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归途血影与沉默枪火(求鲜花!求评论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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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越野车在死寂的废土上颠簸疾驰,引擎的嘶吼是唯一打破寒棺压制下绝对寂静的声音。

车窗外,凝固的末日景象如同拙劣的蜡像馆——扑击姿态的丧尸、翻倒燃烧的车辆、凝固在半空的活体工蜂…一切都覆盖着一层不真实的灰败色调。

车内,淮安紧握方向盘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后背防护服被腐蚀液灼烧的伤口传来阵阵钻心刺痛,每一次颠簸都让他额头渗出冷汗。

我死死抱着装有“潘多拉摇篮计划”罪证的移动硬盘,冰冷的金属外壳抵着胸口,却压不住心脏狂乱的擂动。

诊所里陈远的威胁、苏南最后挣扎的惨状、小屿那缓慢燃烧的宿命…像无数只冰冷的爪子,攥紧了我的肺腑。

“坚持住,快到了。”我的声音干涩,目光扫过淮安因疼痛而紧绷的侧脸,以及他后背防护服上那几处刺目的、冒着微弱白烟的腐蚀痕迹。

强效中和喷雾只能暂时延缓,必须尽快回到安全屋处理。

淮安没有回应,只是下颌的线条绷得更紧,油门踩得更深。

安全屋所在的山脉轮廓在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上隐约可见,如同最后的灯塔。

然而,就在我们即将驶离城市废墟边缘,进入相对开阔的丘陵地带时,意外发生了!

前方必经的一座跨河公路桥,桥体在灾难中本就受损严重,此刻中央桥面竟发生了二次坍塌,巨大的混凝土块和扭曲的钢筋将道路彻底堵死,形成了一个近十米宽的死亡缺口!

断裂面下,是浑浊湍急、漂浮着各种垃圾和…肿胀尸体的河水。

“该死!”

淮安猛踩刹车,越野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堪堪停在断桥边缘,碎石簌簌滚落深渊。

绕行?最近的替代路线需要多花两小时,深入一片曾是工业区的危险地带,那里寒棺压制力场可能更弱,淮安的伤情等不起。

就在我们进退维谷之际——

“咻——砰!”
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带着致命穿透力的锐响,几乎是贴着车顶划过,紧接着,我们左侧后视镜应声爆裂,碎片四溅!

狙击手?!

我和淮安瞬间头皮炸裂,几乎是本能地伏低身体。淮安猛地一打方向盘,试图将车身横过来充当掩体!

“隐蔽!”淮安的吼声带着痛楚和极致的警觉。

“咻——砰!”

第二枪接踵而至,精准地打在越野车刚刚停留的前轮位置,柏油路面炸开一个小坑。

对方在警告!枪法精准得可怕,而且使用的是加装了消音器的特制狙击步枪。

“不是丧尸!是人!”我的心脏狂跳,寒意顺着脊椎爬升。

在这片死寂的废土上,活人往往比死人更危险!是陈远的追兵?还是其他幸存者营地的掠夺者?

袭击者没有开第三枪,死寂重新笼罩,只有浑浊河水奔流的呜咽和风吹过废墟的呜咽,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网收紧。

“待在车里!”淮安咬着牙,迅速检查了一下枪械,准备推门寻找掩体反击,但他后背的剧痛让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。

“不行!你受伤了!”我一把按住他,大脑在恐惧和肾上腺素刺激下飞速运转。

对方占据高地(从弹道看,来自桥对面一处半塌的写字楼废墟),火力精准,硬拼我们处于绝对劣势,尤其淮安还带伤,必须智取!
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,基因专家的思维开始接管情绪。

对方没有直接射杀,而是警告射击…说明目的可能不是立刻致死,是警告?还是…谈判?

“我们没有恶意!”我猛地按下车窗按钮,只降下一条狭窄缝隙,用尽力气朝狙击手可能的方向喊道,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,“只是路过!桥断了!我们需要绕行!请放我们离开!我们有药品!可以交换!”我故意提到药品,这是末日最硬的通货。

沉默……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十几秒,每一秒都像一年般漫长。

淮安的手指扣在扳机上,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。

就在淮安的耐心即将耗尽时,一个冰冷、清晰、略带沙哑的女声,通过某种扩音装置,从桥对面的废墟高处传来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:

“车里的人,脱下头盔,双手举高,慢慢走出来,女人先出来,敢耍花样,下一枪打油箱。”

声音毫无情绪波动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,是个女人!

我和淮安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。

淮安用眼神坚决反对,我轻轻摇头,用口型说:“信我。”

小屿还在安全屋等着我们,淮安的伤需要治疗,硬盘里的真相必须带回去,我们没有选择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缓缓脱下厚重的防护头盔,露出汗湿的脸颊和散乱的头发,冰冷的、带着孢子尘埃和腐臭味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。

我推开车门,高举双手,一步一步,走向车头前方的空旷地带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,仿佛要挣脱束缚。

“停下!”女声再次响起。

我停住脚步,努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,抬头望向声音来源——写字楼废墟五层一个破碎的窗口,一个模糊的、与环境色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,黑洞洞的枪口正稳稳地指向我。

“你,”女声命令道,“慢慢转一圈。”

我依言照做,动作缓慢,尽可能展示自己没有武器,我能感觉到那道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我的全身,带着审视和评估。

“为什么来这里?”她问。

“找东西!”我立刻回答,声音尽量保持平稳,“去创生大厦B栋地下诊所!找…我儿子被改造的真相!”我刻意点出“创生”和“改造”,既是坦诚,也是一种试探——看对方是否知晓内情。

短暂的沉默后,废墟上的枪口似乎微微偏移了一丝。

“找到了?”女声追问,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。

“找到了!”我举起手中紧握的移动硬盘,“证据!都在里面!还有…我们重启了‘寒棺’,暂时压制了母巢!”抛出关键信息,既是筹码,也是证明我们价值的投名状。

这一次,沉默的时间更长,废墟上的身影似乎在思考,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。

突然!

“嗬呃——!”

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、非人的嘶吼声,猛地从我们侧后方那片被寒棺压制的丧尸群中爆发,不是一只,而是十几只!

它们原本僵直的身体,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,皮肤下幽蓝的脉络疯狂闪烁。

其中几只融合程度较高的变异体,覆盖着几丁质甲壳的肢体甚至开始不自然地抽动。

“压制在衰减!它们在苏醒!”我失声惊叫。

寒棺的压制并非绝对,尤其是在距离核心较远的边缘地带,或者受到强烈能量干扰时(比如刚才诊所的爆炸?)!而我们,正处于这片即将沸腾的“温床”边缘!

“吼——!”

一只离我们最近的、身体扭曲成蜘蛛形态的融合丧尸率先挣脱了静滞。

它四对覆盖着骨刺的节肢猛地蹬地,带着浓烈的腥风,如同炮弹般直扑站在车前的我,速度远超普通丧尸!

“小夏!”淮安目眦欲裂,不顾一切地推开车门,举枪欲射,但他的动作因为后背剧痛慢了半拍!

就在那融合丧尸布满利齿的口器即将咬中我的脖颈的瞬间!

“咻——噗!”

一声比之前更加轻微、却带着奇异震颤感的枪响。

扑向我的融合丧尸,那颗狰狞的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,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!

粘稠的黑血和灰白的脑浆混合着破碎的甲壳,呈放射状向后喷溅,它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又向前冲了两步,才沉重地砸在我脚边,腥臭的液体溅满了我的裤腿。

不是普通的狙击子弹,是特制的、针对生物组织有强破坏性的弹头。

紧接着,“咻!咻!咻!”三声几乎连成一片的锐响!

远处另外三只刚刚挣脱束缚、正欲扑来的融合丧尸,动作瞬间定格,它们的胸口或头部同时炸开致命的血洞。

精准!高效!冷酷!如同死神的点名!

枪声平息,剩余的丧尸似乎被这雷霆手段震慑,加上压制力并未完全消失,又陷入了混乱的僵直状态,只有喉咙里发出不甘的“嗬嗬”声。

我僵在原地,心脏几乎停跳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,只能闻到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脚边尸体散发的恶臭。

桥对面废墟上,那个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,这一次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:

“上车!立刻离开这里!走东侧废弃的7号矿道!快!”

话音未落,只见废墟窗口那个身影一闪而逝,动作迅捷如猎豹。

淮安强忍剧痛,一把将我拉回车内。越野车咆哮着,在狙击手无形的掩护下,险之又险地绕过断桥边缘的障碍,冲向女声指引的方向——那条掩映在荒草和乱石中的、幽深黑暗的矿道入口。

在冲入矿道阴影的前一秒,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片废墟。

在五层那个破碎的窗口,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正背起一支几乎与她等高的重型狙击步枪,动作利落地转身消失在废墟深处。

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一个极其短暂的剪影——利落的短发,紧绷的下颌线,以及转身瞬间,右眼下方一道细长而深刻的疤痕反射着冰冷的光。

神秘,强大,致命,如同荒野中沉默的狼。

她是谁?为什么帮我们?她似乎知道“创生”和“寒棺”…她口中的“矿道”是否安全?

无数疑问和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一同袭来,但我知道,这条黑暗的矿道,通向的绝不仅仅是安全屋。

这个神秘狙击手的出现,如同在死寂的末日棋盘上,投下了一颗充满变数的棋子。她的枪火撕开了归途的黑暗,却也引向了更深的迷雾。

而淮安后背的伤,在颠簸的矿道中,正渗出越来越深的暗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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