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七章 重塑品牌辉,勇御劲敌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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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攥紧那张浸透血渍的契约,往后退了半步,郝琰的银链突然横在我的颈前。

朱雀街方向传来货郎担倾倒的清脆声响,七十二盏缠枝莲灯笼忽明忽暗,在滂沱的夜雨里就像一串即将熄灭却还未熄灭的鬼火。

“凤凰衔蛇纹……”我盯着青砖上逐渐晕开的朱砂痕迹,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,“比丁家徽记复杂十倍的莲花蛇纹。”

郝琰的银链骤然绷直,如同刀刃一般,割断了被夜风吹来的半片残叶。

他沾着雨水的睫毛像蝴蝶一样颤动着:“三年前漕运司血案,官船桅杆上就刻着这个图腾。”

我们踩着湿滑的青石板跑到朱雀街时,七十二盏灯笼早已全部熄灭。

我蹲下身子,抚摸着凤凰尾羽的纹路,指尖突然触到细如发丝的银粉——这根本不是朱砂,而是西域进贡的孔雀石髓。

“项姑娘!”秦工匠举着油纸伞,踉踉跄跄地跑过来,蓑衣下摆沾满了泥浆,“今早送来的檀木料里混着三成朽木,楚掌柜他……”

我猛地站起身来,眼前金星乱冒。

郝琰扶住我后腰的手掌隔着湿透的襦裙,传来阵阵温热。

他低头时,银链垂落在我的腕间:“今晨截获的货箱,装的也是这种石髓。”

雨幕中突然升起几盏孔明灯,有人用红漆在灯罩上歪歪扭扭地写着“项氏胭脂毁容”五个大字。

魏书生气喘吁吁地举着破损的账本冲过来:“茶楼说书先生突然倒地抽搐,满嘴胡话都在诋毁咱们新研制的口脂!”

“丁公子这是要釜底抽薪。”我捏碎掌心的孔雀石髓,看着它在雨水中泛起诡异的幽蓝色,“柳娘子可在茶馆?”

“正带着三个泼妇哭诉用了咱们香粉长疹子。”魏书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“那些妇人手臂上的红痕……像是用荨麻叶生生搓出来的。”

郝琰突然将银链缠在我颤抖的手腕上,金属的凉意让我清醒过来。

他蘸着雨水在青砖上画出运筹图:“既然他们要玩舆论战,我们就用更响亮的锣鼓盖过杂音。”

三日后,城隍庙前的百年槐树下支起三十六面绢纱屏风。

我摸着改良后的活字印刷机,看着郝琰将最后一块檀木板卡进凹槽。

墨香混合着沉水香弥漫开来,屏风上突然映出流光溢彩的缠枝莲纹——是范画师改良的皮影机关。

“诸位请看!”我击掌三声,七十二盏琉璃灯同时亮起,将屏风照得宛如仙境。

藏在暗处的乐师拨动箜篌,早有准备的姑娘们捧着檀木盒在人群中穿梭。

“此乃‘寻香觅缘’盲盒。”我故意提高声调,眼角余光瞥见混在人群里的柳娘子脸色骤变,“每个木盒都藏着不同香型的胭脂,更有三只锦盒内附‘缠枝莲金簪’兑换券。”

人群顿时沸腾起来。

郝琰突然跃上高台,银链在琉璃灯下划出璀璨的星河:“凡集齐七枚不同花押者,可兑换项氏商行全年新品!”

我看着丁家派来的眼线拼命往人群外挤,笑着揭开第二个机关。

十二幅绣着品牌故事的绢布从槐树枝头垂落,每幅右下角都嵌着一枚可以撕下的铜制花押——这是借鉴现代的打卡集章玩法。

“项姑娘!”范画师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,他背上金线绣的缠枝莲已恢复鲜红,“茶楼那边……”

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魏书生正领着说书先生们体验AR机关盒。

檀木盒里浮起的立体缠枝莲投影映在说书人惊愕的脸上,他们方才还念着丁家给的诽谤词,此刻却争相传看盒底镌刻的品牌故事。

暮色降临时,郝琰在槐树后拦住我。

他指尖还沾着调试机关留下的松烟墨,银链缠绕着我们交叠的手腕:“白日里装作不识,可是怕丁家发现软肋?”

我望着他映着琉璃灯光的眼眸,忽然想起穿越前空荡的公寓里永远冰凉的咖啡。

此刻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银链传来,竟让我鼻尖发酸:“那些戴着青铜面具的人……”

“我会让银蛇卫日夜轮值。”他突然将额头抵在我的肩上,呼吸拂过我颈间新结的痂,“但瑶瑶,下次试新胭脂别涂在虎口,那处伤口未愈。”

我正发愣时,他已将一个冰凉的物件塞进我的掌心。

是一枚银制缠枝莲发簪,花心处嵌着一粒孔雀石髓雕成的露珠——正是那夜在青砖上见过的诡异图腾,此刻在他手里却化作绕指柔。

“定情信物总要成双。”他笑着往后退了半步,银链却仍勾着我的小指,“就像凤凰总要成对……”

尖利的破空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。

我转身避开暗器,只见钉入槐树的飞镖上系着一张洒金笺。

展开的瞬间,沉水香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——竟是丁公子邀我三日后鉴赏“最新仿品”的请柬,落款处印着与我手中发簪如出一辙的莲花蛇纹。

郝琰的银链突然发出蜂鸣声,我们同时望向西方市场的方向。

暮色中传来货郎担特有的梆子声,七十二盏新糊的缠枝莲灯笼正在依次亮起,每盏灯罩上都用金粉描着与我品牌极其相似的徽记。

我攥着请柬的手指节发白,琉璃灯影里那些金粉描摹的仿制徽记,竟比真品还要艳丽三分。

郝琰的银链缠住我腕间孔雀石髓发簪,寒意刺得我灵台清明:丁家这次用了珐琅彩。

什么?郝琰的呼吸扫过我耳后碎发,银链突然绷直成尺,你说西域孔雀石髓遇珐琅会...

褪色成赭石。我反手扣住他欲抽离的银链,掌心被冰得发疼,劳烦郝公子当回梁上君子。

子时梆子刚响过三声,郝琰便拎着盏金丝灯笼翻进我院墙。

他玄色夜行衣沾满西市特有的沉水香,银链缠着的半片灯罩上,仿制徽记已褪成难看的土黄色。

丁家作坊藏着二十桶珐琅釉。他将灯罩浸入我特制的茜草汁,看那徽记逐渐晕染成血红色,楚掌柜昨夜往城隍庙运了三车青砖。

我蘸着褪色的金粉在宣纸上勾勒,突然笔尖顿在青砖二字。

前世参观故宫时导游说过,明代地砖要经过桐油浸泡——而楚掌柜负责的宣传活动场地,铺的正是这种砖。

劳烦魏书生散个消息。我将宣纸凑近烛火,看焦痕蜿蜒成莲花蛇纹,就说项氏要举办缠枝莲踏砖寻宝,每块青砖下都埋着银叶子。

郝琰突然轻笑出声,银链缠着盏琉璃灯晃到我眼前。

灯影里浮着他用松烟墨画的示意图:再让秦工匠连夜赶制三百个缠枝莲陶铃,铃舌换成空心铜球。

五更天时,柳娘子带着茶馆姑娘们往青砖缝系陶铃。

晨雾沾湿她们鹅黄衫子,丁家派来的眼线混在人群里偷瞄,殊不知每块砖下的银叶子其实是用鱼胶黏着的锡片。

吉时到——我击掌时特意望向茶楼二楼,丁公子掐碎核桃的脆响清晰可闻。

百姓们踩着青砖寻找银叶,陶铃随着脚步叮咚作响,藏在铜球里的缠枝莲香丸遇热化雾,整条朱雀街霎时笼罩在莲香中。

郝琰突然跃上我身侧的八仙桌,银链扫落三片银杏叶:诸位且看!他掀开楚掌柜昨夜运来的青砖,桐油浸泡的砖背赫然显出血色莲花纹——那是我用明矾水提前写就的品牌溯源。

人群爆发出惊叹。

我顺势举起褪色的仿制灯罩:真正传承百年的缠枝莲纹,经得起火烤水浸。说着将灯罩掷入火盆,看它在大火中绽出孔雀石髓独有的幽蓝。

丁公子摔碎茶盏的声响淹没在喝彩声里。

我数着系统提示的声望值攀升至65%,袖中突然滑入张字条——是楚掌柜颤抖的字迹:西市货仓寅时三刻。

郝琰的银链在巡夜更鼓中泛着冷光,我们摸进货仓时,二十桶珐琅釉正咕嘟咕嘟冒着泡。

他蘸取些许在鼻尖轻嗅:混了辽东松胶,这是要......

做防水涂层。我摸着仓内新到的三百匹素锦,指甲掐进织金纹路里,楚掌柜打算在明日展销会上谎称这是我们供货。

暗处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。

郝琰揽着我滚进货架间隙,三支淬毒弩箭钉入我们方才站立处。

银链如灵蛇出洞卷住黑衣人脚踝,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骤然松懈——竟是范画师。

他们抓了我妹妹......范画师瘫坐在釉料桶旁,背上缠枝莲金线渗出血迹,丁公子要在展台机关动手脚,明日巳时三刻......

梆子声催得人心慌。

我撕开素锦内衬,露出里面发霉的棉胎:郝琰,可记得我们初见时那批浸水檀木?

他眸中银光乍现,松烟墨混着沉水香的味道突然浓郁:用虹吸原理?

烦请范画师改最后三幅绢布。我将褪色灯罩塞进他染血的袖袋,把百年传承改成浴火重生。

天光微亮时,魏书生带人将三百匹素锦铺满城隍庙台阶。

百姓们踩着逐渐浸湿的织锦往上走,藏在夹层的茜草汁顺着虹吸竹管晕染,每一步都绽开血色莲花。

项姑娘这招妙啊!柳娘子捧着缠枝莲陶铃娇笑,任他丁家怎么泼水捣乱,这莲花反而越开越艳。

我望着人群中脸色铁青的丁公子,故意提高声调:诸位可知为何莲花遇水则现?郝琰适时抛出浸过珐琅釉的素锦,看它在水盆中褪成惨白,因为真的淬火匠心——

他话音未落,展台机关突然传来异响。

我攥紧郝琰昨夜给的缠枝莲银哨,看十二幅绢布同时自燃。

冲天火光里,范画师修改过的浴火重生图逐渐显现,金线在烈焰中化作振翅凤凰。

人群沸腾的声浪中,丁公子捏碎了他的翡翠扳指。

我摸着袖中楚掌柜新递的密信,那上面画着漕运司血案现场图——与郝琰银链纹路完美重合的莲花蛇纹,正泛着孔雀石髓的幽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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