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母慈子孝
自从有了新的图画本加持,黄逸飞更加放胆的画了起来,可没过几天,他开始感到有些乏味。正所谓名车再贵终有看腻之时,美人再美也会有嫌弃之日,他在想,每天这么画,总感觉缺点什么,那如果变形金刚能变成立体的,那岂不是更棒?逸枫早在半个小时以前换上一身足球服,出门和他的同学踢球去了,家里头只剩下逸飞一个人,这让他更加放肆起来。
有时候,有些人会因为一个念想而创造一个新的事物,比如写小说,比如环全国徒步旅行,也比如造车。而有些人仅仅停留在想,曰为思,有些人不仅仅是想,还真就付诸行动了,曰为思与行,这类人又分为想好了再行动以及刚想着就立刻行动两类,其结果不外乎要么成功,要么搞砸,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继续,逸飞就属于想想就干的那类人。
有了新想法,逸飞开始翻箱倒柜,一边琢磨如何将变形金刚变成立体形状,于是他想到了用蜡烛,把蜡烛烧熔了再装进长方形容器里,等待冷却后再脱模,脱模后再用小刀进行雕刻,这样一个变形金刚造型岂不是立体的么?他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,想象之时,他不忘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,终于,他在储物柜里找到一整包蜡烛,说就干!逸飞洋洋得意的抓着蜡烛往自己的房间里奔,容器怎么解决?他当下就想到了卫生间里的香皂盒,逸飞奔进卫生间里将香皂取出,再将香皂盒洗干净,用厕纸擦干,又奔回房间做一系列准备工作。
在90年代初,我国的电能产量比较低,对生产和生活用电的供应时常是力不从心,很多地方都有过周期性和非周期性断电的经历,锰镇为了保住的所有工厂和单位正常运行,在尽可能满足居民基本用水和用电的前提下,进行周期性断电。由于生活区时不时断电,家家户户都备有蜡烛和手电筒,此外每家的厨房里都会砌一个小水池以备不急之需。
有了蜡烛和香皂盒,逸飞开始着手熔蜡,起先香皂盒底部有漏水槽,逸飞索性找来一块木板,并固定在上面继续熔蜡,可毛孩子们终究都有一个共性,那就是毛手毛脚,逸飞不满足于一根蜡烛的效率,他决定三根捆在一起烧。三根蜡烛的高效让逸飞兴奋不已,他摩拳擦掌,满脑子都是雕刻机器人的画面。很快这三根蜡烛烧到了底部,香皂盒依旧没有填满,逸飞打算再烧一批,遂将还在燃烧的蜡烛放在一边,取出另外三根蜡烛准备捆绑并继续熔蜡,可不想却发生了个意外,逸飞抽出蜡烛的时候,胳膊确不慎顶到了还在燃烧的蜡烛,蜡烛倒向旁边的蚊帐,这一倒,让逸飞有机会传承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优良传统。
蚊帐被烧着,迅速燃成一块大洞,但火势并不打算降低,而是越烧越旺,逸飞顿时慌了神,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,但他很快又定了神,知道水能灭火,于是逸飞赶忙跑进厨房,向池子里舀了一大瓢水冲回房间,对着火点就是一阵乱泼,他不知道往哪泼,只知道哪起火就往哪泼,有部分水被泼到了窗外,住在一楼的大婶正在晒豆子,突然间,却被人泼了一头凉水,大婶恼怒的往楼上看去,随口骂了一句:“是哪个混蛋泼水下来的?”话音刚落,又有冷水泼下来,正中她的脸上和身子,大婶看清了是四楼的住户,此时她怒火中烧,当下操起扫把冲上四楼。
“开门!给我开门”,大婶一边拍打房门,一边大喊,却不见有人出来,情急之下,大婶自己打开了房门,巧的是门并没有锁,大婶一拧就开了门,一股烧焦味道串进她的鼻孔,有一间房里头有浓浓的烟雾向外串出,恰巧逸飞冲出来舀水,撞见了大婶,大婶看到此景,第一时间便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她当即跑进卫生间里用水桶接水,就这样,本就不是很大的火就被大婶和逸飞给扑灭了。为啥说本就不大,因为当时是夏天,逸飞的床是铁架床,床上除了挂着蚊帐,就剩下一张凉席和一张毛巾被,以及一个枕头,对面虽然有木质衣柜,,但并没有被殃及,蚊帐和毛巾被即便都烧毁了,只要床板没有被烧穿,火源很快被控制住,从而不会烧向衣柜。房间的内侧是另一个双层铁架床,那是他大哥和二哥睡觉的床,当时也没有殃及鱼池,实属万幸,而火势没有燃进房屋的其他任何角落,更是万幸中的万幸。
丽梅下班了,来到楼下正要打开柴房给已经饥肠辘辘的鸡儿们喂玉米,住一楼的大婶看到丽梅回来,赶忙上前告知丽梅家出大事了,说:“你那个小仔啊,刚才把你家给点着了,好在我上去把火扑灭了,你赶紧上去看看吧。”
丽梅一听到逸飞把房子点着了,气不打一处来,从柴房里挑了一根木棍,往楼上冲去,这一冲,让逸飞的屁股不出意外的遭了老罪。
“嘭!”伴随着房门大开声,紧接着听到一个女人愤怒的怒吼声,还有一个男孩的惨叫声和求饶声,时不时还有阵阵木棒抽打屁股的响声,这些声音汇成一段精彩纷呈的RAP传出屋外,分外悦耳。
“啪!”
“哎哟,妈别打了,疼!”
“你还知道疼?”
“啪!”
“我又不是故意的”
“什么?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有意的?”
“啪!”
“疼啊,要打死人了”
“啪!”
“疼啊妈,你再打,你儿子要被打死了。”
“打死了活该,你这兔崽子,作业不好好写,把我房子点着了,你想让我们都睡路边吗?”
“啪!”
“我看你皮,不打你不长记性”
“啪!”
“妈,疼,妈”……
丽梅用一顿暴打充分弘扬了母慈子孝的传统美德。然而丽梅没打算放过逸飞这臭小子,她用棍子指着逸飞说道:“从现在起,你给我跪在客厅里,等你爸晚上下班回来。”
丽梅说完,便收拾好房间,做家务活去了,留下逸飞一人跪在客厅里,等候发落,而这一跪,他即将迎来另一阵“血雨腥风”般的暴打。
他二哥逸枫也踢球回来,刚回到屋里,映入他第一眼的是逸飞的半坐式跪姿,他探着头踱步凑近逸飞,带着不知是褒是贬的话问到:“哟,我的小老弟,你这是怎么了?”
逸飞没搭理他,继续半跪着,逸枫呵呵一声进了房间,这一进,一股残留在房间里的烧焦味钻进他的鼻腔里,他看到靠窗边的床已经被收拾干净,床上空空,床板上留有一层薄薄的黑炭坑,他当下就明白了是咋回事:“原来是某人要把家的烧了”。
逸枫扭头对逸飞说道:“跪的好啊,这辈子不要起来了。”
说完朝着父母房间去了,此时丽梅正在房间阳台里剥花生,看到二儿子回来,说道:“逸枫回来了。”
逸枫回到:“嗯。”
丽梅说道:“饭在锅里,菜在桌上,饿了就去吃,警告你啊,没我的允许,你不许偷偷给逸飞吃。”
说完间,朝着屋内一个大嗓门:“逸飞你给我跪直了,别以为我看不见!”
逸飞吓得整个人一下子绷直了身姿,笔直的跪在地上。
逸枫嗯嗯的点了点头,恰饭去了,吃饭的时候,他时不时听到逸飞低声的呼唤,原来逸飞在偷偷向他求救,偷偷留饭给他吃,可军令如山,逸枫是一万个不敢抗命,吃完,跑回房间去了,留下逸飞一人在哀叹:“唉,这年头,树倒猢狲散,一个都靠不住。”
逸枫来劲了,回到:“你树在哪?”
逸飞抿着嘴,把头一扭,望向窗边,窗边的夕阳格外耀眼,但他已经无心观赏这良辰美景,因为太阳落山后或许一个小时,或许两个小时,又或许等会就会听到他爸爸上楼的脚步声,而他尚在疼痛的屁屁又将迎接新的一顿招呼。
果不其然,太阳落山后大约一小时,他爸黄青云下班回来了。青云一进家门,见到逸飞正面对着墙壁跪在客厅,不用猜,这兔崽子肯定又闯祸了,丽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遂问起原由,丽梅把逸飞把屋子给烧了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青云,当下青云的脸一青,脸型拉的跟驴一样长,而他的血压一下子飙到了190,他缓缓的坐在沙发上,盯着这孽畜,右手手指时不时来回跳动,半晌才开口:“作业不好好写,整天东搞西搞,我怎么就生出你这败家仔来。”
逸飞没敢搭话,他低垂着双眼,嘴巴时不时抿一抿,似乎在迎接新的惩戒:“来吧,我屁股已经做好准备”
逸枫刚从卫生间洗澡出来,看到父亲回来,家里凝重的氛围让他不敢停留片刻,于是匆匆进了房间准备看书去了,连怎么搭救这倒霉的弟弟的想法都不敢生出半分。
丽梅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,她也累了,懒得搭理这接下来的场面,客厅里只剩下逸飞和他的爸爸两人,整个客厅的空气瞬间异常凝重,除了电视机里还在播放节目和发出相应的响声,别无它声。半许,青云从碗柜里取出碗,打了碗饭吃了起来。
逸飞听到他爸恰饭的声音,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,但他没能如愿,青云依旧不搭理他,吃完饭,便洗了碗,又从房间里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,又过了一阵,青云从卫生间里出来,看到逸飞依旧一动不动的跪着,也没搭理逸飞,自个会房间去了,留下逸飞一人孤孤单单的身影杵在客厅里。
逸飞诚惶诚恐的跪了好一阵,脑子里蹦出无数个疑问:“老爸,你咋就不打我了”,“老爸,难道我的屁股不配你打吗”,他偷偷瞄了一下餐桌,好家伙,还有菜,这是让我吃还是惩罚我,莫非让我望梅止渴?逸飞的头上蹦出两个小精灵
精灵一说道:“大丈夫光明磊落,绝不能干偷鸡摸狗之事。”
精灵二说道:“吃吧,客厅只有你一个人,没人知道的。”
精灵一又说道:“你若敢动,你爸一定会冲出来打你。”
精灵二不屑的说道:“怕疼就不是男孩子,你屁股不也是准备好了妈?”
就在逸飞无尽的思想斗争间,他突然听到丽梅从内屋扯出一个大嗓门:“逸飞,你赶紧吃了饭滚回房间,蚊帐是没有了,今晚你自个看着怎么睡觉吧。”
就这样,逸飞蹑手蹑脚的爬起身,赶忙恰饭,准备逃进房间,却又听到丽梅一阵大嗓门:“碗洗了没有?”
逸飞不得已,遂将桌子收拾干净,洗了碗,屁颠屁颠的回房间去了。
内屋又传出一个声音:“灯呢?”
逸飞又串出房间,将客厅灯给关了,屁颠屁颠的又回房间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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