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谁才是真正的猎物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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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晨雾漫过御花园的汉白玉栏杆时,叶千雪的绣鞋尖已经沾了三层露水。

她垂眸盯着石凳上那张被晨露洇开的纸条,御花园三个字的墨迹正顺着木纹往下淌,像一滴悬而未落的泪。

沈临渊...她低唤一声,银戒上的紫微星纹在指节处微微发烫。

昨夜司里急报说镇北王暗卫尽出,观星台星象盘无故自转三圈,此刻鸽群掠过飞檐的振翅声里,她忽然想起石凳下那片被露水浸透的碎纸——背面用血写的小心观星台的星,正随着风滚进了青砖缝。

正要抬步离开,后颈忽然泛起细密的刺痛。

这是她作为天道监察使最敏锐的直觉——危险逼近。

叶千雪指尖瞬间掐出庚金诀,腕间银铃轻响,一道淡金色的灵力屏障在身周成型。

叶姑娘的警惕性,比上个月高了三成。

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从屏障内侧传来。

叶千雪瞳孔微缩,灵力骤然收回——沈临渊正倚着她身后的古松,墨色外袍半搭在臂弯,眼罩下的右眼隐在阴影里,却有细碎的光从缝隙漏出,像极了系统界面里跳动的命运点数。

你何时...

从你捡起纸条时。沈临渊推了推眼罩,露出眼尾那道淡疤,幻息符的隐踪效果,在你直觉面前撑不过半柱香。他从袖中摸出个青瓷小瓶,抛给叶千雪,刚才那道屏障震得我左肩麻了,这是续筋膏,算赔礼。

叶千雪接住瓶子,指尖触到瓶身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。

她没拆封,只是盯着他腰间晃动的虎符残片:昨夜审出什么了?

镇北王是幌子。沈临渊走到石凳前坐下,石面的凉意透过中衣渗进脊背,那刺客吞的药丸里掺了星陨沙,能混淆记忆——但神魂刺勾出的碎片里,给金叶子的人腰间挂的不是虎符,是三皇子的玄玉螭纹佩。

叶千雪的银戒突然发出蜂鸣。

她猛地攥紧手掌,星纹在掌心压出红痕:三皇子?

他上月才因私自调兵被禁足,怎么可能......

所以需要佐证。沈临渊从怀里掏出个封着朱砂印的木匣,推到她面前,今早我让书童送了份密信去三皇子伴读的茶盏里,内容是沈某已得妖修血契,愿献于殿下以证忠心。他翘起二郎腿,语气懒洋洋的,你说,急于突破化神境的三皇子,会不会派人来取?

叶千雪盯着木匣上还未干透的朱砂,忽然想起昨夜观星台星象盘转动的方向——正是对应三皇子命宫的方位。

她银戒的蜂鸣愈发急促,像是在警示什么:这太冒险。

你知不知道三皇子身边有位半步天人境的供奉?

所以需要叶姑娘帮忙。沈临渊忽然倾身凑近,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,混着点炭盆里的松烟味,子时三刻,我会在书房摆下聚灵阵,引他们进来。

你守在屋顶,等他们拿到密信要走时......他指尖在颈侧比划了个抹的动作,截住那个穿青衫的,他怀里有三皇子的密令。

叶千雪后退半步,撞在古松粗糙的树皮上。

她望着沈临渊眼底跳动的光,那不是普通修士的野心,更像在看一盘精心布了三个月的棋:你到底图什么?

图个水落石出。沈临渊起身拍了拍衣摆,晨雾里他的影子被拉长,和她的影子在青石板上交叠,昨夜烧虎符时,我看见密信里写着借沈氏血祭,引星核现世。

叶姑娘,你说这星核,和观星台转了三圈的星象盘,有没有关系?

他转身要走,又像是想起什么,从袖中摸出片半焦的纸——正是她之前看到的碎纸片。这是刺客身上掉的,血字是用妖修的心头血写的。他将纸片放在她掌心,写的是星核出,天道乱。

子时三刻的沈府格外安静。

叶千雪伏在西厢房的屋檐上,望着书房窗纸后晃动的人影。

沈临渊的声音透过窗棂传出来,带着几分刻意的含糊:那血契我藏在......话音未落,窗纸唰地被划破,三道黑影如夜枭般扑入。

她握紧银戒,灵力在指尖凝聚成细剑。

为首的青衫人刚抓起书案上的木匣,房梁突然坠下三张困仙网——正是沈临渊今早说的陷阱。

青衫人惊觉上当,反手甩出七枚透骨钉,却被一道淡金色屏障尽数弹开。

叶姑娘,动手!

沈临渊的声音混着灵力震波传来。

叶千雪从屋檐跃下,银戒上的星纹亮起刺目金光,青衫人怀里的密令啪地炸成碎片,却在碎纸中露出半截青铜角——是星核的残片。

追!沈临渊扯下眼罩,右眼的命运之瞳泛起幽蓝光芒,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将试图逃窜的刺客绊倒。

叶千雪的银剑擦着青衫人后颈划过,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刻痕:三皇子的祭坛,在哪?

青衫人咬牙不答,却见沈临渊屈指一弹,一道神魂刺没入他眉心。

男人的瞳孔瞬间涣散:观星台......观星台下有密道......

天快亮时,沈临渊站在观星台的汉白玉阶上,望着叶千雪从密道里抱出的青铜星核。

晨光照在他眼罩上,漏出的右眼映着星核流转的光华,像藏着整个银河。

你早知道密道的位置。叶千雪将星核放在他掌心,能感觉到核身传来的灼热,从石凳下的碎纸片开始,你就在引我入局。

沈临渊没有否认。

他指尖抚过星核上的纹路,和叶千雪银戒的星纹严丝合缝:叶姑娘,你说这天道,真的容得下星核现世吗?

叶千雪望着他被晨光照亮的半张脸,忽然想起司里档案里的记载——所有试图窥探天道真相的人,最终都消失在了意外里。

而眼前这个男人,正握着足以掀翻整个世界的星核,笑得像个刚偷到糖的孩子。

沈临渊......她刚要开口,观星台顶端的星象盘突然发出轰鸣。

两人抬头望去,本应指向紫微星的指针,竟缓缓转向了北方——那里,顾无咎的府第正隐在晨雾中,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,像极了某种预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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