牲鼎中的鬼手突然暴涨三尺,枯骨指节穿透冰层抓向血槽中昏迷的童男童女,萧景珩脊背上的朱砂咒文已蔓延至锁骨,在黑暗里灼烧出细碎金芒。

山河地脉图的裂痕通向皇陵。萧景珩染血的手掌紧贴她后背,喉间溢出的血沫染红了她的发簪,先民设下的七星镇魂阵,最忌阴阳倒转。

江晚宁的耳坠被编钟余波震得叮当作响,朱砂痣投影在冰雕罗盘上的轨迹,正与母亲临终前用发簪划在地上的星图重合。

她突然明白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并非疯癫涂鸦,而是破解活人祭的机关阵眼。

世子可听过以毒攻毒?她反手扣住萧景珩腕间命门,傀儡丝从袖中激射而出缠住编钟槌,若是用山河秘录的诅咒反制诅咒...

话音未落,长公主腕间的玄铁机簧突然爆开十二道紫烟。

被毒雾侵蚀的鬼手发出婴啼般的惨叫,竟生生撕开冰层将三具童尸拽向血槽。

江晚宁的傀儡丝在毒雾中寸寸崩断,萧景珩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滴血耳坠上,翡翠坠子霎时绽出孔雀翎羽般的幻光。

接着!他扯下耳坠掷向江晚宁,自己却因毒气侵体踉跄跪地。

江晚宁接住的翡翠表面浮起细密篆文,正是昨夜在萧景珩书房见过的天枢密钥图——原来母亲发簪上的机关纹,需与萧氏秘传的星轨图合二为一。

紫雾中传来长公主的冷笑:好个郎情妾意,不如让这些童男女的黄泉路添些喜气?赤金护甲残片突然化作蜂群般的暗器,裹挟着腥风扑向祭坛中央的青铜棺。

江晚宁旋身甩出七枚梅纹铜钱,叮叮脆响中铜钱竟在半空结成北斗阵型,堪堪挡住致命一击。

萧景珩染血的指尖忽然抚上她右肩朱砂痣,滚烫真气顺着经脉灌入傀儡丝:七星归位,现在!江晚宁福至心灵,操控编钟槌重重敲向冰雕罗盘。

朱砂痣迸发的红光与翡翠耳坠的碧芒在空中交汇,竟将血槽中翻涌的黑气凝成实体锁链,反缠住长公主双腕。

你们竟敢......长公主凤眸眦裂,发间金步摇突然射出银针直取萧景珩心口。

江晚宁想也不想扑身相护,却见萧景珩袖中翻出一面龟甲铜镜,毒针撞上镜面竟折射向九尊人牲鼎。

青铜鼎身被腐蚀出缕缕青烟,鼎中鬼手触电般缩回冰层。

趁此间隙,江晚宁咬破手指在祭坛地面画出星轨。

鲜血触地即燃,沿着《山河秘录》记载的禁术轨迹烧出璀璨火线。

萧景珩突然从背后环住她,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掠过她耳畔:子时三刻,天枢位移。

两人十指交叠握住编钟槌,在第七声钟鸣响彻地宫的刹那,将燃烧的青铜槌砸向冰雕罗盘核心。

穹顶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,朱砂痣投影与星轨图完美重叠的瞬间,十二道冰棱突然从地底刺出,将长公主的玄铁机簧钉死在祭坛东南角。

不可能!长公主华服被冰棱割裂,露出心口与萧景珩同源的朱砂咒文,你们竟敢动用山河秘录的......

诅咒二字尚未出口,江晚宁突然发现自己的傀儡丝正被冰层反噬。

本该碎裂的人牲鼎冒出汩汩黑血,那些被阻断的鬼手竟顺着冰棱攀附而上,将翡翠耳坠的碧芒染上污浊血色。

萧景珩猛然咳出黑血,他脊背的咒文已蔓延至心口,与长公主的咒文产生诡异共鸣。

傀儡阵要反噬了。萧景珩抹去唇边血迹,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咒文,用我的血做引,把诅咒转移到......

闭嘴!江晚宁将发簪狠狠刺入祭坛裂缝,簪头红梅突然绽放成血色机关莲。

十二尊木傀儡破土而出,却在抓住童男女的瞬间被黑血腐蚀出焦痕。

她终于看清那些童尸眼眶中蠕动的根本不是瞳仁,而是长公主豢养的噬心蛊。

长公主的笑声混着冰棱震颤传来:好孩子,现在知道为何非要活人祭了?她腕间机簧突然再生异变,淬毒银针这次竟射向自己心口。

朱砂咒文遇毒暴涨,竟顺着冰棱流向江晚宁的机关莲。

萧景珩的剑锋在此时斩断冰棱,剑气激起的雪尘中,江晚宁看见他左耳新渗出的血珠正与自己的朱砂痣同频跳动。

某种超越秘术的感应突然贯通灵台,她终于读懂母亲留在簪中的最后讯息——山河秘录的诅咒,本就是双向的血契。

冰棱碎裂的脆响在地宫穹顶炸开,江晚宁的傀儡丝在寒雾中绷成十二道银弦。

她踉跄着踩过被黑血腐蚀的机关莲,右肩朱砂痣突然灼如烙铁——那些攀附在冰棱上的鬼手竟在啃噬翡翠耳坠的碧芒。

噬心蛊在吞食星轨!萧景珩的剑锋削断三根缠向童尸的冰棱,剑气激起的雪尘里,江晚宁看见他左耳坠落血珠正与自己的朱砂痣同频震颤。

傀儡丝末端传来剧痛,她眼睁睁看着最后三尊木傀儡被黑血腐蚀成焦炭。

长公主的赤金护甲突然裂作蜂群,毒针擦着江晚宁鬓发钉入冰墙。

萧景珩染血的掌心覆上她右肩,滚烫真气裹着朱砂痣的红芒灌入经脉:东南巽位!

江晚宁旋身甩出七枚铜钱,梅纹暗器却在触及祭坛的刹那被冰棱吞噬。

长公主腕间机簧爆出紫烟,被毒雾浸染的鬼手猛然暴涨,竟将三具童尸拽向青铜棺椁。

棺盖缝隙渗出的黑气凝成骷髅模样,噬心蛊虫在童尸眼眶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。

你舍不得这些蝼蚁?长公主华服上的冰棱突然倒卷,将她托至半空,那就让萧世子替他们淌血!玄铁机簧迸射的银针裹挟黑气,竟在空中化作九条毒蛟扑向萧景珩。

江晚宁的傀儡丝比念头更快。

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发簪红梅上,十二道血色丝线破空缠住毒蛟七寸。

萧景珩的剑锋在此时穿透冰雾,剑气搅碎的三条毒蛟化作黑雨,将祭坛蚀出滋滋白烟。

接着!萧景珩抛来的翡翠耳坠在空中划出碧色弧光。

江晚宁接住的瞬间,簪头红梅突然绽放,将耳坠表面浮现的星轨图投射在冰墙之上。

那些被黑血污染的篆文竟在红光中重新排列,与母亲临终前用簪子划出的星图严丝合缝。

黑气凝成的锁链突然缠住她脚踝。

江晚宁踉跄跪地时,看见长公主心口的朱砂咒文已蔓延至脖颈——那与萧景珩同源的纹路正将冰棱染成血晶。

噬心蛊虫突然从童尸眼眶射出,直取她右肩朱砂痣。

萧景珩的龟甲铜镜在千钧一发之际折射月光,蛊虫撞上镜面发出凄厉尖叫。

江晚宁趁机将翡翠耳坠按进冰雕罗盘,红光与碧芒交汇处,穹顶星图突然倒转。

她终于看清《山河秘录》浮现在冰面的血字——以星轨为刃,破阴阳之契。

世子可信我?她反手握住萧景珩持剑的手,将他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按在朱砂痣上。

两股鲜血交融的刹那,翡翠耳坠迸发的光芒竟将黑气锁链震成齑粉。

萧景珩的呼吸拂过她渗血的耳垂:你要用血契反制?

不是反制。江晚宁操控傀儡丝缠住九尊人牲鼎,看着鼎身浮现的母亲独门暗纹,是要把诅咒炼成钥匙。

长公主的尖啸突然刺破耳膜。

十二道冰棱在她周身炸成毒雾,噬心蛊虫凝聚的黑蛟已生出血色龙角。

江晚宁的傀儡丝在毒雾中寸寸崩断,她突然旋身将发簪刺入心口——

你疯了?!萧景珩的惊呼卡在喉间。

簪头红梅吸饱心头血,竟在冰面绽开血色红莲。

江晚宁忍着剧痛将莲花按向星轨图,看着红光顺着《山河秘录》的纹路浸透整座祭坛:母亲用二十年阳寿改写的禁术,可不是用来杀人的。

地宫突然剧烈震颤。

翡翠耳坠表面的星轨化作实体缠绕朱砂痣,将攀附冰棱的鬼手尽数扯回人牲鼎。

长公主腕间的玄铁机簧开始不受控制地反向旋转,她心口的朱砂咒文竟顺着冰棱流向江晚宁的机关莲。

不......长公主的凤冠在震荡中碎裂,她疯狂撕扯着缠住双腕的血色星轨,你怎么敢用萧氏秘术......

萧景珩的剑锋突然穿透冰雾。

他借着江晚宁傀儡丝的牵引凌空翻转,带着月华寒光的剑气精准劈在星轨交汇处。

两股血脉交融的咒文在空中炸开金红焰火,将噬心蛊虫烧得噼啪作响。

冰雕罗盘在此时彻底崩裂。

江晚宁看见母亲残影在碎冰中朝她微笑,发簪红梅的最后一片花瓣没入《山河秘录》。

穹顶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,本该吞噬童尸的青铜棺椁突然反向开启,将翻涌的黑气尽数吸入棺中。

长公主的惨叫声戛然而止。

她腕间机簧爆开的紫烟反噬自身,心口咒文在血光中凝结成冰晶枷锁。

江晚宁踉跄着跌进萧景珩怀里,看着他左耳新渗的血珠坠落在自己朱砂痣上,竟化作并蒂莲纹。

你以为赢了?长公主嘶哑的笑声混着冰棱震颤传来。

她染血的指尖突然插入心口冰晶,扯出半截血色星轨,山河秘录的诅咒......可是会反噬主人的......

地宫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。

江晚宁尚未站稳,就见本该封印在棺中的黑气凝成鬼手,正顺着她脚踝攀上朱砂痣。

萧景珩的剑锋斩断黑气时,她清楚看见那些童尸空洞的眼眶里,正渗出与长公主同源的朱砂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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