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险象环生,血脉共鸣

换源:

  夜雾如浓稠的墨汁,裹着刺鼻的铜锈味,缓缓漫过萧府那高高翘起的飞檐。

月光洒下,江晚宁足尖轻点青瓦,发出轻微的“嗒嗒”声,腰间缠着的傀儡丝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,丝丝缕缕,像是流动的幽影。

她掠过祠堂时,耳畔忽觉一阵细微的风声,紧接着,三枚淬毒的柳叶镖带着尖锐的破空声,“噗噗噗”地钉入廊柱,震得檐下青铜铃铛叮当作响,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
江姑娘好身手。赵无极从月洞门转出,玄铁面具下渗出阴冷笑意,那笑声如夜枭的怪叫,在空气中回荡。可惜这萧府最不缺的,就是淬了磁粉的兵器。他袖中机关弩发出“咔嗒”轻响,数十枚银针如流星雨般激射而出,银针划破空气的“嘶嘶”声清晰可闻——那些针尖竟在半空诡异地转向,直追江晚宁发间红梅簪。

此时,江晚宁心中暗惊:“这赵无极的机关术果然厉害,此番要小心应对。”

江晚宁旋身翻进兵器库,鹿皮靴重重踢翻两尊青铜烛台,“哐当”一声,烛台倒地。

熔化的蜡油带着温热的触感,“噗嗤”一声泼在磁石地砖上,霎时凝成蛛网般的透明薄膜,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。

她指尖银丝倏然绷直,扯动梁上悬着的十八般铁器。

铁索碰撞声如龙吟般震撼,“叮叮当当”的声响在兵器库中回荡。

原本吸附在墙面的刀枪剑戟突然挣脱束缚,在磁力牵引下结成密不透风的铁网,那铁网闪烁着冰冷的寒光。

毒针撞上旋转的玄铁盾,迸出幽绿火星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将赵无极的披风燎出焦黑窟窿,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弥漫开来。

机关术不是这么用的!萧景珩的冷喝伴着破空声袭来,他心中怀疑江晚宁的动机,暗忖:“这女子究竟是何目的,莫要中了她的圈套。”

江晚宁偏头躲过擦着耳畔飞过的袖箭,那袖箭擦过耳畔的风声让她头皮发麻,却见那箭矢精准切断她身后牵引傀儡丝的磁石锁扣。

“哗啦”巨响中,铁器阵如雪崩般坍塌,将追击的死士尽数压在南墙根,尘土飞扬,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土腥味。

江晚宁趁机翻出窗外,却在跃过荷花池时,鼻翼微动,嗅到一缕苦杏仁味,心中一惊:“不好,有毒!”

她瞳孔骤缩,手中红梅簪猛地插进假山石缝——三寸长的毒蒺藜擦着她扬起的水袖钉入太湖石,溅起的碎石在涟漪间绘出北斗七星图案,“噼里啪啦”的碎石溅落声在水面上响起。

萧世子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?她反手将毒针抵在追来的男人喉间,鎏金护甲刮过他滚动的喉结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
心中不悦地想着:“我好心引开赵无极,他却如此对我。”同时说道:方才若不是我引开赵无极,你书房暗格里的山河图早成了他人囊中之物。

萧景珩左手擒着她腕骨,右手却悄悄扣住她后腰磁石佩囊。

两人在九曲桥上僵持,锦鲤被惊得跃出水面,“扑通扑通”的落水声不绝于耳,溅起的水珠悬在傀儡丝上凝成冰晶,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。救命恩人会在茶汤里掺梅魄毒?他拇指重重擦过她眼尾,看着那点朱砂痣泛起星辉,心中疑惑:“这女子眼神如此熟悉,难道真与二十年前的事有关?”

“轰隆”巨响打断对峙。

西北角腾起的火龙瞬间吞没藏书楼,那熊熊大火如凶猛的野兽,发出“呼呼”的燃烧声,热浪裹挟着刺鼻的烟火味扑面而来,掀翻博古架上的青瓷花瓶,“哐啷”一声,花瓶摔得粉碎。

此时,江晚宁心中一阵慌乱:“这火来得如此突然,怕是有人故意为之。”

江晚宁突然踉跄——有人从背后扯散她束发的傀儡丝。

三千青丝披散的刹那,火舌已舔上她石榴裙摆,那炽热的温度让她皮肤一阵刺痛。

抓住那根铜链!萧景珩甩出缠在腕间的机关锁。

玄铁链扣住横梁的瞬间,燃烧的房梁轰然砸在他们中间,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震得地面都在颤抖。

江晚宁在浓烟中摸到半截焦黑的傀儡人偶,那焦黑的人偶散发着刺鼻的烧焦味,却见萧景珩逆着火光劈开火幕,麒麟纹箭袖早已燎出破洞,火焰在他身上跳跃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
别碰东墙!他嘶吼着扑过来,心中焦急:“不能让她再涉险。”

江晚宁被按进冒着青烟的荷花缸时,瞥见自己方才立足处炸开数枚火雷,“轰轰”的爆炸声震得她耳朵生疼。

浸透冰水的绡纱贴在身上冷得刺骨,而男人滚烫的呼吸正拂过她颈侧旧伤,那温热的气息让她旧伤处一阵刺痛,他说道:你腰间的磁石佩囊...

突然,她藏在裙裾中的机关蝎尾勾自动弹射,刺穿即将坍塌的屏风,“噗”的一声,屏风被洞穿。

透过破洞,隐约可见燃烧的梁柱上嵌着半枚蛇纹齿轮——与赵无极麾下死士的标记如出一辙。

看来有人想让我们葬身火海。江晚宁咳出呛进的烟灰,指尖摸到腰间暗格里冰凉的傀儡匣,心中暗自揣测:“这背后的阴谋究竟指向何方。”

浸水的傀儡丝在火光中诡异地扭动起来,仿佛某种沉睡的凶兽正在苏醒......

江晚宁咬破舌尖压下眩晕,浸水的傀儡匣在她掌心嗡鸣震颤,那震动的感觉传遍她的手心。

三寸长的青铜傀儡破匣而出,却在接触到灼热空气的瞬间扭曲成诡异的蛇形,那青铜在高温下变形的“咔咔”声让人毛骨悚然。

本应展开的翼翅被高温熔成铁水,失控的机关兽拖着赤红锁链在火场中横冲直撞,将燃烧的梁柱劈出道道裂痕,“咔嚓咔嚓”的梁柱断裂声不绝于耳。

收手!萧景珩劈手夺过傀儡匣,指尖银针精准刺入机关兽颈后三寸。

失控的青铜兽轰然倒地时,他玄色锦袍下摆已被火星燎出七八个破洞,露出腰间暗藏的羊皮卷轴——那泛黄边角上赫然印着《山河秘录》的残章。

江晚宁突然按住胸口。

某种灼热的刺痛感顺着脊椎窜上后颈,右肩朱砂痣在浓烟中泛起妖异的红光,她心中一阵惊恐:“这是怎么回事,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脉共鸣?”

萧景珩正要割断缠住她脚踝的锁链,左手虎口处的陈年刀疤竟也渗出细密血珠,在火光映照下凝成与她朱砂痣如出一辙的凤尾纹路。

他心中一惊:“这奇异的现象,难道真与她有着某种神秘联系?”

别碰我!她猛地甩开对方的手,红梅簪却在此时自行脱落。

鎏金簪尾刺破萧景珩染血的掌心,两滴血珠在半空相撞的刹那,整面东墙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声,“嗡嗡”的声响震得墙壁都在颤抖。

那些被火舌舔舐的壁画开始剥落,露出暗格里泛着药香的牛皮笔记——正是萧景珩母亲临终前缝进他襁褓的《天枢药典》。

燃烧的房梁轰然砸下。

江晚宁被热浪掀翻在地,发间红梅簪突然弹射出九道金丝,与萧景珩腕间滴血的机关锁链绞缠成网,那金丝与锁链缠绕的“丝丝”声在混乱中响起。

两人在碎石飞溅中滚向墙角,后背撞开暗格时,冰凉的青铜机关齿轮正咬住江晚宁的簪尾,而萧景珩染血的掌心恰好按在药典某页绘着朱砂印记的位置。

地砖突然下陷。

失重感袭来的瞬间,江晚宁瞥见药典残页上褪色的批注——血脉为钥,双星同辉。

坠落通道中,她腰间的磁石佩囊与萧景珩耳畔滴血耳坠竟隔空相吸,在黑暗中拉出一道幽蓝电弧,那电弧闪烁的“滋滋”声在通道中回荡。

当后背撞上潮湿的青石板时,萧景珩的呼吸正喷在她颈侧旧伤处。

那处十年前被狼爪撕开的疤痕此刻滚烫如烙铁,而对方左耳垂的伤口竟诡异地呈现出相同的爪痕形状。

江晚宁摸到发簪尾部新出现的凹槽,那里嵌着半枚染血的蛇纹齿轮——与火场梁柱上赵无极死士的标记完美契合。

看来我们的父母辈早有渊源。她冷笑着推开身上男人,指尖拂过石壁上斑驳的朱雀图腾。

潮湿的暗道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梅香,与萧景珩母亲药典中记载的寒髓引味道如出一辙。

萧景珩撕下染血的袖摆包扎伤口,目光却死死锁住她手中齿轮:二十年前皇陵暴动,有位机关大师用朱雀傀儡救出三百工匠。他染血的指尖擦过石壁某处凹痕,那个逃生密道的启动机关,需要两枚传承自前朝的血脉密钥。

暗道尽头传来潺潺水声。

江晚宁突然驻足,红梅簪尖抵住萧景珩咽喉:世子不妨猜猜,我这枚发簪里为何会有赵无极的齿轮?她故意忽略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,转身时石榴裙摆扫过水面,惊起涟漪中无数游动的星子——竟是顺着暗河漂流的夜光傀儡虫。

当月光重新照在脸上时,江晚宁腕间傀儡丝已缠住垂柳枝丫。

她最后回望幽深暗道,萧景珩玄色身影早已隐入黑暗。

却不知自己发梢沾着的夜光虫,正将她跃上屋脊的轨迹映成星河,而百步之外的梧桐树上,某滴血耳坠正在夜风中泛起微光。

飞卢小说,飞要你好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