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兆府衙门。
府尹陈汉光脸色凝重:“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,就只剩下两天了!”
“两位大人,可有什么收获?”
“实在不行,要不咱们向魏公求助?”
元景帝就给他们五天时间,如今已经过去三天。
若如期不能破案。
代表打更人衙门的李玉春,最多被魏渊责罚一顿。
而代表司天监的褚采薇,啥事没有。
毕竟褚采薇作为监正嫡传七弟子,和当朝公主身份,相差无几。
没有人敢责备于她。
如此一来,他陈汉光作为主办官,可就惨了。
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高位。
只怕要被一撸到底了。
李玉春想也没想,就摇头拒绝了。
此案,是魏公对他的一次考验。
他要好好把握,不然就再没机会了。
“采薇姑娘,那个御刀卫的百户怎么说?”
褚采薇从鹿皮小包里掏出一块糕点,往嘴里塞,边吃边说:“那个许平志在牢狱里大喊冤枉。”
“我望了他的气,没有说谎!”
陈汉光试探道:“要不去一趟云鹿书院,请大儒过来问心?”
褚采薇不满地斜视陈汉光一眼:“陈大人看不起我们司天监的望气术?”
“呃……不敢。”陈汉光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,皇命难违没错,监正他同样也得罪不起。
李玉春扯了扯打更人制服上的一角褶皱,皱眉道:“其实我有个疑问,你们说妖族要银子做什么?”
“对啊,要银子干什么,又不能吃。”褚采薇吃完糕点,又从小包里掏出一截甘蔗。
李玉春略一沉思:“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搞错查案方向了,其实本案不是妖物所为,而是人祸!”
陈汉光当即否决:“若不是妖物所为,何来的一阵妖风?”
“十五万两银子倾泄河水之中,又怎会凭空消失?”
“还有,那河面上炸起数丈高的水花,又作何解释?”
“这个……”李玉春哑然。
妖风好解释,各大修行体系的高手都能做到。
但十五万两白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,还有那骇人的爆炸,更是匪夷所思。
褚采薇补充道:“对了,我们司天监的术士前后查验十几遍,并未在河堤附近发现任何妖气残留。”
场面一时间冷寂下来。
陈汉光又急又恼,宛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李玉春愁眉苦脸,眼下京察在即,文武百官有考核,他们打更人也有!
而这个案子,就是魏公对他的考验,如果不能侦破,只怕日后再难委以重任,受到重用。
褚采薇没心没肺地啃甘蔗,嗯嗯嗯……真甜呀!
就在此时,一皂吏前来通禀:“诸位大人,打更人新任金锣魏长青来了。”
陈汉光、李玉春、褚采薇三人猛地抬头。
“是长青师兄!”褚采薇兴高采烈迎出门去。
陈汉光起身,跟了出去,他虽是三品府尹。
但面对一位金锣,他可不敢摆什么上官架子。
李玉春原本紧绷的神色,在听见魏长青的名字后,也松弛下来。
要说打更人衙门,谁破案最厉害。
魏长青敢说第二,没人敢说第一!
李玉春对魏长青由衷敬佩和尊崇,不是因为魏长青乃魏渊养子,而是魏长青个人能力和才情!
府衙门口。
“长青师兄!”
褚采薇整个人都扑到魏长青怀里。
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,抱着魏长青的脖子往上攀爬。
魏长青双手一揽,环抱住了那纤细的腰肢,原地转了好几圈。
“长青师兄有没有想我呀?”
“想,怎能不想,这不刚一出关,就来找采薇师妹你了么。”
褚采薇扬起鹅蛋小脸,笑嘻嘻道:“还算师兄你有良心,不枉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大肉包子!”
魏长青:“???”
褚采薇从鹿皮小包里掏出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,递给他:“快,趁热。”
这鹿皮小包是个储物法器,而且还顺带保鲜保温功能。
魏长青:“……”
傻妮子,你师兄我喜欢吃的肉包子,从来就不是肉包子啊!
魏长青不动声色地从褚采薇的平坦机场处,收回了探究的目光。
陈汉光和李玉春二人急忙上前见礼。
魏长青开门见山,直明来意:“魏公知道你们遇见棘手疑案,所以派我来帮你们破案。”
“来之前,我已经翻阅了卷宗,大致情况我已然了解,并从中发现了线索。”
“不出意外的话,案子可以告破了!”
陈汉光李玉春三人都一愣。
从卷宗中发现线索,还破案了?!
不是,你开玩笑的吧?!
他们仨,率领三方势力好几百人,前前后后忙了三天,一无所获。
你刚出关,看了几眼卷宗,就破案了?
陈汉光露出了怀疑的眼神,他承认,就才华而言,魏长青冠绝天下,为儒家圣子、大奉诗仙。
但人啊,妖孽总有一个限度不是?
李玉春也不太敢相信,尽管以往的魏长青,展现了非一般的破案才能。
破案如神,不是真如神明。
褚采薇没有任何质疑,只有相信,还有崇拜。
打小,她就觉得,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可以无所不能。
一个就是监正老师,另一个就是长青师兄。
长青师兄说破案了,那就必然破案了。
不愧是师兄,仅靠案宗,就侦破此案。
“税银案看似妖祸,实则人为!”
此话一出,三人浑身一颤,尤其李玉春,眸光灼灼,振奋不已。
魏长青没有卖关子,直言道:“税银十五万两,总重九千三百七十五斤。”
“而从城门口到广南街,相距三十里,途径四个闹市。”
“而以驽马的脚力,根本不足以自卯时二刻入城,于辰时一刻至广南街。”
“时间对不上,这就是本案最大的一个破绽!”
掷地有声的推论落地,四周鸦雀无声。
陈汉光听到这个分析,不由得头皮发麻,收敛了怀疑态度,转为敬佩。
李玉春目光灼灼,振奋道:“不错,时间上出了纰漏,这就是本案最大的破绽。”
顿了顿,又话锋一转,不解道:“可事实却是,税银在辰时一刻到达了广南街。”
“当时现场百姓众多,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。”
魏长青淡然一笑:“因为他们护送的税银,压根就不是白银!”
“可是……”陈汉光反驳道:“当时现场有不下百余人,都瞧见那白花花的银子倒入了河水之中。”
魏长青没有争辩,来到院中,从储物戒指里,取出一套炼金器物。
李玉春和陈汉光二人一头雾水。
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了。
什么意思?
魏长青要表演炼金术?
监正大人曾说,魏长青乃五百年来,最有天赋的炼金术师。
也曾以杂交水稻扬名天下,养活大奉亿万人口,还被元景帝赐予伯爵封号。
现今许多百姓家里,都供奉着魏长青的长生祠位,并冠以农圣之名。
说一句,万家生佛也不夸张!
可这又跟本案有什么关系呢?
压下心头疑惑,众人静看许新年的表演。
粗盐经过溶解、结晶、沉淀等步骤的提纯之后。
接下来,就是重头戏了。
魏长青将氯化钠加热到八百度熔融态,之后通入六到十五伏特的电压。
他是六品炼金术师,控火控电,手到擒来。
片刻后,坩埚里就出现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金属钠,周围还有一些未转化的白色盐粒。
众人见此一幕,当即倒吸一口凉气。
炼金术?哦不,炼银术!
读书三件事:阅读,收藏,加打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