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“突突”地发动起来，引擎那嘈杂的轰鸣声，在清晨的静谧里显得格外扎耳。我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，指尖凉飕飕的。林悦坐在我旁边，闷着头系好安全带。
“东郊教堂。”她轻声冒出一句。
我没搭话，直接一脚踩下油门，车轮轧过湿漉漉的路面，朝着城郊开去。天还没全亮呢，街边的路灯依旧亮着，昏黄的灯光洒在路面上，就像一个个没写完的句子。
一路上，我俩都没吭声。风挡玻璃上的雨刷慢悠悠地摆着，划开前面模模糊糊的视线。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昨晚院长照片上的刻痕，还有那些符号背后藏着的秘密。
约莫四十分钟后，我们到了东郊。那教堂荒废好些年了，外墙破破烂烂的，尖顶都歪了，感觉随时都会塌下来。周围安静得吓人，只有风吹过空旷草地的沙沙声。
我熄了火，和林悦对视一眼，各自从车上拿下装备。她背上工具包，我把电筒和警用匕首别在了腰带上。
“小心点。”她叮嘱道。
我点点头，先一步朝着教堂大门走去。门半掩着，轻轻一推，就“吱呀”响起来。一股霉味猛地扑过来，空气中满是灰尘和腐朽的味道。
我们走进教堂里面，光线暗得很，只能靠电筒照亮。地面铺着破破烂烂的地毯，墙上的彩绘玻璃大多都碎了，阳光从缝隙里斜射进来，在地上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。
“这里看样子好久没人来了。”林悦压低声音说。
我四下扫视着，目光落在祭坛后面的一扇小门上。那扇门比别的地方干净，像是最近有人打扫过。
“那边。”我抬手一指。
我俩小心翼翼地靠近，门没锁，轻轻一推，是一条窄窄的楼梯，通向地下。我打开电筒，光顺着台阶往下照，尽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间地下室。
“有人在这儿活动。”林悦瞅着楼梯边缘，“灰尘分布不均匀，有被踩过的痕迹。”
我点点头，示意她紧跟我。我们一步一步往下走，空气越来越湿冷，墙壁上长满了青苔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气。
地下室不大，中间摆着一张木桌，桌上散着几张发黄的纸。墙角堆着些旧箱子，角落里还有个金属架，上面整齐地排着几个密封罐，里面装着些液体。
“这些……是实验记录？”林悦拿起一张纸，皱着眉看着上面乱涂乱画的字。
我翻了几页，心跳开始加快：“人体反应测试”“神经刺激数据”“黑仓计划第十七阶段”。
“这是啥项目？”她问。
“我不清楚，但肯定不合法。”我把纸张重新整理好，“带回去分析。”
就在这时，我瞅见地板上有块地方颜色深一些，像是被水泡过。我蹲下身子，用手指轻轻一按，果然感觉地面有点松。
“这下面有问题。”我说。
林悦马上掏出工具，开始撬地板。几块木板撬开后，露出一个暗格，里面藏着一台旧笔记本电脑和一个U盘。
“运气挺好。”她把设备取出来，放进证据袋。
我四周看了看，总觉得这儿缺了点啥。没尸体、没血迹，也没啥明显的挣扎痕迹，就好像这儿只是个临时放资料的地儿。
“他们不会平白无故把东西藏这儿。”我说，“说明这地方对他们挺重要。”
林悦点头：“也许咱们快接近真相了。”
我们麻溜地完成了取证，正打算离开，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。
“有人！”我赶紧关掉电筒，拉着林悦躲到墙角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接着传来一阵小声嘀咕：
“他们来了吗？”
“还没。”
“快点，不能久待。”
我和林悦大气都不敢出，听着外面的对话。声音很陌生，语气里透着紧张和警惕。
我偷偷伸手摸向腰间，握住匕首柄。林悦也做好了准备。
门外的人好像察觉到啥了，脚步停了一下。
“进去看看。”
话音刚落，门被猛地推开，一道电筒光照进屋里。
我“腾”地站起来，一脚踹向门边的人，那人没防备，一下子摔了出去。与此同时，林悦迅速冲过去，用工具箱砸向另一个人。
混乱中，我和一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。他身手挺灵活，好几次差点跑掉，但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，让他脱不了身。
“你是谁派来的？”我压低声音质问。
他咬着牙不说话，突然使劲一挣，朝着门口跑去。
“别让他跑了！”林悦喊道。
我追上去，一脚踢中他小腿，他一个趔趄摔倒了。我扑上去，把他按在地上。
“你们到底是谁？”我盯着他的脸，一个字一个字地问。
他嘴角渗出血来，却冷笑一声：“你很快就会知道。”
说完，他猛地咬舌，嘴里涌出一大滩血，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。
“该死！”我想掰开他的嘴，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林悦跑过来查看他的情况，摇了摇头：“他死了。”
我喘着粗气，心里涌起一股寒意。这些人训练有素，还宁死不开口。他们背后的组织，到底有多大势力啊？
“我们得赶紧离开。”林悦说，“他们能追到这儿，说明咱们的行踪暴露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收起证据袋，和她一起快步走出教堂。
回到车上，我启动引擎，车子驶离了现场。
“接下来咋办？”她问。
我望着前面灰蒙蒙的路，眼神变得坚定：“查清楚‘黑仓’到底是啥玩意儿。”
林悦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开口：“陆沉，你还记得那个符号不？”
“那肯定记得。”
“我在一本古籍里见过类似的图案。”她掏出手机，翻找资料，“它在一些秘密仪式里出现过，象征着……献祭。”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“献祭？”我小声念叨着。
“没错。”她接着说，“要是这些案子真和这个符号有关，那就意味着——凶手不只是杀人，而是在搞某种仪式。”
我紧紧握着方向盘，指甲都快嵌进掌心了。
“他们到底想干啥？”
林悦没回答，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飞一般掠过的景色。
车子开进市区，街道渐渐热闹起来。阳光照在车窗上，反射出刺眼的光。
我明白，这场战斗才刚刚打响。
而真相，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黑暗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