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命运之轮·双生实验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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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凌晨三点十七分,简伊莎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。

她正蜷在艾德瑞臂弯里浅眠,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去大半,客厅的落地钟发出沉缓的滴答声。

某种类似电流窜过脊椎的刺痛从后颈升起,她下意识攥紧艾德瑞的衬衫——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小时候,每次打雷时外婆总会用温暖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。

但这次不是雷声。

玄关传来极轻的金属摩擦声。

艾德瑞几乎同时睁开眼睛。

他的身体像被按下开关的机械,在简伊莎察觉危险前就已经翻身下床,顺手从床头柜抽屉摸出防狼喷雾——那是三天前简伊莎硬塞给他的,说就算你是前教官,多一层保障总没错。

别动。他低哑的声音裹着晨雾般的睡意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。

简伊莎看着他的背影融入黑暗,西装裤的裤线在月光下划出利落的直线。

门把转动的瞬间,两人同时屏住呼吸。

是我。

沙哑的男声混着潮湿的夜气涌进来。

简伊莎摸开床头灯,看见门口站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:乱蓬蓬的灰白短发下,左眼蒙着渗血的纱布,右手提着个泛旧的黑色公文包,指节上还沾着新鲜的淤青。

林修远?艾德瑞的声音里有细微的紧绷,你提前了十二小时。

男人踉跄着踉跄着扶上门框,公文包咚地砸在玄关地垫上:暗蝶的猎犬追到了机场。他扯下左眼的纱布,露出下方狰狞的疤痕——那不是普通的伤口,而是类似瞳孔的圆形灼痕,他们给实验体植入的追踪芯片,我挖出来时差点戳穿视神经。

简伊莎已经赤着脚跑过来。

她蹲下身去扶林修远,指尖刚碰到对方手腕,左眼突然泛起滚烫的灼痛。

碎片画面蜂拥而至:穿白大褂的男人把针头扎进少年艾德瑞的后颈,十二岁的男孩咬着牙不吭声,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地上,在E-03的编号旁洇开;同个实验室里,五岁的自己蜷缩在玻璃舱内,透明液体漫过头顶,模糊的视线里,有个戴蝶形袖扣的男人举起相机,镜头对准她的眼睛。

伊莎!艾德瑞的手托住她的后颈,带着体温的掌心覆在她冰凉的额头上,又流鼻血了。

简伊莎这才发现自己鼻尖坠着血珠,滴在林修远的裤腿上,晕开朵小红花。

她抽了张纸巾捂住鼻子,抬头正对上林修远的目光——他的右眼突然泛起奇异的银蓝,和她的异瞳触发时如出一辙。

加密文件。林修远扯过公文包,金属搭扣弹出的声响像颗小炸弹,我在暗蝶资料库泡了七年,只带出这一份完整的E系列实验记录。他从包里抽出张泛黄的磁盘,需要你的异瞳解码,简小姐——他们在文件里动了手脚,只有双生体的眼睛能破解。

双生体?

简伊莎的手指在磁盘上顿住。

她看向艾德瑞,对方的喉结滚动两下,月光在他紧抿的唇线上投下阴影。

昨夜梦里那个抱着铁饭盒的少年突然清晰起来:他的左眼角有颗淡褐色的小痣,和艾德瑞现在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
开始吧。艾德瑞握住她的手腕,指腹轻轻蹭过她腕间的脉搏,我在。

磁盘插入电脑的瞬间,显示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。

简伊莎的右眼不受控制地睁开,视网膜上浮现出流动的代码,像无数条发光的银蛇。

与此同时,左眼自动锁定艾德瑞的侧影,童年实验室的画面再次涌入——这次更清晰了:墙上的电子屏跳动着E-03艾德瑞E-04简伊莎,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举着针管说双生体的脑电波共振能放大预知能力,十二岁的艾德瑞突然撞开研究员,把她推进通风管,自己却被电棍击倒在地。

滴——

电脑发出提示音。

简伊莎猛地回神,鼻血已经浸透了三张纸巾,滴在磁盘上的血珠正发出诡异的荧光。

屏幕中央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字:

E系列实验体计划:培育具备预知能力的双生体,通过脑电波共振强化预测精准度。

E-03与E-04为最早成功案例,存活时间突破三年。

我们......是他们制造出来的?简伊莎的声音在发抖。

她看向艾德瑞,发现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沙发扶手,指节泛着青白。

不。林修远突然开口。

他的右眼仍泛着银蓝,你们是被偷走的孩子。

艾德瑞的父母是基因学专家,当年反对暗蝶用活人做实验;你的外婆是他们的助手,车祸那天她本来要带你去机场。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,暗蝶截了你们的车,把你们改造成了实验体。

简伊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她想起外婆临终前的眼睛——老人攥着她的手说伊莎要好好活着,当时她用异瞳去看未来,却只看到一片空白。

现在才明白,不是未来不存在,而是暗蝶在她的能力里动了手脚,让她看不见最关键的真相。

碰我。艾德瑞突然抓住她的手,按在自己左胸上。

他的心跳快得离谱,用你的眼睛同时看过去和未来。

会昏迷的。简伊莎想抽回手,却被他握得更紧。

我陪你。

当左右眼同时聚焦在艾德瑞瞳孔上时,简伊莎听见自己颅骨裂开的声音。

左眼的画面是实验室的天花板,十二岁的艾德瑞被绑在手术台上,眼泪混着血滴在她手背上;右眼的画面是暴雨中的废弃工厂,成年的自己和艾德瑞背靠背,她的异瞳泛着红光,他的右手握着把改装过的针管,两人脚边躺着三个戴蝶形袖扣的男人。

够了!艾德瑞将她搂进怀里,简伊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瘫在地上,冷汗浸透了睡衣。

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,声音哑得厉害:你不是实验体,你是简伊莎,是会蹲在便利店门口画流浪猫的简伊莎,是被我推进通风管时还惦记着要糖的简伊莎。

玄关突然传来快递箱的碰撞声。

谁?艾德瑞的身体瞬间绷紧,抱着简伊莎退到沙发后。

林修远已经抄起茶几上的镇纸,纱布下的伤口又渗出了血。

快递!熟悉的男声透过防盗门传来,程远帮您代收的鲜花,放门口了啊——

简伊莎的右眼突然刺痛。

她看见程远的手正按在猫眼上,西装袖口的蝶形袖扣闪着冷光;下一个画面是他弯腰时从口袋掉出的追踪器,正粘在她的帆布画本上。

他在布设追踪器!她猛地推开艾德瑞,赤着脚冲向门口。

门把转动的瞬间,程远的手已经探了进来。

简伊莎想起上周艾德瑞教她的反制技巧,侧身避开他的手腕,反手扣住他的肘关节,膝盖顶在他后腰——这个动作让她膝盖上的旧疤火辣辣地疼,但程远已经发出闷哼。

你是谁派来的?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惊讶的冷硬。

程远的脸抵在门板上,蝶形袖扣刮出刺耳的声响:暗蝶要回收E-04,你们以为知道点破文件就能逃?他突然笑起来,等你们找到基地就明白,当年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活下来——

闭嘴。艾德瑞的手掌抵住程远后颈的穴位,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林修远已经扯下程远的领带,把他反绑在餐椅上。

追踪器。简伊莎翻过程远的口袋,摸出个硬币大小的金属片,他刚才碰了我的画本。

艾德瑞接过追踪器,指尖在背面的芯片上快速敲击:暗蝶的临时据点在城西旧码头。他抬头看向林修远,你说的实验室结构图?

在这。简伊莎抓起茶几上的速写本,翻到最新一页——她刚才用异瞳看到未来画面时,潜意识里已经把工厂布局画了出来,地下三层有基因库,二层是实验室,顶层......她的手指顿在顶楼的位置,顶层有个玻璃舱,和我童年记忆里的一样。

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时,简伊莎正往帆布包里塞素描笔。

艾德瑞站在窗边调试追踪器,侧脸被镀上层淡金。

她摸出钱包里的旧照片——那是外婆用拍立得拍的,五岁的自己叼着水果糖,十二岁的艾德瑞站在身后,衣角还沾着血,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叠成小小的一团。

不管我们是谁制造的。她把照片塞进艾德瑞的西装内袋,我都只想做你的那个人。

艾德瑞低头吻她的额头,胡茬蹭得她发痒:从十二岁把你推进通风管那天起,我就只属于你。

林修远站在玄关,望着两人交握的手。

他的右眼仍泛着银蓝,在晨光里像块破碎的宝石。

当简伊莎拉着艾德瑞走向电梯时,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轻声说:

他们看到的未来里没有这一页——暗蝶的终极实验体,从来不是双生。

电梯叮的一声闭合,林修远摸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新收到的加密信息:E-03与E-04已激活双生共鸣,启动S计划。

他扯下左眼的纱布,露出下方更深的灼痕——那是当年他试图摧毁实验记录时,被暗蝶用激光烙下的标记。

在逐渐亮起的天光里,疤痕处的皮肤突然泛起和简伊莎异瞳一样的红光。

祝你们好运。他对着电梯方向笑了笑,毕竟,真正的噩梦,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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