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伯遵照堇一的吩咐,安排剪秋与周思仁的「相看」。
辞别众人,坐上马车,向着京郊柳夫人的老家行去。
还没进周家村,就在村头,周思仁和一众家丁急不可耐地拦下剪秋一行。
「哟,这就是剪秋娘子吧?果然是个美人胚子!」周思仁一双油腻的眼睛几乎黏在剪秋身上,搓着手,举止猥琐,语气轻浮。
剪秋低着头,一言不发,笼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释奴文书。
她悄悄打量着面前这个衣着光鲜,却满身酒气的男人,心中一阵厌恶。
「抬起头来,让本少爷好好看看。」周思仁伸手就要去挑剪秋的下巴。
剪秋猛地后退一步,躲过了他的触碰。
「周公子请自重。」剪秋语气冰冷。
周思仁碰了一鼻子灰,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。
「怎么?给脸不要脸?」他恼羞成怒,「不就是一个丫鬟,装什么清高!」
「我已经不是丫鬟了。」剪秋挺直了脊背,「我现在是自由身。」
她从袖中掏出释奴文书,在周思仁面前晃了晃。
周思仁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。
「自由身?你以为一张破纸就能改变你的身份?」他满脸不屑,「柳家主母,也就是我的姑母,是把你嫁给我,还是不要一点嫁妆的那种。本少爷宅心仁厚,不让我姑母倒贴钱就算好了,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。」
「我才不要嫁给你。」剪秋脸气的通红。
周思仁这种公子哥,平时惯做挖绝户坟踹寡妇门的主,哪会怜香惜玉。
「来人!把她给我带回去!」他对着身后的家丁吼道,「本公子要霸王硬上弓,越是嘴硬,我越是喜欢,想想都兴奋!」
几个家丁立刻上前,就要抓住剪秋。
「住手!」忠伯厉声喝道,「你们这是不把柳府放在眼里!」
「柳府?哼!」周思仁冷笑一声,「我姑母是柳府的当家主母,我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!」
「你敢冲撞柳府?」忠伯怒目圆睁。
「冲撞柳府又如何?」周思仁嚣张跋扈,「老东西,再逼逼连你一起打!」
他一挥手,家丁们便朝着忠伯和剪秋扑了过去。
就在这时,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:「光天化日之下,强抢民女,不怕掉脑袋吗?」
只见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纵马奔来,身后跟着约莫十几个伴当,马鞍桥上挂着格弓,身后箭囊遍插羽箭。
正是路过的「掌柜」和凌威。
「掌柜」扫了一眼被团团围住的剪秋和忠伯,脸色一沉。
「救人!不要动用武器。」他手向前一挥,伴当们立刻冲了上去,三下五除二就将周思仁的家丁揍趴在地。
周思仁吓得面色惨白,连连后退。别看他平常惯欺负人,遇到硬茬,立马怂的跟鹌鹑似的。
「你……你们是什么人?敢管老子的闲事?」他叫嚣着。
「掌柜」纵马走到周思仁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「我是什么人不重要,」他语气冰冷,「重要的是,你今天做下的事情,我看不惯。我这人有个毛病,看不惯的话,就喜欢用鞭子抽人。」
他话还没落音,两个伴当立刻上前,将周思仁按倒在地。
「掌柜」从容不迫地下马,高高举起马鞭,朝周思仁的屁股狠狠抽了起来。
凌威走到剪秋面前,关切地问道:「你没事吧?」
剪秋摇摇头,眼眶泛红。
「谢谢诸位出手相助。」她哽咽着说道。
凌威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,顿时手足无措。
「你不用怕,」他柔声安慰道,「我们掌柜也就是教训教训他,不会真把他怎样,让他长长记性。」
忠伯感激地朝「掌柜」和凌威行了一礼。
「多谢几位郎君仗义相助,老朽感激不尽。」
「掌柜」摆摆手,示意他不必客气。
「我就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,胆敢败坏我朝的风气,看到了自然是要出手揍丫的,老丈不必客气。」
他转头看向还被按在地上的周思仁。
「还不快滚……」「掌柜」语气森冷,「难道是贱骨头不成,被抽上瘾了?留在这脏我眼睛,赶紧滚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