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旧爱重燃?我不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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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简伊莎的指尖抵在艾德瑞公寓的密码锁上,听着他报出数字时喉结滚动的轻响。

数字键3被按下去的瞬间,她突然想起上周替他送文件时,曾瞥见他在实验室白板上写实验数据,最后一个数字也是3,原来他连生活密码都与工作有关,像台精准到分秒的仪器。

门“咔嗒”开了。

玄关暖黄的光漫出来,照得艾德瑞耳尖泛红。

他侧身让她进去,外套搭在臂弯,露出白衬衫袖口的褶皱——这是他今晚第三次整理袖扣了。

简伊莎把画本抱在胸前,鞋跟磕到玄关的地垫,那是她上周硬塞给他的,印着歪歪扭扭的卡通兔子,此刻正歪在墙角,像在冲她挤眼睛。

“书房。”他声音发紧,朝走廊尽头抬了抬下巴。

简伊莎跟过去时,注意到他每一步都踩在地板的缝隙上——这栋老房子的地板会吱呀作响,他连走路都在规避噪音。

书房门开着,深棕色的抽屉安静立在书桌旁,锁孔里插着半枚铜钥匙,在月光下泛着钝光。

“我父母……”他伸手去摸钥匙,指尖在锁孔前悬了三秒,才缓缓插进去。

金属摩擦声像根细针,扎得简伊莎心口发疼。

抽屉拉开的瞬间,霉味混着旧照片的潮味涌出来,最上面一张是穿军装的年轻男人,抱着穿白裙的女人站在樱花树下,女人怀里还裹着个襁褓。

“这是我妈。”他的手指抚过照片边缘,“她总说我出生那天樱花开得特别好,所以给我取名艾德瑞,在法语里是春天的礼物。”

简伊莎翻到下一张,是穿背带裤的小艾德瑞蹲在台阶上,手里举着半块融化的冰淇淋。

再下一张,他穿着高中校服站在实验室门口,身侧的女生扎着马尾,白大褂下摆被风掀起一角——是林婉如。

血液“轰”地冲上头顶。

简伊莎的指甲掐进掌心,喉咙发紧:“你们……是不是还没断干净?”

艾德瑞的呼吸顿住。

他盯着照片里林婉如的笑脸,喉结动了动:“她是任务的一部分。”

“任务?”简伊莎的速写本从膝盖滑到地上,“所以上次在实验室,她摸你手臂时你没躲开,也是任务?”

“伊莎……”

“别叫我伊莎!”她猛地站起来,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你说我比她更懂你,可你连书房抽屉都不让我碰!现在倒好,旧情人的照片光明正大地躺在你父母的回忆里…”

“那是三年前的任务!”艾德瑞突然攥住她手腕,指腹还带着摸照片时的潮凉,“暗蝶要渗透星耀,我需要假身份。她是他们派来的联络员,照片是为了取信对方。”他低头吻她手背,像在吻易碎的玻璃,“上个月我已经提交终止任务的申请,陈策压着没批……”

简伊莎的手腕被他攥得发红,可心里的刺却没拔出来。

她蹲下身捡速写本,瞥见抽屉最底层有个银色U盘——和陈策西装口袋里的一模一样。

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她抽回手,把速写本塞进帆布包,“你……先整理照片。”

公寓的洗手间在走廊尽头。

简伊莎关上门,从包里摸出手机。

相册里存着今早陈策在她工作室的监控截图,他站在画桌前,右手背对着镜头——那姿势,分明是在偷拍速写本。

“暗蝶要基因序列,陈策要……”她盯着镜子里泛白的脸,突然想起画展后台的监控室。

林婉如今晚戴的珍珠耳坠,和上次在实验室监控里看到的“访客”耳坠纹路一模一样。

凌晨两点的画展空无一人。

简伊莎缩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,看着阿杰的巡逻手电光扫过走廊。

她上周给阿杰画过Q版肖像,他说“小简老师的画比监控有意思”,此刻正哼着跑调的《小幸运》往休息室走。

机会来了。

她贴着墙根溜进后台,展柜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。

林婉如的名片盒摆在签到桌上,烫金的“艺术品经纪人”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简伊莎翻开最底下那张名片,夹层里滑出张泛黄的照片——三个小孩坐在老街区的台阶上,扎双马尾的是她,穿背带裤的是小艾德瑞,中间那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,正歪头冲镜头笑。

“这是……”她的指尖刚碰到照片,左眼突然灼烧起来。

熟悉的眩晕感涌来,她踉跄着扶住展柜,玻璃上倒映出另一个画面:白色实验室里,穿碎花裙的女孩被按在手术台上,针头扎进她瞳孔时,她突然转头——是林婉如。

“啊!”简伊莎捂住左眼,鼻血“啪嗒”滴在照片上。

她踉跄着后退,撞翻了桌上的香槟塔。

玻璃碎裂声在空荡的展厅里炸开,阿杰的手电光瞬间扫过来:“谁在那?”

她抓起照片塞进领口,顺着安全通道狂奔。

夜风灌进领口,照片边缘的锯齿刮得皮肤生疼。

林婉如被注射时的尖叫还在耳边回响,可左眼看到的画面里,她颈侧的蝴蝶胎记和监控里“暗蝶”实验体的标记完全吻合——但艾德瑞说过,目标002是能操控他人记忆的危险体,而照片里的林婉如,分明是另一个实验品。

“叮——”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
简伊莎摸出来,是艾德瑞的消息:“到家了吗?冰箱里有你爱吃的杨枝甘露。”

她盯着屏幕上的字,喉头发哽。

月光下,照片上三个小孩的笑脸渐渐模糊,林婉如的碎花裙和记忆里外婆的旧围裙重叠——那个总说“小伊莎要活在当下”的老人,临终前曾抓着她的手说:“有些过去,比未来更危险。”

清晨的咖啡厅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。

简伊莎坐在靠窗的位置,面前的卡布奇诺已经凉了。

她盯着手机里林婉如的社交账号,最新动态是半小时前发的:“期待与老朋友的早餐会”定位就在这条街的“蓝调”咖啡厅。

她摸了摸领口的照片,指尖触到布料下凸起的折痕。

窗外的梧桐叶被风掀起,露出玻璃上自己的倒影——右眼的灼痛又开始了,这次不是预见死亡,而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,正顺着血管往心脏爬。

门铃“叮铃”响起。

简伊莎抬起头,林婉如穿着香奈儿套装站在门口,珍珠耳坠在晨光里闪着微光,和她昨晚塞进后台垃圾桶的那副,一模一样。

简伊莎的指甲轻轻抠进卡布奇诺杯沿,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进掌心。

林婉如踩着细高跟走进来的瞬间,她闻到了那缕若有若无的橙花香气——和昨晚后台监控里“访客”身上的味道完全吻合。

“简小姐?”林婉如的声音甜得发腻,珍珠耳坠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,“真巧,我正想找你聊聊。”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,包带垂落时露出半截银色链条,和艾德瑞实验室里丢失的样本箱锁扣纹路一模一样。

简伊莎把领口的照片往内衣里按了按,指尖触到照片边缘的锯齿——那是她昨夜狂奔时被刮破的。

“林小姐也喜欢老街区的咖啡厅?”她扯出个笑,画本在桌下被攥得变了形,“我小时候常和朋友在这附近玩,有个穿背带裤的小男生总跟着我捡糖纸......”

林婉如的睫毛颤了颤,端咖啡的手顿在半空。

“是艾德瑞吧?”她忽然笑了,指甲盖在杯壁敲出轻响,“那时候他总说要保护我。”珍珠耳坠擦过锁骨,那里有道极浅的疤痕,和简伊莎左眼看到的手术台画面里,针头刺入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
“保护?”简伊莎的右眼突然灼痛,未来的碎片像被揉皱的胶片在视网膜上闪烁——林婉如的手掐住她手腕,实验室警报声刺得人耳鸣。

她按住右眼,声音却冷得像冰锥,“那你为什么背叛他?三年前星耀丢失的基因稳定剂,和暗蝶仓库爆炸案,都是你的‘保护’?”

林婉如的杯底重重磕在木桌上,褐色液体溅在香奈儿袖口。

她瞳孔骤缩的瞬间,咖啡厅玻璃门被推开,阿杰的巡逻帽檐晃了晃——他故意把钥匙串甩得叮当响,藏在袖口里的微型摄像机正对着林婉如抽搐的嘴角。

“简小姐真会开玩笑。”林婉如抽出纸巾擦手,指甲在纸巾上掐出褶皱,“我和艾德瑞不过是任务伙伴......”

“任务伙伴会把童年合照藏在名片夹层?”简伊莎猛地站起来,画本“啪”地拍在桌上,摊开的速写页上是昨夜临摹的老照片——三个小孩的轮廓被她用红笔圈出,“还是说,暗蝶的任务包括篡改实验体记忆?”

林婉如的脸刷地白了。

她抓起包起身时,珍珠耳坠勾住了椅套,“嘶”地扯下一片线头。
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她咬着牙说完,踩着碎步往门外走,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慌乱的鼓点。

阿杰的身影从窗外闪过,朝简伊莎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——他刚才故意撞翻了前台的糖罐,趁林婉如躲避时,摄像机已经录下了她颈侧的蝴蝶胎记。

老吴的监控室泛着幽蓝的光。

简伊莎把手机里的录像推过去,屏幕上林婉如失控的画面被放大,她的瞳孔收缩频率和暗蝶实验体档案里的“观察员”数据重叠成刺眼的红色。

“神经波形高度吻合。”老吴转动着银色U盘,那是简伊莎从艾德瑞抽屉里拍到的,“她不是被改造的试验体,是监控试验体的观察员。”他调出简伊莎使用异瞳时的脑电波图,两条曲线在“记忆回溯”频段诡异地交缠,“更麻烦的是......”他指着林婉如盯着照片时的微表情,“她看你的眼神,像在看另一个自己。”

简伊莎的后颈泛起凉意。

她摸出领口的照片,三个小孩的笑脸在监控屏的蓝光里泛着青灰——中间的碎花裙女孩,右眼角有颗泪痣,和她镜子里的自己,位置分毫不差。

“叮——”手机震动。

是艾德瑞的消息:“画展后台的香槟塔修好了,你昨晚跑太快,落下支速写笔。”配图里,那支薄荷绿的笔躺在他掌心,腕骨处有道新刮痕,像是被玻璃渣划的。

简伊莎的喉咙突然发紧。

她把照片塞进画本夹层,起身时老吴的声音追过来:“小心她的执念,观察员最擅长......”

“替代。”简伊莎替他说完,画本夹层的照片边角硌着胸口。

她推开监控室的门,暮色正漫进走廊,把影子拉得老长——像极了童年老街区的黄昏,外婆总在那时候喊她回家吃饭,而小艾德瑞会蹲在台阶上,帮她捡被风刮跑的画纸。

林婉如的公寓拉着厚重的窗帘。

她扯下珍珠耳坠砸在镜面上,耳后渗出的血珠滴在碎花裙上,晕开暗红的花。

“替代品?”她对着镜子冷笑,指尖抚过镜中自己的泪痣,“你以为他爱的是你?不过是我当年没完成的实验数据......”

月光爬上窗台时,简伊莎推开画室的门。

画桌上摊着未完成的条漫,主角的眼睛被她反复涂改——左眼是记忆的碎片,右眼是血色的未来。

她翻开画本夹层,老照片上的三个小孩正冲她笑,中间的女孩右眼角,泪痣在月光下闪着幽光。

她抽出铅笔,在画稿背面写下:“外婆说有些过去比未来更危险,可如果过去里藏着另一个‘我’......”笔锋顿住,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,像有人在说悄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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