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(下)矿道微光与血誓同行(求鲜花!求评论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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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就在这时!

“沙沙…沙沙…”

一阵极其细微、却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,如同无数细小的节肢刮擦岩石,从矿道深处幽暗的拐角后方传来。

那声音越来越近,越来越响,同时,一股浓烈的、如同腐烂水果混合着铁锈的甜腥气味,随着一股阴冷的气流,扑面而来。

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,她挣扎着想拿起脚边的狙击枪,但右肩的贯穿伤让她动作迟滞痛苦。

“该死…它们…醒了…”

她低咒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,左手猛地拔出了腰间一把通体乌黑、刃口带着细微锯齿的格斗军刀!

手电光束猛地射向声音来源的拐角,只见那黑暗的岩壁上,不知何时,竟布满了密密麻麻、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…苔藓?

不,是无数细小的、如同苔藓般覆盖在岩石表面的…活体孢子群落!

它们在蠕动!在聚集!而在那片蠕动的幽蓝光毯之上,十几只形态诡异的生物正如同潮水般涌现出来!

它们大小如家猫,身体扁平,覆盖着暗沉如岩石的几丁质甲壳,八条细长尖锐的节肢让它们能在崎岖的洞壁上如履平地。

头部没有眼睛,只有一张圆形的、布满层层叠叠旋转利齿的口器,正不断开合着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嚓”声,它们的身体关节处,不断分泌出粘稠的、散发着甜腥味的腐蚀性液体。

“岩隙清道夫!”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寒意,“母巢的…地下工蚁…吃光…腐蚀…一切有机物…休眠时像苔藓…醒了…就是噩梦!”

说话间,冲在最前面的几只“清道夫”已经如同离弦之箭,从洞壁和地面同时弹射而起,带着浓烈的腥风和腐蚀液滴,直扑我们而来,那旋转的口器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!

前有未知的狙击手(是敌是友难辨),后有恐怖的变异生物潮,淮安重伤昏迷,当下我孤身一人。

“躲到车后面!”林薇厉喝一声,左手军刀划出一道乌光,精准地劈开一只凌空扑来的清道夫,粘稠的绿色体液和断裂的节肢四溅。

我没有时间犹豫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,我猛地架起意识模糊的淮安,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下车,以侧翻的越野车作为临时掩体。

同时,我抓起了淮安的霰弹枪,将枪口指向那片汹涌而来的幽蓝死亡浪潮!

“砰!”

霰弹的轰鸣在狭窄矿道内震耳欲聋,钢珠暴雨般轰在最前面几只清道夫身上,打得甲壳碎裂,汁液横飞。

但更多的清道夫悍不畏死地踩着同伴的残骸涌来,它们细长的节肢疯狂敲击着车身钢板,发出密集如雨的“叮当”声,腐蚀性的粘液在车身上“滋滋”作响。

林薇背靠着另一侧洞壁,左手军刀舞成一团致命的乌光,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斩断清道夫的节肢或刺入口器要害。

她的动作快如鬼魅,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杀戮本能,完全不像重伤之人。

但右肩的贯穿伤严重影响了她的力量和平衡,每一次发力都让她脸色更白一分,鲜血从肩头伤口渗出得更多。

“打关节!或者口器里面!”她一边格杀,一边嘶声吼道,声音在怪物的嘶鸣中几乎被淹没。

我咬着牙,强忍着震得手臂发麻的后坐力,将霰弹枪抵在肩窝,对着那些试图绕过车辆、从缝隙钻进来的清道夫疯狂开火,硝烟、血腥、腐蚀液的恶臭混合在一起,令人窒息。

昏黄的手电光在混乱中摇晃,映照着刀光、枪火、飞溅的粘液和不断涌来的、散发着幽蓝微光的恐怖身影。

一只清道夫突破了火力网,细长的节肢如同标枪,狠狠刺向蹲在淮安身边换弹的我!

寒光一闪,一把乌黑的军刀如同闪电般掷出,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只清道夫的口器,将它死死钉在了旁边的洞壁上。

是林薇!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掷出了自己的刀,但代价是,她失去了唯一的近战武器,一只清道夫趁机扑到了她身前,旋转的口器狠狠咬向她受伤的右肩!

“小心!”我惊叫!

林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竟不闪不避,仅存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,五指如钩,精准地卡住了那清道夫口器下方相对脆弱的颈部连接处,同时,她猛地低头,用额头狠狠撞向清道夫覆盖着甲壳的头颅!

“咔嚓!”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,清道夫的口器瞬间歪斜,粘液喷溅。

但林薇的额头也被坚硬的甲壳撞破,鲜血瞬间流下,混合着汗水糊住了她右眼下的疤痕。

她闷哼一声,将那瘫软的怪物狠狠甩开,身体踉跄着后退,背靠洞壁剧烈喘息,左手上沾满了粘稠的绿色体液,右肩的伤口因剧烈动作而血流如注。

越来越多的清道夫涌来,如同无穷无尽的蓝色潮水。

霰弹枪的轰鸣变得稀疏,弹药即将告罄,林薇失去了武器,淮安昏迷不醒…绝望如同冰冷的铁箍,越收越紧,就在我几乎要被潮水般的怪物淹没的瞬间!

“呜——嗡——!”

一阵极其低沉、悠长、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次声波嗡鸣,毫无征兆地穿透厚重的岩层,席卷了整个矿道!

这声音并非攻击,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令万物沉寂的威严。

奇迹发生了,汹涌扑来的清道夫群,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它们细长的节肢瞬间僵直,旋转的口器停止了开合,身上那些幽蓝的发光苔藓孢子也如同失去了电源,光芒迅速黯淡下去。

仅仅几秒钟,这些刚才还凶残无比的怪物,就变成了一地覆盖着岩石色甲壳的僵硬“雕塑”,彻底失去了活性。

矿道内,瞬间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我们三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,以及水滴落下的“嗒嗒”声。

寒棺的压制力场…再次加强了?或者,是母巢核心受到了什么新的干扰?

我瘫软在地,背靠着冰冷的车轮,霰弹枪脱手掉在脚边,浑身如同散了架,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。

看着眼前这遍地狼藉和僵死的怪物,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后怕,几乎将我淹没。

林薇也顺着洞壁滑坐在地,右手死死按住血流不止的肩膀,脸色白得像纸。

她抬头望向矿道深处传来次声波的方向,冰冷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惊疑和…深深的忌惮。

她的目光扫过昏迷的淮安,最后落在我身上,带着审视和一种复杂的、如同困兽般的疲惫。

黑暗的矿道深处,那未知的嗡鸣源头,如同巨兽沉睡的呼吸,它暂时驱散了死亡的阴影,却也引向了更深的谜团和危机。

而眼前这个满身血污、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女人林薇,她眼中的警惕并未消失,暂时的共同御敌,并不意味着信任。

前路依旧黑暗,但至少,我们暂时活了下来。在这弥漫着血腥与未知的归途上,一个危险的、被迫组成的同盟,在沉默中诞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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