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迟有一种天赋——她总能让周围变得不那么严肃。
比如早上七点她能哼着歌在厨房煎蛋,边煎边跳一段“土味探戈”;又比如,她会把我的领带打成活结,说这样显得“人不狠站不稳”。
而最关键的是,小周笑得比以前多了。
我总以为她是那种笑点高、不轻易露情绪的人。但和许迟在一起,她会笑得像个还在读大学的姑娘,眼角都是明晃晃的光。
她们俩吵吵闹闹,连做饭都像一场综艺。
“许迟,葱切成丝,不是拍成泥!”
“我这叫释放香气!”
“你这是拿命在释放!”
“我是艺术家,不是厨师!”
“你是艺(易)拉胯家。”
我在旁边看着,有点好笑,又有点……说不上来的东西。
有时候我会想,这是不是就是那种“慢慢喜欢一个人”的过程,不是火山喷发,也不是山呼海啸,而是像山间春雪悄悄化开,一点一点渗进心里。
那天晚上,我们仨一起在阳台看《千与千寻》。
小周靠在躺椅上,披着毛毯;我和许迟蹲坐在地毯上,像两个不配拥有沙发的穷鬼。
电影放到千寻牵着无脸男的手走出汤屋那一幕,小周突然轻声说:“有些人就是像风一样的,来过就很难忘记。”
许迟正往嘴里塞花生米,顿了一下,没说话。
我低头看她,她的眼神看着屏幕,却仿佛不属于现在。
也许她在想过去的事,也许是在思考这段时间的变化。
我突然有种冲动,想握住她的手。可我没动。
只是轻轻靠近她一点,让肩膀和毛毯的边缘擦了下。
她轻轻转过头,冲我一笑,没说话,但那个笑太温柔。
许迟一边看着我们,一边说:“哟,今晚风大,你们俩靠这么近,是怕冷吗?”
我回她:“不,怕你冷场。”
“那你们继续,我自闭五分钟。”
她自觉关了嘴,装作全神贯注看电影,但我知道,她肯定在脑子里默默写下:“第十五天,情侣萌芽,观察对象陆野出现‘试探性靠近’行为。”
片尾曲响起时,小周轻轻靠在我肩上。
她没躲,我也没挪。
窗外风吹动风铃,发出清脆声音,那是我们小镇里最温柔的背景音。
我突然意识到,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一场仪式,而是一次次不自觉的靠近。
就像我们仨这样,一起吃饭、看电影、在厨房斗嘴,日子过得热闹又轻松,但心里,总有个地方在慢慢发生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